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元年,七月十六
长安县主状告镇国公世子,伙同盗匪绑架贩卖自身。
七月十八
长安县主再告镇国公世子,勾结南越,泄漏舆图。
八月
长安县主上任吏部侍郎,正式进入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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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子内
带着燥热的风吹过槐树,一袭红衣张扬的女子正仰头喝酒,朝还在埋头处理事务的女子吆喝,“你歇口气,我马上要去庆阳郡上任了,你也不说送送我。”
闻言,案桌上的女子抬头,认真叮嘱道,“路上小心。”
寰渡叹了口气,“你小心才对,这个月都第几波暗杀了,这都城一滩浑水,你非要淌,现在好了,要你命的人数比你月钱都多。”
确实,这少得可怜的月钱。
“我立刻上书,确实该给我涨点俸禄!”
寰渡摆摆手朝外走,走出院门还摇摇能听到她欠揍的声音,“记得把欠寰家钱庄的账还掉。”
苏念安遥遥看着她嚣张的背影逐渐消失。
入夜,
漆黑寂静中兵器相交的声音格外刺耳,血肉被利刃划开。血腥气透过窗缝隐隐传入屋内。
昏黄的烛火下,女子顺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背后,懒散打了个哈切,手中的案卷又翻过一页。
还是话本好看些,这些事情真是繁琐又无趣。
“扣扣——”门被轻声敲响
“主子,歇息吧。人都处理干净了。”
正准备起身,三溪的声音再次传来,“主子,地牢传信来说,顾长羡想见你。”
苏念安一顿,从始至终顾长羡都不曾开口,铁证如山,大家都都当他是百口莫辩。
拿起一旁黑色的衣袍,三溪提着灯笼等在门口。
深夜的都城,安静得仿佛沉睡的凶兽,马车的车辙和马蹄声在路上响起。
潮湿血腥的地牢里,曾经都城的如玉公子现如今狼藉靠在墙上,苏念安站在牢房外,静静着他。
顾长羡也在打量她,女子还是那副绝美的容颜,但眉目间的平静和从容硬生生压低那一份艳丽,突然他笑出声,长久未进水的嗓子声音干哑,他说,“你究竟是谁?”
想不到第一个怀疑她的竟然是顾长羡,苏念安挑了挑眉,“你现在没有资格问我问题,说你想说的,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放过镇国公府,我可以给你,金矿的地址。不是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我能给他们这么多金子吗?”
这个总有蛛丝马迹可以查到,但放过镇国公府不可能,苏念安困顿摆摆手,“还有别的要说的吗?赶紧。”
“还有一些世家的把柄。”
这个消息倒让人感兴趣,她微微站直身体,指尖点在手腕,她在权衡,究竟哪个更值钱,良久,轻柔的声音才响起,却带着冰凉的寒意,“我可以保镇国公府的女眷不死。”
靠在墙边的人自嘲的勾起嘴角,“希望你信守承诺。”
得到藏信的具体位置之后,她打量了顾长羡一会儿,沉声道,“先引狼入室,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顾长羡你真是玩得一手肮脏手段。”
绑架锦珠是这样,放南越一行人进来也是,了解他们的路线,然后由他去拦截突袭的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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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军。
顾长羡嘲讽,“成王败寇罢了。若我成功了,便可以重创南越,我就是天齐的功臣。”
“你有想过,他们突袭进来,会有一个城池的百姓遭受屠戮!”
顾长羡原本还灰败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带着诡异可怕的兴奋,“一将功成万骨枯,纵观史书记载,一代功勋哪个不是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苏念安不想去看这样恶心的人,顾无闫还在南线,突然,她有些想他。
—
两年
上官肃头疼看着眼前的折子,狗爬的字和甚是离谱的涨月钱的要求,每隔几个月都要一模一样的上奏一遍。
他侧头问顺德,“这人是掉钱眼子里去了吗?”
顺德轻咳一声,“顾将军不是择日要归城,苏大人那天还问奴才要准备多少彩礼呢?”
话落,御书房内一片死寂。
上官肃冷着脸在折子上批了个驳回,他就多余问这一句。
人都给她了,还想要钱。
想都别想!
要不是看她是个天生的玩弄权势的人,他迟早让她滚出朝堂!
上官肃咬牙切齿,心底恨得牙痒痒,一群废物还玩不过一个黑心肝的苏念安。
而此时的苏念安已经出城。
快马在雨后泥泞的路上快速前行,带起的泥点飞溅在雪白的衣角也未察觉。
“顾无闫!”
男人一身寒意的盔甲,眉眼间凛冽的杀伐还没褪去,听见声音遥遥便看见,长发飘扬,漂亮的姑娘裹挟着生命的朝气向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