城墙之上寒风呼啸,黑衣人手中的匕首稍稍用力,在单穆霜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别动!”他道。
单穆霜心口颤动,秉气凝神,生怕一个疏漏脖子和脑袋就分家了。
“你可知我是谁?若伤我分毫,必有重罚!”她强自镇定道。
黑衣人冷笑:“正因知晓你的身份,才要取你性命!”
单穆霜心中一凛,暗道:“凌璟琏仇人当真不少,方来都城时,她便想着,恐怕不是死在他手里,就是死在他的仇家手里,如今,果真是应了验。”她强忍惊惶,又道:“我与凌璟琏关系并不亲近,你拿我威胁他,恐怕无用。我虽为齐国公主,在夏国却半文不值。凌璟琏对我向来不屑一顾。”
黑衣人闻言,手中利刃抵上单穆霜颈间:“少说废话!”
城墙之下,围观者渐多。黑衣人高声喊道:“凌璟琏,你可敢现身?你的心上人在我手中!”
李俊闻言,急忙从人群中冲上前去,高声道:“大哥,放下屠刀,千万别冲动!”李淼淼也焦急万分,扯着李俊的衣角,向城墙上呼道:“喂,黑衣大哥,我家有很多钱,你放了我姐姐,我让我爹爹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人群刹时围拢成山,或低头交耳,或惊讶无措,所有的人都似乎秉了一口气。而其中,独一抹红衣分外醒目。
只见那红衣从人群中缓步而出,举手投足间尽显淡漠。他气度不凡,举止从容,仿佛眼前险境与己无关。
黑衣人见来人正是凌璟琏,不由兴奋起来,手上的刀往单穆霜脖子上又是用力一抵:“凌璟琏,若想救她,便自断一臂!”
“无用的,他根本不在意我。”单穆霜欲哭无泪,低低劝道。
黑衣人怒喝:“闭嘴!”刀刃微微用力,单穆霜不敢再言,只觉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她俯瞰城下,只见众人面色都焦灼无比,唯独凌璟琏背手而立,一副事不关己之态。
“你要杀便杀,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凌璟琏淡淡道。
黑衣人闻言大怒:“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眼睁睁看她香消玉殒!”
说罢,他手中利刃在单穆霜颈间轻轻一划。鲜血顿时涌出,刺目惊心。单穆霜全身颤栗,只觉脖颈一阵巨痛,还伴有虫子撕咬皮肤,携着钻心般的刺痛感。
黑衣人厉声道:“凌璟琏,如何?!”
凌璟琏冷笑:“你未免太过墨迹。”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单穆霜心中一惊,下意识闭目,只觉膝下一痛,身子不由自主向下滑去。
众人惊呼声中,又是“咻”的一声,黑衣人应声倒地。
单穆霜勉力睁眼,只见黑衣人额间箭矢贯穿,双目圆睁,嘴角却带着诡异笑意。他凝视单穆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好好……活下去……他会……爱你……爱到……死……”
话音未落,黑衣人气绝身亡。
众人先是责骂凌璟琏狠心,继而又连连称赞其英勇果断。凌璟琏置若罔闻,大步走向城墙。
单穆霜蜷缩在地,浑身颤抖不已。她的长发散乱,遮住了苍白的面容。
她抬头望了望天,忽而很想念她的阿爹阿娘、她的小阿弟,还有子宁哥哥……
如果方才那一箭能一箭刺中她的胸口,也或许不是一种解脱,这样她就能魂回故里了。
一旁,黑衣人瞠目狰狞的脸正对着她,她冷吸了一口气,身子往后蜷曲挪了一步,奈何伤口实在太疼,她呻吟一声,紧紧咬着下唇,挣扎一番,最后终是放弃软瘫在地。
她现在这样,应该很狼狈吧。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紧闭的双眼中溢出,沿着脸颊滑落。她擦了擦泪,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指甲在皮肤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心道:“既然死不了,就如你所说,好好活下去吧!好死不如赖活着。”她低头瞥了一眼死状极惨的黑衣人,忽而有些不宁,为何他死前会说这样的话?
此时,眼前一阵不徐不慢的脚步声传来。抬头,正是凌璟琏。
他面色冷沉,目光落在她腿上那支箭上,眉头微皱,蹲下身,指尖伸向她的右腿。单穆霜感受到他的触碰,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能走吗?”他淡淡问道。
单穆霜摇头,声音哽咽:“走不了。”
沉默片刻,他突然伸手握住箭身。单穆霜惊呼一声,下意识想要躲避。凌璟琏低声道:“别动。”
说着,他手上用力,将箭身折断。单穆霜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咬了咬唇,试图抑制住痛苦的呻吟,以至于唇齿间都咬出了一道血丝。
他的表情微微一滞,冷凝看着她。“忍着点。”他说即,他手上的动作似乎也轻了点,不过依旧疼得她眼泪肆流。
她闭上眼,不忍再看血肉模糊的伤口处,颤抖着问道:“好了吗?”
对面的人没有回应。她微睁了一只眼去看,忽而,只觉身子一轻,被他腾空抱起。
她的身形一晃,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颈。霎时间,所有的委屈如洪流涌上心头,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下。
“你可以轻点儿吗?”她强忍哽咽,却仍不住颤抖,声音低低央求道。
凌璟琏感受到怀中人儿的颤抖,心中不知为何一阵烦闷。他冷声,“别哭了,又没死。”
单穆霜闻言,松开手欲从他怀中下来:“你不知方才有多吓人。”说着,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其实,她当下只觉自己在他乡异国,孤身无依。也在怨他为何这么冷漠,虽说她的命是他救的,可是当他的箭指向她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绝望。
凌璟琏见她欲挣脱,连忙收紧双臂。单穆霜身子一抖,顺着他的力,似一个无骨的棉球扑进他怀里。凌璟琏语气难得柔和下来:“别哭了。”
她伸出手,白玉似的手臂再次环住了他的脖颈。
凌璟琏眉心微蹙,忽觉脖颈处一阵瘙痒,似有什么蚂蚁类的虫子爬过脖颈。
“别乱碰!”他低声呵斥道,语气中是压制的愠怒。
单穆霜缩了缩手指,“唔,好!”
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索性将双手都收了起来,抱在了胸前。
他皱眉瞥了她一眼,见她好端端躺着怀里,而他脖颈上的躁动却依旧惹人心烦,他伸手去摸,却只触到单穆霜柔软的发丝。
“青儿没动。”单穆霜轻声解释,抬眸,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凌璟琏。只见他朱唇皓齿,轮廓深邃,鼻梁挺直,丹凤眼中黑眸如星,剑眉入鬓。肌肤白皙清爽,竟还有似婴儿般的白色绒毛。
单若是长相,确也不差。偏偏这脾性,丝毫让人欣赏不来他的面容长相。
“嗯。”他低声应道。
“多谢夫君又救我一命。”单穆霜强自镇定,拍上马屁道:“从前觉得夫君长得好看,今日这般近距离看,越发觉得俊美。”
凌璟琏鸦羽般的睫毛闪动,沉道:“早知你这么啰嗦,就不救你了。”
“可青儿偏偏记得夫君说过,若青儿死了,再娶一个麻烦。”她眨眨眼,表情颇为认真。
他轻嗤一声,不语,嘴角却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
回府后,单穆霜被送至在西厢房中。因着医师还未到,便先换由勤媪为她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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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媪心疼不已,更是没见过这样血淋淋的伤口,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一旁李淼淼揪着眉头,低声道:“姐姐的伤口好深,看着就痛。”又道,“楚成公子,你竟下得去手,若是射偏了,姐姐不得没命了?”
“公子箭法一流。若是没有他这一箭,只怕是必死无疑的。”单穆霜道,她眸光流转,投向凌璟琏,“无论如何,我都相信公子。”
李俊在旁冷笑:“若是你遇此事,我怕是连箭都不会射。”
李淼淼闻言大怒,抄起竹条就要打他,“若是你,我怕早就一箭被你射死了!”
“啧!我像是那种人吗?!”李俊一边躲闪一边大笑。两人打闹着出了屋。
此时,勤媪已经给单穆霜褪去了右腿上被血浸染的布料,脸上满头大汗,却是不知下一步从何处下手。
“我来。”凌璟琏上前道。
勤媪犹豫退到一边,见他动作利落地为单穆霜处理伤口、上药、包扎,手法娴熟得令人惊讶。
“夫君包扎得真好。”单穆霜叹道,“早就知夫君会医术,没想这么精湛!”
凌璟琏手上微微用一力,疼得单穆霜倒吸一口凉气。他淡淡道:“常年征战,见多了自然就会了。”
“唔!”单穆霜顿道,“那也好厉害!”
她这是没话捡话,和他凑个近乎,她受着伤,还得聊天和他套个近乎可真心累啊!
包扎时,单穆霜因疼痛而微微颤抖。凌璟琏不知为何,总觉心中烦闷。他时不时瞥向单穆霜的唇,只觉口干舌燥。
包扎完毕,凌璟琏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我不戴这个,你留着吧。”
单穆霜摇头,轻声道:“这是对玉,理应一人一个。”
买也是你要买,不要也是你!她暗道。
凌璟琏闻言点头,将那玉佩收入怀中。他转身欲走,忽又停下脚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府。”
单穆霜无奈道:“今日之事,并非我之过。”
“我没有在和你商量。”说罢,他大步离去。
*
回到东屋,凌璟琏只觉心烦意乱。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单穆霜在怀中颤抖的模样,那柔软的身躯,温热的呼吸,还有那散落的青丝,都让他心神不宁。
凌璟琏闭上眼,试图平复心绪,却发现那些画面愈发清晰。单穆霜的娇羞模样,她轻轻唤着"夫君"的声音,都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他甚至开始想象单穆霜卸下所有防备,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场景。
就在此时,凌璟琏又感到脖颈处一阵瘙痒。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没摸到。那种奇异的酥痒感让他更加烦躁。
凌璟琏猛地睁开眼,额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他深吸一口气,暗自惊讶于对她竟会生出这般心思。
“来人,备水。”
“是!”
“备冷水!”
褪去衣衫,缓缓没入冰凉的水中。然而,那股躁动非但未消,反而愈演愈烈。水面上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容,竟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她的模样。凌璟琏猛地拍打水面,试图驱散这幻象。
冰冷的水珠溅在他炙热的肌肤上,却丝毫无法浇灭心中的火焰。他闭上眼,却又想起单穆霜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眸。他懊恼地睁开眼,只觉得心烦意乱,难以自持。
他忽而猛地起身,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身躯滑落。他站在水中,双拳紧握,试图平复急促的呼吸。然而,那股难以名状的躁动却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
夜已深,西厢的屋门被撞了开去。
单穆霜从昏睡中惊醒,看到一赤色红衣向她的床边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