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眼前两人看起来并不寒掺,一副有钱人家做派,只是看起来醉气熏天,并不好惹。
其中一个人一把抓起王老头,一副骨瘦如柴的身躯被轻松拎起,周围稀稀疏疏地围过来几个看热闹的人,却没人敢上前一步。
“你孙女的债,你打算怎么还!”
那人一个挥拳就要打到王老头脸上,拳头却停在了半空。
祁水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肘,固定在空中,厉声说道,
“华中城是没有规矩了吗,且是能由着你胡来的。”
那人一下就把祁水的手挥了下来,转头看着祁水,
“小姑娘,看你和王老头孙女也差不多,怎么,你是想替她还债。”
祁水正要反驳,王老头一把把她拉到身后。
“我孙女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不能让她安安稳稳地上黄泉,况且,她不欠你的。”
周围人稀稀疏疏地说着什么,都在连连点头。
那人嘴里嘟囔着什么,却猛地倒在地上,明显是喝醉了,撒酒疯呢,人群立马散去,谁也不想在好好的佳节摊上事。
几个瘦弱的年轻人从远处跑来把倒地男人抬走后,街市上又恢复了热闹,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祁水有些心疼地看着王老头,他的手臂上全是伤痕,手掌的茧子凸起,一看就是干了不少活。
王老头转头对着祁水笑了一下,从锅里拿出一个打糕。
“给,还热乎着。”
祁水接过打糕,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心中生起阵阵暖意。
“阿水,以后华中城内你若是遇到了啥,尽管来找我,我啥都懂点。”
“那几个人嘛,就是喝多了,别理会。”
王老头又笑嘻嘻地说道,轻轻拍了拍祁水的肩。
两人在夜幕下笑着交谈,王老头也感觉似是回到了孙女还在的温馨时光,祁水心中的记忆模糊地浮现了一下,又散去,虽然想不起来,却有着心底里的触动。
*
许久后,人群渐渐散去,刚刚人声鼎沸的街市现在也只有几个人稀稀疏疏地交谈,摊贩们都收拾着准备收摊。
祁水眼看天色不早了,心里想着时家的事,还是得早些回去,以免引起祸端。
推着小推车,哐当哐当地从后门偷偷溜进时宅,那里有时安特地录入的信息,出入还算安全自由。
坐在后院里,祁水的手肘开始隐隐作痛,是垃圾场内的毒虫袭击留下的伤疤,再加上用力拦着了醉酒男人,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直接被撕裂了。
眼见手肘的伤开始发炎,变得愈发红肿,祁水轻轻对着伤口吹气,却还是无济于事,干脆将袖口挽起,就着秋风解痛。
可是这风反而吹得伤口更痛了,不知道是不是毒虫的毒液渗了进去。
可这偌大的时宅后院空无一人。
祁水只好把袖口放下,准备前去药摊寻点解药。
却在不知何时时安出现在后院,举手投足间却有一丝仓促,手上的显示器消息不断,衣袖间的心形怀表左右摆动着。
祁水抬眼看去,猛地撞进了那双熟悉的眼眸,凌厉而坚定。
“伤口怎么样了。”
时安缓缓说道,眼神紧紧看着祁水的手肘。
原是在花车巡游后,他准备来找祁水,却正好撞见她出手相救一幕。
祁水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将伤口紧紧掩住。
“随我来。”
时安缓缓开口,随即转身离去。
祁水懵懵懂懂地跟了上去,在后院的一颗大树下停住。
“刷”
突然,祁水的衣袖被一阵神力猛地撕开,飘荡在空中飞舞着,时安从树上轻扯下一片绿叶,又从树梢捻出一抹白粉,放在了衣袖上。
衣袖又自己飘到了祁水手肘间,猛地恢复了原形,被撕裂的衣服口子瞬间复原。
祁水的伤口贴到了衣袖,发出阵阵刺痛,伤口一点点长出一层淡淡的结痂,溢出点点黑液顺着手肘留下,滴在地上的瞬间又立马蒸发。
这便是毒虫的毒液所致,现在伤口结痂,毒液挥发,不久伤口便能恢复。
不出一分钟,刺痛便全数消散,祁水缓了过来,抬头答谢,可眼前早已无人停留,只剩自己和一颗大树。
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安早已经匆匆离开了。
只剩衣袖间散发出淡淡药香,和中秋三香中药香的味道,如出一辙。
隐约间,时宅传来不断地说话声,不少宾客都来时宅拜访,交谈声不断,不一会,时安便被围在中间。
宁静的院落被莫名打破。
祁水叹了口气,回到房间,侧头靠在床头,很是舒适,伴着明月,不经意间便睡了过去......
*
清晨的阳光打在祁水脸庞。
祁水缓缓睁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靠坐在床头。
突然,一个毛茸茸的墨白色的东西从床下钻了出来,瞪着水灵灵的眼睛,一溜烟跳到了祁水的床上。
祁水有些发懵,眼前这个小东西,甚是可爱,毛茸茸的一小团。
祁水下意识地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捧着它的脸左看看又看看,也没看出这是什么。
小东西明显是肚子饿了,叼着祁水的衣袖扯来扯去。
祁水明白过来小东西的意思,笑着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从床上爬起,走到后院。
“好啦,给你做我最拿手的牛肉丸。”
小东西就在祁水旁边乖巧地蹲着,时不时吐出个舌头来。
炊烟袅袅升起,香气飘飘,祁水端着一小蝶牛肉丸,吹了一下热气,放在小家伙面前。
“你是从哪里来的呀。”
祁水蹲坐在小东西旁边,眼神中止不住地喜欢。
小东西没有理会,大口大口地嚼起牛肉丸。
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声,一阵窃窃私语传来。
“侧房什么时候住人了,老大带回来的?”
“不知道啊,少八卦,找灵兽要紧。”
祁水顿了一下,看了眼眼前人畜无害的小东西。
忽然,敲门声传来,一阵男声响起。
“那个,女士,山中灵兽逃出,凶猛至极,这几天少出门,注意安全啊。”
祁水应声答去,看了眼自己开了一夜的窗户,又看了看眼前的猛兽。
不久,又一阵敲门声传来,祁水把小东西往推车后藏起来,起身前期开门。
门外站着的,竟是时安,脱去了笔挺的西装,穿着一身黑色便衣,双手踹在胸前,怀疑地看着祁水,似是发现了什么。
祁水看了眼四周,空无一人,将时安请了进来。
“看来今天时少爷很闲啊。”
祁水挤出一个笑容,有些心虚地看着时安,倒去一杯茶。
时安抿了口茶,微微垂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知可否,蹭个饭。”
祁水噗嗤一声笑出来,起身前去后院端剩下的牛肉丸。
转身间,时安竟跟了上来,轻轻扫了一下推车,双唇微动。
“出来吧。”
祁水把牛肉丸放在桌子上,赶紧拦在车前,心虚地转身看去。
小灵兽咕咕从车上跳出,抖动着身体看着时安。
时安摸了下衣袖间的怀表,却被祁水叫住了,
“它还小,教化得当,以后定不会伤人,说不定,还能救人。”
小家伙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连连点头。
时安蹙了一下眉,犹豫了片刻,转去身背过手,径直走到桌前。
小时候的灵兽虽然楚楚可爱,灵动得很,但是长大了,若是变形,足足有十米有余,不同的灵兽攻击力不同,凶猛至极,多会伤人,所以一直被禁在华中城远山中。
眼前这一小只,约莫是贪玩,偷偷跑出来的。
时安夹起一个牛肉丸放进嘴中,细细嚼起,又喝了口清茶。
“墨白,吃饱了吗。”
时安冷冷地说道,眼神扫了一眼小家伙。
小家伙有灵性得很,马上就明白过来,立马撒着小脚,啪嗒啪嗒跑了过去。
时安轻轻捻起一块肉,放在小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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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里,递了下去。
不经意间,时安隐约闪过了一抹笑。
祁水开心地抱起小灵兽,一口一个墨白喊着,小家伙也激动地窜来窜去。
时间悄然流逝着,时安每每出门归来,都会故意绕路,去远山拾点柴木,野果,随意推在院中,不久,就给墨白凑出一个小窝。
“灵兽习惯远山的环境。”
时安叫出祁水,一同给小家伙安置起新家。
“这都不知道,还养什么灵兽。”
时安一边亲手拾起一个石头压在柴木上,捻了捻手,一边冷冷地说道。
祁水则在旁边帮忙递着物材,又给灵兽投去野果。嬉笑着逗着墨白,不经意说道。
“你知道不就好啦,有你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时安停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祁水的侧颜。
祁水笑意满满,摸着墨白的小脑袋,说道,
“我们墨白有时安在,肯定会平安顺遂的。对不对啊。”
时安沉下了脸,有些冷淡不满地地“哦”了一声,叹了口气。
小家伙开心地在房里四处打转,时常还溜去时安那屋,左闻闻右嗅嗅,满眼新奇。
时安也就由着小家伙了,后院里的人也渐渐习惯了墨白的存在……
*
不知不觉中,时光悄然流逝,蓝花楹散落了一地,枝叶变得枯黄。
不知何时时宅悄然进入萧瑟。
时宅上下变得忙碌起来,一则轰动全城的消息袭来,引得阵阵恐慌。
夜里,时安匆匆穿起风衣,屏幕上的消息不断弹出,眼神紧了一下,快步离去。
祁水心中五味杂陈,下意识跟了过去。
时宅上下透露出恐慌,连祁水在的偏房都多有异动,墨白对声音极为敏感,颤颤着钻进小窝里紧张地苟着身体。
祁水紧紧跟随着时安一路走出时宅,华中城内寂静骇人,好似上了一层结界,将人笼罩于无形的黑暗中。
街道上空无一人,却好似狼烟四起,杀气重重。
城民们紧闭着大门,大多拉起窗帘,藏匿在自己的居所。
“老大,不会是他回来了吧。”
一个黑衣男子跟随在时安身后,有些恐慌地说道。见时安并未作回复,只是扫了他一眼,便赶紧紧张地闭紧了嘴巴。
在迎接大敌前,还是先保好自己的小命要紧。时安投来的眼神锋利刺骨,黑衣男子心底的寒意不断涌出,默默退出三米远。
时安深吸了一口气,周围人顿时紧张了起来,心里的猜测更加确定。
祁水从一群黑衣男子中钻了出来,走到时安身旁。
周围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姑娘。
祁水扫了眼四周的环境,不禁打了个寒颤,气温好像瞬间冷了下来,远山里的异兽咆哮声四起。
时安瞥见祁水,不安地紧了一下眼,又看了眼身后那帮退后的黑衣人,大声说道,
“你来干嘛,快回去。这里……”
未等说完全话,天空打了一声巨雷,一道寒光似是要把黑暗劈开。
时安立马警惕起来,手里紧紧握着滴答作响的怀表。
“这……,这和十年前那场异变,一模一样。”
一个黑衣男子紧张地说道,几个人围城一个圈,准备作阵。
时安抬了一下手,示意安静,向远处的黑影扫去。
黑影像是在吸收着周围的黑雾,又似在收集着怨念与恐慌,缓慢地异动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一群黑鸦从漩涡中飞出,眼神中闪着红光,吱呀吱呀地张着嘴巴,朝他们飞来。
时安立马按下怀表,“怵”地一下,怀表变成了一个锋利的双头剑,中间剑柄处,一个月亮标识发出隐隐蓝光。
祁水站在时安身旁,手微微颤抖,眼眸紧紧地盯着远处,却被时安一把拉在了身后。
隐约间,祁水看到一个人影,和时安心室那个极为相似,不敢相信地又摇了摇头。
突然,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