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曳叹了口气,然后把无尽餐布拿了出来,一屁股坐了下去,“先吃东西,好饿啊”
应乐与盛时也坐了上去,涂曳一口气念了一长串点心,将餐布堆得满满当当的,应乐看到了月饼,颇有些好奇,“你真的喜欢吃月饼?”
涂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点头应了一声,“嗯”
天渐渐暗了下来,月明星稀,虽然有点冷,但修炼之人这点寒还是抗得住,三人就地躺了下去,涂曳顾自说起了他的故事。
“其实,我在药王谷还算幸运的”
应乐顺着话问道:“为什么?”
涂曳无奈的浅笑,“因为,我并不知道东陌做的那些事是错的,我从小在东陌身边长大,我所知道的都是来自于他,至少在我十六岁之前,我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因为不仅仅是我,大家都是这样的,加上东陌告诉我,这是修炼的必经之路,修炼都是痛苦的,连从小在谷外长大的师兄弟们都信以为真,更何况我”
应乐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呢?”
涂曳嘴角的笑意消失了,他的眼睛好像把夜里的黑暗全装了进去,“因为有人死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小师弟,他才来五天,他第一次去过地宫后出来大声吼,‘这是虐待,这是不对的,这根本不是修炼,他在拿我们泄愤’
小师弟虽然才来,但人开朗,话也多,所以我们都知道他有个哥哥拜入了煦阳宗,那是他的榜样,因此他的话在我们心里也引起了怀疑,但是第二天,小师弟的尸体就出现在了小树林,面目全非,这样的事之前也偶有发生,谷主也说过林子里有野兽,见人就咬,我从来没怀疑过,但是有小师弟的话在前,我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于是当天晚上,我独自一个人去了林子,从小我就很怕来这里,因为谷主告诉我这里有会模仿人走路的棕熊,它们把人骗到近前,然后一口吃掉他;还有会模仿婴儿啼哭的姥姥猫,它最喜欢年轻的魂魄,会把人困在幻境里,让人吃下虫子和□□等等等等。
所以我走得很慢,可即便我走得在慢,脚踩在枯叶上的声音依然让我心惊,我时不时就要回头看,生怕背后有怪物,每一次虚惊一场我都要松一口气,直到某一次我回头看到一张毛绒绒的脸,绿色的眼眸闪着光,嘴角流着口水,我当场就吓晕了。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说是谷主救了我,我感到劫后余生的同时又觉得奇怪,为什么谷主会救到我?
我趁着道谢的机会旁敲侧击的问了谷主,谷主说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声音才赶了过去。
可我记得很清楚,我根本没有发出声音,但我没有在问,我只是确信了小师弟的话,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只是时不时的询问师兄弟们在谷外的生活。
从他们的话里,我才发现药王谷真的不正常,谷主为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利用我们,就在我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该怎么自救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敢来拜师”
“离娄?”应乐猜测道。
“是,我已经知道谷主的规矩,所以每次该到他去地宫的时候,我都会替他遮掩”
应乐问道:“你替他去?”
涂曳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说着打了个呵欠,“累了,睡了,明天在说吧”
涂曳不想说了应乐自然也不会追着问,顺着他的话说道:“明天早点起来看日出”
盛时应承道:“好啊”
盛时从隐世空间里拿了被子出来,只有一床,三人就一起盖,应乐睡在中间,盛时睡在他右边,涂曳睡在他左边,他们仰面躺着,只有涂曳背对着他们,看起来心情并没有好转。
盛时戳了戳应乐,示意的看向了涂曳,应乐看了一眼后摇了摇头,他已经尽力了,暂时想不出来让人快乐法子了。
涂曳紧紧的拉着被子,他的神魂离体太久还没稳定下来,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作为局外人将他这一生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
他看到小小的他被谷主夫人捡了回去,谷主夫人爱怜的用脸贴着他被冻得红扑扑的脸蛋,“好漂亮的小宝贝,怎么会有人忍心把你扔了呢,我把你送出去跟离娄作伴,好不好?”
“流景”
鬼魅一样的声音打破了谷主夫人的计划,一片白雾萦绕在‘他’脸上,看不清脸。
“流景,对不起,你生产的时候我都没在”
“这就是我们的儿子吗?”
“真可爱啊”
“嘿,我是你父亲”
他看到谷主夫人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砸在他小小的脸上,他下意识的往脸上一摸,冰凉一片,原来灵魂也会哭吗?
“流景,你怎么哭了?都怪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别哭了”
谷主夫人拉着他的袖子张了张嘴,似乎要求‘他’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恳求,又有什么用呢?
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他看到谷主夫人总是哭,日日夜夜以泪洗面,这惹恼了‘他’,“哭什么哭,既然是我的孩子,助我完成复仇大业是他的宿命,在哭,我就把他的嘴巴缝上”
谷主夫人不敢哭了,她开始强颜欢笑,“夫君,曳儿还小,还是在等几年在去地宫吧”
“好啊”‘他’喝得醉醺醺的,满口应承,却在谷主夫人睡着将小小的他抱进了地宫。
他搂着‘他’的脖子,好奇的四处打量,“父亲,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父亲跟你的秘密基地,不要告诉娘亲好不好?’
哄骗的声音带着诱惑,即便他知道没用,但他依旧大声喊道:“不要,快跑啊,跑啊”
可小小的他顾自笑得开心,“好啊,我们拉钩”
他伸出手去拉小小的自己,可他的手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他无助的跪在地上,疯狂的摇头,“不要不要”
“想不想修炼?”
“什么是修炼?”
“就是永永远远可以和娘亲父亲在一起,不会老不会死”
“我想永远跟娘亲在一起”
“修炼很痛的,你怕不怕?”
“娘亲说我的小小男子汉,不怕痛的”
他捂住耳朵,“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他猛地站起身来,可地宫四面都是墙,他根本找不到出口,天旋地转,他倒在地上,鲜血落进他的眼中,地宫变成了一片血红,他听到小小的他在哭,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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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去看,那些记忆也已经深植脑海。
“不怕的,看看蛇血跟你的身体能不能融合”
“啊”他痛苦的捂着头,即便闭着眼睛,他也看到了长长的管子抽出了他的血,再把蛇血输进去。
“蛇血不行,试试别的血”
“这个翅膀,算了,这个翅膀不好看,等下次找到更好的翅膀在缝上去试试”
“你的精神力太强了,以后十天只能睡一晚上”
“你的身体被养得太好,排异反应太强烈了,以后一天只能吃一个馒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不一样的声音,“父亲,我不修炼了,太痛了”
‘他’长叹了一声,“那怎么能行呢,疼痛只是暂时的,难道你想离开你娘亲吗?”
“我.我不想”
“坚持坚持,你才十岁,日子还长着呢”
他麻木的闭上了眼睛,这只是一场梦,醒了就好了,不怕的,涂曳,不怕的,都已经经历过了,现实都没有把他打倒,噩梦怎么能他打倒呢?
场景变换,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暖绒绒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格外轻灵,他睁开眼睛就看到离娄略显疏离的目光。
看着轻松的离娄,仿若隔世,原来最开始他是这样的吗?
谷主夫人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这是涂曳,叫哥哥”
离娄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乖顺的叫了声,“哥哥”
他捂着嘴一下就哭了出来,他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整个人像泡进了醋里,溶解了他周身的麻木。
他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成了最好的朋友,“哥哥,你怎么又受伤了?”
“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
“以后哥哥的饭我全包了,哥哥不要再去厨房了”
“哥哥,你怎么又不吃饭啊?”
“哥哥,你怎么老是不睡觉呢?
“哥哥,你太瘦了,精神也不好”
“哥哥”
“哥哥,我今天学了包扎,我给你上药”
“哥哥,为什么中秋夜你都跟谷主在一起?”
“哥哥,我亲手做的月饼,你尝尝喜不喜欢”
“哥哥,你身上的伤疤也太多了,你小时候一定很调皮吧”
“哥哥,我喜欢你,我想永永远远跟你在一起”
永永远远这四个字刺激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他陡然睁大了眼睛,他看到自己推开了离娄,离娄没有在说话,垂下眼眸伤心的离开了,而他跟了上去,跟记忆里一样他看到离娄进了谷主夫人的房间,他听到他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他什么都没听清楚,他只听到了一道响亮的巴掌声,房间里归于平静,随后他看到离娄失魂落魄的回了房,而谷主夫人则进了地宫。
他看到自己跟了进去,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拉他,“不要去”
可一切只是徒劳。
他被迫跟着自己走了进去,梦境里的他谨慎的藏在柱子后面,而真实的他则面无表情的站到了谷主夫人的面前,那些他不曾看到的场景清清楚楚的在他面前重演。
他随着谷主夫人的视线看过去,他看到了他露在外面的一截衣角,他惶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