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参观完负一层的各部门后,陈澈带领江后福乘坐电梯来到了负二层研究所的区域。
“研究所平时专门研究诡异和我们使用的诡异物品,就比如我平时用的枪和局里面自用的诡域这些。”
“不过,”陈澈压低声音,“听说我们星城这个研究所已经三十多年没有研究出新的项目成果了……”
“小陈姑娘,老夫可还没到耳背的年纪呢。”
苍老的声音蓦然在两人背后响起,伴随着一声拐杖敲击在地上的闷响声,吓得陈澈一个机灵。
“没呢没呢,袁所长您是听错了,”陈澈赶紧补救,“我是说我们研究所可厉害了!”
“哈哈,这么紧张干嘛?”老人原本不悦的表情一下子松懈下来,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慈祥面孔,“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陈澈尴尬地笑笑,转而拉过一旁的江后福介绍起来。
“袁所长,这是江后福,我们驱诡队的新人。”
“这是研究所的袁华所长,是我们处理局的老干部了。”
“袁所长好。”江后福展现出后辈的尊重与礼貌。
“你好啊,小江姑娘。”袁所长笑起来时,一双慈眉善目的眼睛微微眯起,那友善的目光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信任他。
“小江姑娘,你是怎么进的驱诡队呢?”袁所长语气就像一个真正关心着晚辈的长者一样。
江后福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他也是这般的苍老。
从她有记忆起,爷爷身上每一块带着老年斑的皮肤就开始无力地垂下;每次和她说话的声音总是带着岁月的蹉跎与独有的智慧。
也是他教会了江后福怎样在墓碑上雕刻出一幅漂亮的字来。
直到她18岁那年,火化后的爷爷被装进一个小小的盒子;当时的她亲手将它埋在了自己雕刻的墓碑之下。
时至今日,她还是很庆幸爷爷奶奶都在末世爆发前去世,算得上是安享晚年。
“我是作为御诡人入队的,您要是感兴趣可以看我的档案。”江后福不想当面和袁所长交流太多。
“哈哈,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
明明他的背因苍老而佝偻,但他和蔼慈祥的目光却始终像是从高处投下。
她不是很喜欢这位老人家看她们的目光。
袁所长向研究所内部走去,陈澈拉着江后福站到一旁让道。
“你们也来吧,研究所肯定还是我这个老头子更熟些。”
陈澈和江后福对视一眼。
由研究所所长亲自带领——陈澈自己入职以来都还没过这待遇,今天真的是撞大运了。
江后福表示没有意见,她开心就好。
两人就这样乖巧地跟在了袁所长的身后。
所有的研究房间都有一张设置的恰到好处的高强度防弹玻璃,从窗外看里面正好一览无余。
“这边是武器研究部门,”袁所长打开第一个房间的门禁,里面正有三个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在全神贯注地进行材料成分分析,对三人的到来不为所动。
“我们现在研究的是如何将特殊武器对人类的伤害减少到最小。”
“这个我知道,”陈澈看到展台上令人眼花缭乱的各式诡异武器,瞬间两眼发光,“我之前还参与过他们的武器测试呢。”
“哈哈,也是多亏你们驱诡队,帮了我们研究所很多忙啊。”袁所长欣赏地笑道。
据所长本人介绍,武器研究所并不是他们研究的主项目;所以在陈澈稀罕地摸了每把能摸的武器之后,他们就带着依依不舍的某人前往了下一个部门。
“为什么您不像他们一样穿防护服?”江后福走到了袁所长身旁。
陈澈是因为本身对诡异气息有一定的抗性,而江后福自己因为亡夫的缘故本身就带有诡异力量。
老人微微歪头,抬眼扫过江后福年轻的脸庞,温和的目光没有波动。
“我已经老了,没有多少日子了。”
袁所长冒出如此伤感的话题,陈澈连忙蹦出来解围,“抱歉袁所长,我们没有别的意思的……”
“没关系的,人总是要走向死亡的,不是吗?”似乎对于这位老人来说,坦然面对结局才是最好的选择。
陈澈哑口无言。
江后福对这句话还是有所体会。
在参观完特殊服装研制部门、诡域开发部门、诡币与代价替换研发部门等五花八门的小部门之后,三人终于来到了研究所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区域。
“这里就是我们研究所主要项目的研究中心。”
森严的门禁缓缓打开,它的内部还笼罩着一层保护性的诡域屏障。
等真正进入后,她们才得以看清研究中心的全貌。
与这儿相比,前面参观过的那些研究室完全不值一提。
更精密的仪器、等级更高的保护措施、更多的研究人员……无一不透露出研究所对此项目的重视。
“我们主要研究的对象是诡异本身,这个项目也是目前在各局中独一份的。”袁所长的话头有意无意地指向陈澈
陈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开始假装自己很忙。
研究中心的每一个玻璃房式的研究室中都有不同的真实样本,而每个研究室中都有其匹配的三至四名研究员。
“这个研究室中的样本都是来自真实的完全化诡异,不过我们目前只能使用它们的部分残躯。”袁所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江后福的视线透过玻璃,看见里面一排排大小各异的培养容器。
各种看不出原型的诡异部件被浸泡在带有黑色杂质的透明液体中,一名研究员在取出其中一个眼球样本后,没忍住生理上的恶心和心理上的恐惧,直接冲出了研究室。
“唉,”袁所长摇了摇头。
“在研究所工作的研究员需要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抗压能力,不然怎么能从诡异身上研究到能造福人类的东西呢?”
江后福注意到了另外一间研究室中的东西。
“袁所长,那些是做什么研究的?”
陈澈跟着看过去,瞳孔瞬间扩大。
在江后福提到的那间研究室中,放指的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研究样本。
那是一个又一个半诡异化的人类躯体——人类的特征与诡异的狰狞违和地衔接在一起,就像是现实与噩梦相交织。
“这些……这些……”陈澈踉跄着后退几步。
作为基层人员的她在此之前无权进入研究中心,也并不清楚研究所的主要项目是怎样的。
如今的亲眼所见,让她改变了之前对研究所的印象。
“小陈姑娘,不用怕。”袁所长安慰道,“这里研究的是人类与诡异力量之间的关系,这些样本都是转化失败或转化未完成的诡异,也是由你们驱诡队处理的……”
“袁老师。”一道女声打断了袁所长解释的话,“您为何不同意我转科室的申请?”
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女人从他们正在参观的研究室内走出,直奔袁华所长。
“我上个月就提交了转入诡币与代价替换研发部的申请,结果您将这份申请驳回了。”女人的声音带着微微怒气,但还是保持着绝对的理智与成熟。
“永正啊,你知道的,你可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宝玉蒙尘呢?”老人只当是自己最喜爱的学生在开玩笑。
“但我个人认为我并不具备在目前的部门就职的能力。”女人的态度决绝,就算是在尊师面前也绝不罢休。
“唉——”袁所长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自然是很宝贝自己这个最优秀的学生,所以才更应让她在自己更需要她的岗位上。
“抱歉了,”他向陈澈与江后福表达歉意,“我得先去和我的学生聊聊。”
“没事,没事,您的事更要紧。”陈澈连忙摆手。
江后福贴近玻璃,穿过一个个等人高的培养皿和仪器,她看见研究室隐秘角落内的一个装载着一团黑色不明物质的小小器皿。
它不断地分裂着、扩大着,在它即将成形的时刻又刹那间萎缩,最终彻底死亡。
“走了,江后福。”正要跟在袁所长他们后面一起出门禁的陈澈喊上盯得出神的江后福。
那是什么?
江后福感觉那团黑色物质的变化有一种熟悉感,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也是研究所关于人类与诡异的关系项目的一部分。
她跟上陈澈。
她们还有负三层没去的。
在出研究中心后,前面的师生二人直接就进入办公室进一步交流。
“天啦,我也没想到研究所的工作居然这么,额,恶心。”那些惊悚的样本还在陈澈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比她外勤工作遇见的诡异还要令人印象深刻。
“不过,袁所长还怪好的嘞。”居然没有责备她在背后蛐蛐,慈眉善目的。
“有时候人不能只看表象,就比如上次在沈家。”
江后福的提醒让陈澈记起了上次那个口蜜腹剑的沈家家主,简直是人心难测。
陈澈和江后福坐上电梯进入最后一层,外勤科的活动中心。
也是陈澈以后除外勤工作之外的工作场地之一。
“外勤科的队组不多,一个是清扫组,专门清理诡异被解决后的区域——你家上次就是由他们打扫的。”
陈澈和几个准备出门工作的清扫组组员打招呼。
“他们打扫挺厉害的,不做保洁真的是可惜了。”江后福很认真的说。
“哈哈哈哈,你这话可别被他们听见了。”陈澈捂着肚子,笑得她肚子痛。
清扫组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叫他们保洁了,他们总是强调自己干的是体制内的工作,和保洁不一样,是有编制的保洁。
不过江后福是真挺羡慕这种技能的。
光是打扫被一号亡夫糟蹋了的一部分客房,就花了她一整个晚上的时间。
“这边就是属于我们驱诡队的办公区域了!”陈澈带江后福来到安保程度仅次于研究所的集体办公室,骄傲地介绍。
此时的办公室内除了她们两人外,没有任何人。
“我们外勤科的人员挺紧张的,诡异案件一多起来,清扫组和我们驱诡队的工作都应接不暇。”
“看来得等以后再给大家介绍你了。”陈澈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以后总有机会。”江后福环顾一圈。比起办公室,这儿更像是一个供职员休息的场所。
每张办公桌上并没有太多的办公用品,更多的是随意摆放着的极具个性的私人物件,甚至还有不少的空座位东一块西一块,可能还凑不出任何一张完整的。
面前的集体办公室整体给人一种在清醒中混乱的印象。
“你用这个办公桌怎么样?就在我旁边。”陈澈清理出自己办公桌旁的空位,把还未看完的文件塞进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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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后福看见她的桌子上堆满了小猫摆件和自推的明星周边。
“可以,和你坐挺好的。”
陈澈露出那种读书期间能和好朋友做同桌时暗爽的笑。
“那好。”她撕下一张便签纸,洋洋洒洒地签上江后福的大名,啪的一声贴在旁边的桌上,“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啦。”
“嗯,我们一起进步。”江后福附和道。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要做驱诡队最强的人!”陈澈做出热血漫的招牌喊话。
“陈澈。”男人熟悉的声音瞬间将陈澈从热血漫拉回现实。
“凯叔好。”陈澈转身立刻换了副乖巧的面孔。
“不是要做最强吗。”石凯倚在门口,抖了抖打火机,低头点燃抿在嘴里的香烟。
“没任务的话就来训练。”石凯吐出第一口烟雾,烟草的苦味让他沙哑的声音更加粗糙。
居然被听见了。
陈澈羞愧地捂住了脸。
“走吧,最强。”江后福也调侃道。
“啊啊啊——就当是带你参观了。”陈澈挣扎地说服自己。
“凯叔和我一样,都是诡武执行人。别看他看起来不好接近,实际上人很好的。”陈澈换好衣服,在训练前稍作热身。
“我入职后诡异武器的使用差不多是他指导和训练的。”
江后福看向场地中央娴熟地弹去烟灰的中年男人,他连风衣外套都没有脱下。
“今天用冷兵器。”他把一把剑丢给陈澈,自己则用普通的长棍。
“看我表现吧。”陈澈翻身越过训练场的护栏。
“你先。”石凯朝陈澈颔首示意。
“好。”
陈澈没有任何迟疑,俯身迫近,双手执剑从右侧平挥。
石凯纵棍拦下侧方来剑后,又接连截下陈澈几道剑风。
期间他双脚未曾离开原位,风衣也少增褶皱。
“力道不够。”
他撩棍起尾,横扫过面。
陈澈立即转身躲闪后退,棍尾擦过她的鼻尖。
“反应慢了。”
陈澈回身继续持剑猛攻,招数屡屡被石凯的长棍防守化解。
眼见陈澈攻式放慢,石凯一个左侧扫棍,陈澈屈身避闪,却不曾想棍头方向突转,直直打下。
哐当的清脆一声,陈澈手中的长剑掉落,棍头距她的胸口只有一寸长。
“还有待加强,”石凯收回长棍,执棍而立,“你很有天赋,总体比之前进步很多。”
“还是凯叔教的好。”陈澈拿起掉落在旁的剑,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来。
“那边那个新人,”石凯叫住江后福,“看你挺感兴趣的,要来试试吗?”
江后福点点头,从入口绕进训练场。
她之前鲜少用过剑这样的武器,一是末世里难以寻找,二是不方便隐藏。
陈澈将剑递给她,有些不放心。“试一试就行了,小心点。”
“会的。”
江后福拿过剑,陈澈粗略地教了她如何正确握住剑柄。
江后福试了几次后,终于找到一个相对舒适的握区,直接提剑上场。
“你先来。”石凯还是将进攻的机会先让给后辈。
话音刚落,江后福已经持剑劈下,速度更快,力量更强。
石凯眼神迅速认真起来,抬棍侧身,剑锋顺棍身擦下,发出咻的响声。
他翻身一记甩棍,江后福迅速矮身躲过,顺势一招扫堂腿,被石凯避开。
江后福抓住这一空隙,连续发起猛攻,虽然剑法不多,但她的力量和反应力都占优势。
石凯不再收敛,用格斗棍法全力抵下江后福的攻击,呈更凛冽的攻守之势。
长棍与利剑之间撞出火花,在江后福朝石凯脑袋的蛮力一击下,他手中的长棍从中央应声而断。
陈澈震惊到合不拢嘴。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原来这把剑是真能砍断东西的啊。
顿住的剑尖直指石凯的喉咙,差一点就能封喉见血。
“抱歉,凯叔,把你的武器砍断了。”江后福收回剑,为战斗的戛然而止抱有歉意。
“哈,就根破棍子。”石凯把断成两截的棍子丢到旁边,随手捡起从划烂的口袋里掉出的香烟,叼在口中,嘴角难得带有丝丝笑意。
“技术一点没有,力量和反应倒是以后说不定能和赵队有得一比。”香烟被点燃,升起一小缕白烟,“脑子也够灵活。”
他从剑下见识到了她身上的那股狠劲,和她几近精准的对脖子以上的攻势。
“凯叔承让了。”江后福态度谦虚。
她刚才的三脚猫功夫都是向他们照猫画虎的,如果没有亡夫力量的加持,也很难能打到这个地步。
“你有兴趣和陈澈一起学不。”
江后福眼睛瞬间亮起来,她本就奉行技多不压身。
“我赔您一件新衣服吧。”石凯的风衣外套在她的剑下遭了殃,江后福想借此表示诚意。
“无碍,我只期待你变成最强的那一天。”石凯拂袖离开。
江后福经历久违的一场对打,她才真正感觉自己开始找回上辈子的动作感;果然实训还是比单纯的锻炼要更有效果。
她心中瞬间有了决定。
江后福按住还处在震撼中的陈澈的肩膀。
“你有什么推荐的离处理局近的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