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行司的牢狱中再次见到蔡寻文时,他还是和前几日一般,衣服被捋得一丝不苟,手里的书卷都有了毛边,也不知道是翻阅了多少回,估摸着都会背了。
她来的路上已经问过宋师兄了,他们审问了好几日,蔡寻文都是语焉不详,其间叶小灿因为夏无明受伤的事情,还用鞭子抽了他,现在他的额角还没结痂。
蔡寻文看到是她来了合上了书卷温和笑笑,“祈司主是来找我的?不知有何吩咐?”
祈乐知拖过来一把陈旧的太师椅翘着腿坐下,环抱着手臂看着他,“嘉佑三年的及第状元郎,天子亲口称赞的治世之才,本该是前途一片大好。偏因为直言上谏揭露同僚的罪行,不肯同流合污,导致后面被人弹劾下放到了苦寒之地做个小县令,十年间都没有过升迁,你可怨过?”
蔡寻文一直认真地听着表情未有变化,唯有眼里一闪而过的慨然黯然。
“是怨恨的吧,所以才违背初心,做了你一开始最不屑的那群人,干着你少年时候最厌恶的事情!”祈乐知讥讽道。
蔡寻文笑道:“为官者,谁能避免和光同尘呢?”
祈乐知嗤笑道:“把同流合污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蔡大人你的诗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是用在了鱼肉百姓,阿谀谄媚上?你迟迟不愿意招供,是想着那背后的人还会救你?”
“祈司主,你的眼神很像我少年的时候啊,只是不知道你到了我这年岁,是否还能坚守初心?”蔡寻文问道。
祈乐知没问出想要的,她冷冷地踢开椅子起身要走,半晌又侧过身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少年心性,宁折不弯。”蔡寻文的笑声在她身后响起。
苍凉的笑声在牢房中来回碰撞。
自大牢中出来,遇到了江元风。
他笑着道:“去见蔡寻文了?他那个人很古怪,说不上来,想从他嘴里问东西难。”
“总归是有办法撬开他的嘴的!左右还有张瑶儿这条线,花三娘死的那日和那位东家来的时间一样,说不准就是听到了他和他人的不可告人谋划,被灭了口,顺藤摸瓜就能水落石出。”祈乐知很是亢奋。
江元风笑道:“走吧时候还早先去休息,今晚上可能是一场不眠之夜啊。”
祈乐知点了点头,和江元风往回走。
滴漏的声响悄然而逝,转眼间已经到了酉时。
金老头的摊子还在那里摆着,来往的客人也不少,他看到他们来了,连忙笑着迎了过来,连声道谢后就要下跪。
祈乐知急忙扶住他的手臂,“老伯你这是做什么?”
金老伯喜极而泣道:“要不是几位那日替我要来了钱,我的儿子哪能好好的,现在一家子都好起来了,都是多亏了祈司主啊,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祈乐知笑道:“举手之劳,老伯别放在心上,要真的要谢谢,便送我们一碟萝卜辣子。”
金老伯连连点头笑道:“我这就去给几位盛!”
祈乐知稍稍一转头,便能看到斜对面醉梦楼那描金绘红的灯笼中,有一盏显眼的梅花灯笼,夕阳笼罩下,那梅花栩栩如生。
“吃完早点过去。”祈乐知接过金老伯端来的从食和萝卜辣子,给三人分发了。
秦遇握着筷子迟疑道:“我还是不放心,要去一起去。”
祈乐知笑道:“放心我的武功虽然不如你,但是过几招还是没问题,就算是放毒,不还有阿见,论跑得快报信还有江元风,实在不行还有旗花,你就等着就行。”
秦遇点头,“好。”
碗底的馄炖见光后,醉梦楼的描金灯笼也次第亮了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门庭若市。
祈乐知喊上三人用着手里的探花令,顺利地进去了楼内,为了行动方便,她和阿见都换上了男装,做了下易容。
“几位郎君好生俊俏啊。”
香粉扑面而来,转眼间容颜已经快贴脸了。
祈乐知局促地往后走了走,眼见着那美人要贴上来,她像是看见了救星,指着那栏前的蓝色衣裳女子道:“我找她。”
美人自讨没趣不悦道:“张瑶儿,有客人寻你。”
祈乐知得空赶紧和三人朝着张瑶儿的方向去了。
“......祈姑娘你这般我都险些认不出你了,你们随我来。”张瑶儿轻声笑着,在前面引路。
先去的还是张瑶儿的那僻静房间,现在姑娘们都去了前楼,这里愈发安静没有人来往。
张瑶儿给三人倒上茶水,“我是昨夜才打听到了簿册的位置,那个地方不好找,等下我带着你们一起去,对了,祈姑娘,我的阿姐你可有消息了?”
祈乐知和其余两人相视一眼,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茶杯,她的神情尽数落在张瑶儿眼里,张瑶儿也像是知道了什么,眼里盈满了泪水,轻咬着下唇压抑地哭着。
“杀她的是醉梦楼周于南,他已经殒命,幕后之人我也不会放过,会替你阿姐还有三娘要一个公道。”祈乐知坚定道。
张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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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声道:“祈司主可......问出我阿姐的尸身现在何处?我......想见见她......”
祈乐知愧疚道:“周于南说他只负责杀人,后续的尸体是交给了吴那处理,等下了结了事情我会问出来的。”
张瑶儿含泪点头慢慢地平复了自己悲痛情绪。
“几位,随我来吧。”张瑶儿哑声道。
祈乐知欲言又止,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宽慰她,只能等下找吴那逼问他,问出她阿姐的尸身下落。
他们去的地方还是后面的探花楼,那些守卫检验过探花令很自然的把他们放进去了。
张瑶儿在前面引路,带着他们走过一楼的庭院,来到了左侧的院子前,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铁锁,轻轻地推开了院门,“那簿册就放在院子里的一楼书房,这里往常都没人来,我起初也以为是个废弃了的院子,没想到簿册就在这里。”
祈乐知回头看了眼后面的深深庭院,探花楼还真是会物尽其用,右侧放着千煞门的老魔头,左侧的院子放着重要的账本簿册,有了吴那和老魔头,确实也安全。
院子里没有看守,估摸着想到外面有吴那等高手,都没有想过设防,让他们就这般轻易地进去了。
“这钥匙是我昨晚偷摸着拓印的,没想到都能开,几位就是这间屋子了,我亲口听刘时常说的。”她激动道。
祈乐知不敢大意让阿见和张瑶儿在门口放风,她和江元风蹑手蹑脚地推开木门进去。
江元风对于簿册账本一般的放置位置都很了解,他很快找到了地方,晃了晃手里的火折子,笑着取来了那木匣子给她。
祈乐知皱着鼻子道:“这味道真是难闻得紧,还好簿册都在里面,你把火折子凑近一些,我翻翻看是不是假的。”
江元风依言举起火折子,“我粗粗看了一眼都是名册和来往流水,没错的。”
祈乐知翻到了上月的那一页,手指点着具体时辰慢慢地往下滑,脸色蓦地凝重起来。那晚,花三娘果然是去伺候那位东家了,而和东家一起喝酒的人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再想翻页看看东家的名字,那一页忽地黑糊糊一片,她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不由地凑近了一些。
“怎么了?”江元风举起火折子准备给她再照明一些。
祈乐知脸色大变厉声道:“快熄灭火折子!这是火油!屋子里的火油味被人特意掩盖了!”
江元风急忙熄灭手里的火折子。
“呵呵呵,来不及了,诸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