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门把被从外拧开,林月迟疲惫抱着快递回到家中。
她眼皮泛红,眼尾还带着点点泪痕,一看就是狠狠哭过的模样。
将快递盒子放在茶几上,林月迟瘫倒在沙发上,左手捂着眼睛,直到现在都还没从奶奶去世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林月迟父母在她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父亲出轨,母亲很快改嫁,父亲名正言顺的将小三娶进了家门,甚至孩子都跟林月迟一个年纪,而被双方视作耻辱的林月迟则理所当然的被抛弃,丢给了爷爷奶奶带。
“阿迟,是我家最漂亮的小姑娘。”
从小到大奶奶一直都对她很好,无条件的肯定她。即便只是将一株小花种活,奶奶都会夸她手巧。
回想起奶奶慈祥的脸庞,林月迟觉得自己又想落泪了。
克制住心头的伤心,她慢腾腾的从沙发上挪下去,拿过一旁的美工刀,将快递拆开。
这是奶奶去世前给她买的东西,还记得那日奶奶神神秘秘的说:“阿迟,奶奶给你买了个好东西,有了它日后你一定能过好日子,平安幸福。”
林月迟还能回想起自己当时的回应,她摇摇头好笑道,“奶奶,你不会被人骗了吧?”
“呲啦。”
胶带被割破,林月迟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是......黄金做的碗?还挺大一只,像盛汤用的碗。
林月迟迟疑的看着桌上疑似泛着金光的碗状物。
不对。
她拿起来对着客厅的灯光,仔细查看,这才发现“碗”的外面刻着一尊佛像,里头则是雕刻的经文。
林月迟用手机查了查,发现原来这是一只金钵,还是前段时间有百年历史的清宁寺捐赠给慈善机构,用来拍卖筹集善款的。
据说这金钵是初代住持的东西,几百年历史是有了。
奶奶生前信佛,会买这东西也不稀奇。
林月迟不信佛,不过既然这是奶奶对她的美好祝福,那么她也会将这金钵好好收藏起来,不让它被损坏。
“接电话啦、接电话啦、煞笔来电话啦......”
特意给林父一家三口定制的铃声响起,林月迟皱了皱眉,待电话铃声将要关掉时,她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林天轩用不满意的口吻道:“怎么接的这么慢?”
“在忙。”林月迟随意敷衍道。
林天轩不信,按照以往他的脾气,应该要发火了,不过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多少有点心虚,他放软声音道:“行了,我不跟你较劲。你奶奶生前跟我说你也二十三了,大学毕业,是时候去公司历练了。”
“我想着从小职员做起,你肯定不乐意,索性将你爷爷生前创的那家公司转到你名下。你不总想着独立自强吗?以后每月生活费就靠你自己赚了,要是实在能力不行,把那公司卖了也是一大笔钱。”
“呵。”林月迟冷笑一声。
爷爷的公司名字叫“南山下”卖的是传统农业产品,主攻的是农作物种子那一块,林爷爷还活着时,“南山下”在国内农业界算得上颇有名气。
自十年前爷爷死后,林天轩接手,他一心扑在自己的新媒体公司上,“南山下”没人管,一年比一年亏本,今年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但,她的确得收下这家公司。
奶奶以前总是念叨着林天轩不孝,竟然白白耗费林爷爷的心血,眼中对于“南山下”的日渐低迷很是痛惜。
“好。”林月迟冷静道,“什么时候去班里负责人变更的手续。”
“明天吧。”
“嗯。”
二人约好时间后,林月迟直接将电话挂断。
另一头的林天轩,气的骂了两句不孝女,侯在一旁的阮丽期待道:“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嗯。”林天轩自大道:“她敢不答应,我肯把南山下给她就不错了。等明天办好手续,我就把她删了,以后也不用联系了。”
“哎,怎么说她也是你女儿,删了算怎么回事。”阮丽娇嗔道。
林天轩毫不在意的说,“免得她日后惦记我的财产,那可都是我留给软软的。”
阮丽乖顺的靠在林天轩心头,感动到:“软软知道她爸把最好的都留给她,肯定很开心。”
“那当然了,不给她我还能给谁。”林天轩享受的握住阮丽的腰肢,二人讨论着以后该如何给林软软铺路......
林天轩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她以后不要联系了,不过这对林月迟来说也无所谓了,随意的将手机扔在桌上的金钵里。
林月迟打算先去洗个澡,然后再好好想想要怎么经营“南山下”,才能让它东山再起。
灯光照耀下,金钵泛起的金光显得并不明显,于是转身走去浴室的林月迟自然也没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渐渐消失在金钵之中......
与此同时,静穆端庄的佛堂之中,一双明亮澄净的大眼惊讶的看着供奉在佛龛案前的金钵里,出现一个黑乎乎的物体。
“这、这是什么?”
楚眀景小心翼翼的从蒲团上爬起来,两条小短腿因为跪的时间长,还微微发着抖。
供桌比楚眀景还要高一点,他艰难的踮起脚尖,伸手去够金钵内的东西。
“嘿......嘿呀......”
好不容易将手机拿了下来,楚眀景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五岁孩童的手还太小,一只手抓不住,楚眀景只能两只手捧着,他乖巧的回到蒲团的位置跪下,双手抓着手里神奇的东西捣鼓。
手指摸到手机上面的开机键,楚眀景好奇的摁了下去,然后他就看着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林月迟的手机屏保是一只粉嘟嘟的大肥猪,目测将近有两百斤,那是她小时候被骗买下的小香猪。
本以为不会长大的小香猪,长到两百斤,可惜养出了感情,林月迟舍不得将它卖掉,于是奶奶做主给她送到了熟悉的农场里头养了起来。
林月迟时不时还会去看看它,知道猪猪去世,林月迟就将它设成了屏保。
“好、好肥的猪猪。”楚眀景吸溜了一下唇边的口水,“这得做多少肉肉啊?”
三十秒过去,屏幕很快暗了下去,楚眀景还没看够大肥猪,正要找方才的开机键摁下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