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乐知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惊讶的止住了声。
法印环看了一圈尸房,这里空间一览无余,实在是不像能藏住尸体的样子,他双手合十道:“请恕老衲愚钝,实在不理解祈司主的意思,这里难不成另有玄机?”
祈乐知轻点了下头给了江元风一个眼色。
江元风明白过来揽住还在出神的秦陌,带着他来到了祭桌前,将手里的铁锹扔给了他,抱着手臂笑道:“我知道你习武的人力气大,来,沿着这道石缝,往上撬开!”
秦陌看了眼祈乐知,得到她的肯定后,毫不犹豫地一铲子铲下去,眸子一沉,手腕一抬,铁锹猛地往上一抬。他还以为这样砌好的地砖异常难抬起,没想到就这样轻易地被他掀翻了石板,他稍稍一低头,瞧着那露出的一角,沉默当场。
“这.......”普慧跑过去看着地砖下的光景,骇然地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在这地砖下面竟然深埋着一具完好的尸体,其中还散落着被影煞已经炼化掉的零碎骨头。
秦陌眼神牢牢地被左边的尸体锁住,他急忙从怀里摸出一张人像画纸来,那人像的笔触很稚嫩,但重要的特征地方落笔的很仔细,一笔一画都似乎带着眷恋。
他握紧了纸张的边缘呢喃道:“是她......没错......”
法印悲悯地摇着头,“阿弥陀佛......老衲有愧啊,未能尽到守护的责任......普惠!让几个弟子小心地将这些骸骨搬运出来,过几天,给他们都做一场法事,好好的超度这些亡灵。”
“祈司主,你是如何得知那影煞把尸体藏在尸房之中?”普止现在看祈乐知眼神里都是敬佩。
不止是他,在场的僧人都有这样的疑问。
出事后,他们在寺内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连青鹤峰都找了一个遍,可万万没想到,影煞来了一个灯下黑。
祈乐知来到挖开的地砖前,“影煞杀了普行师父,固然是怕普行师父泄露他的行踪,但他为何要大费周章冒充普行师父?”
无念挠着光头试探问道:“是怕引起我们的警觉?”
江元风笑道:“小和尚,影煞需要大量的尸体修炼,他巴不得你们寺内人心惶惶,好浑水摸鱼,别挠你那光头了,我问你,普行师父是不是擅长工匠技艺?”
无念疑惑点着头,“那又怎么样?”
“普行师父擅长工匠技艺且热心,他一定在意尸房地砖松动的事情,很有可能还和你聊过。”祈乐知道。
无念想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黯然道:“所以影煞是偷听到了我和师叔的聊天,动了杀机,所以......即便师叔没有发现他的行踪,他也会......杀了师叔......”
祈乐知拍了拍他的肩头看向众位僧人道:“对影煞来说,浑水摸鱼是条不错的路子,但是灯下黑更安全,于是他费尽心思冒充了普行师父,再利用普行师父的身份,每晚偷摸着来到尸房,将那地砖下的泥土搬运出去,清出来一个三丈的土坑。”
普止有些不解道:“祈司主,寺中年久失修的地方不少,为何你能猜到是尸房,而不是他处?”
这也是众位僧人的疑惑,他们目光紧紧地追随着祈乐知,等着她给他们揭开最后的真相。
祈乐知手指指向江元风,“其实是因为他。”
江元风来了兴趣笑道:“竟然和我有关系?”
祈乐知环抱着手臂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晚来这里,回去后说裤腿上全是泥土,还在廊下险些被绊倒了吗?”
江元风点了下头若有所思笑道:“我知道了,那些泥土不是院子中带来的,而是地砖下面的。影煞为了不被发现多出的泥土,来回多次在院中压平,而廊下绊倒我的也不是台阶碎落的石子,而是地砖磨损掉落的石块。”
祈乐知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能够做到一点即透,她确实对江元风刮目相看,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免得他的尾巴又要翘到天上去了,她不咸不淡道:“嗯,很不错。”
他们聊到这里,普惠已经完全恍然过来追问道:“所以,我们每次在鬼影出现后听到的声响,其实是石板合上的声音?”
祈乐知点了下头,“他因为冒充普行师父,行动不便,所以每次拖着石板盖上去后,气力不支就会出现重物落下的声响。”
事情真相大白后,留给众人的不是欣喜,而是沉重。
五具尸体,现在保存好的就只有一具女尸。
不过好在这具尸体就是秦陌一直在找的,也算是这些不幸的事情中唯一的一件幸事了。
走出漏泽园,天已经黑透了。
他们在净无寺也待了好几天,事情既然已经尘埃落定,她明日也要和江元风回去暗行司了。
这一趟最可惜的就是没有在影煞的嘴里问出主谋,不然还能深挖一些,也不知道下一个线索在哪里。
“你要走了吗?”井见的声音飘了过来。
秦陌轻轻点了下头,“三娘的尸体既然找到了,寺中的师父也说会好好的超度安葬,我明日烧完信后,就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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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乐知开口问道:“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秦陌沉默了须臾后道:“我先去村子里给小可报信,然后继续漂泊江湖,这一趟,多谢了。”
祈乐知笑道:“若不是你及时出手,我还不能那么快擒住影煞,你就是刀法没有动用内息吧?”
说到这里,井见反应过来急忙问道:“我差点都忘记了,你可是封住了经脉的!”
秦陌轻轻地摇着头,“我没有用内息。”
“没有内息刀法都这么刚烈,秦陌,你小子刀法是不是在江湖上排名第一啊?”江元风笑着问道。
秦陌思考了会道:“去年的春竞榜,我是榜首。”
祈乐知惊讶地看向秦陌,难怪先前交手,她被压得死死的,后面要不是阿见出手,她根本就留不住他。
江湖上的春竞榜由来已久,到现在已经有了百年的历史,在江湖上威信很高。
她去年在春竞榜是第七。
按照她娘的说法,她这个平常一门心思在暗行司的人能够做到前十已经是非常大的天赋,她还因此沾沾自喜过。
现在和秦陌一交手,才知道榜首和她这个榜七差距多大。
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客堂。
她这阵子忙着尸体遗失的事情,一直都没有睡好,现在担子卸下来,困意也袭来。
道别后,她回到自己的屋子,一睡就是人事不省,一直到了天明,被鸟叫声唤醒。
简单洗漱出门后发现都已经快过完辰时了,敲了三个人的门,都没看到人影,还在想人都去了哪里,就看到阿见提着裙裾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祈姐姐,你马上和我去一趟尸房?”井见急道。
她疑惑地问道:“事情不都已经了结了?难道又出现了尸体失踪的事情?你先缓口气慢点说。”
井见歇了会道:“祈姐姐,不是尸体遗失,而是秦陌要找的那具尸体花三娘,她的尸体有问题,你和我来便知道了。”
祈乐知一头雾水的被井见拉着来到了尸房。
秦陌一看到她们来了,立马让开了路。
井见指着那具尸体道:“秦陌和我说,花三娘是醉梦楼的歌女,前阵子因为失足落水溺亡。可我今日和秦陌过来,准备给她清理仪容,让她入土为安的时候,意外发现她的指甲缝中除了泥垢还有一些皮肤碎屑。”
她过去在暗行司也办过不少的人命案子,阿见这一点拨,她脑中灵光乍现,“你是说......”
“她是被人推下去的,这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