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贺岁表演
    “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嘛,按照往年惯例,除夕夜前一日城中都会举办贺岁演出。今年呢,本小姐做了些小生意,赚了不少钱,也投了一笔钱进去。昨日我在乐馆见到好几个小姑娘弹琴弹得有模有样的,不如让她们去报个名试试?”

    大璟每年都有这一传统的。

    每每临近新年时,除了各大乐楼会举办贺岁表演外,官府也会在城中搭台举办表演。

    他们通常都是在城中央的位置搭建一个简易的台子,以供全城的百姓来免费观看,并且,每年官府都会邀请城中有意愿的百姓来上台表演。

    表演得好不好倒是另当别论,最主要的是烘托一种新年的热烈气氛。

    不过,从第二年开始,便有不少富商大贾投钱到这演出之中,一来可以在官府面前混个眼熟,来年若是做生意时需要托官府办事好行个方便,二来也可以在百姓间博得个好名声,无形之中也为自己的生意扩大名声,三来许多经商之人都相信功德一说,认为自己行善积德,来年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投到表演中的钱不多,但好处却不少,因此有越来越多的商贾愿意投资。

    而对于官府来说,每年收到的这些银子用来举办表演是绰绰有余,甚至还剩下不少。因此从第二年开始,官府为这场表演设置了奖金,表演结束后,就会让前来观看的百姓进行投票,选出表现最好的五场表演,并为表演的人发放奖金。

    众人见到还有机会领银子,纷纷争着抢着去报名,表演的质量也在逐年提升。

    同样,在表演结束之后,官府的人都会给台下的百姓们撒年货,大多是些花生、瓜子、年糕、糖冬瓜、糖莲子、糖柑橘之类的零嘴,也是为新的一年图个好彩头。

    商贾高兴了,官府高兴了,更重要的是城中的百姓也高兴了,所以每年的这场贺岁表演,成了全京城人最期待的一件事,常常被百姓们称道。

    虽然邱小黎穿越之后,还没有见过这场贺岁表演的盛况,但也时常听王婶和念儿她们说起,足以看得出来大璟人对这场表演的期待。

    姚知雪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对于各位姑娘们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施展她们才能的机会。而且,若是能在表演中夺得前五,便可以获得一笔丰厚的奖金,对于这些家境贫困的姑娘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邱小黎朝姚知雪点点头,“好,明日我就去乐馆问问姑娘们。”

    “你可不能让本小姐失望哦。”姚知雪晃了晃邱小黎的胳膊,“我也算是你们女子乐馆的另一个东家呢,要是她们拿了头筹,本小姐说出去多有面子!多风光!”

    “好好好,我们争取让姚大小姐你在外面风光一把。”邱小黎拍了拍姚知雪的手,笑着说道。

    “这还差不多嘛。”每每邱小黎的话顺了姚知雪的心意,她就会从一只凶巴巴的炸毛小猫变成一只温顺的顺毛猫。

    到了快用晚膳时,姚知雪拉着邱小黎陪她一同去外面吃。邱小黎原本是想留在楼里,但见姚知雪一副又要炸毛的样子,她赶忙捂住姚知雪的嘴:“打住,我陪你去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嘛。”

    不一会儿,姚府的马车就将二人拉到满香酒楼。

    姚知雪看上去是满香酒楼的常客,一进门就有人领着她们二人去楼上的包厢内。片刻功夫,菜就如同变戏法似的一道接一道端上来,望着满满一桌子菜,邱小黎默默地问了一句:“这些菜……吃得完么?”

    姚知雪夹起一块东坡肉送入口中,“放心好了,有本小姐在,这些菜怎么会吃不完。就算吃不完,我也会让金玲用食盒给装回去,保证不浪费。”

    邱小黎“嗯”一声,决定敞开肚皮开始吃。

    等将所有上来的菜都尝过一口后,邱小黎才发现这位姚大小姐当真是会点菜,每一道菜都很合自己胃口。尤其是那道牛肉羹,用淀粉勾兑过,口感细腻,邱小黎没忍住一口气喝了两碗。

    姚知雪注意到邱小黎逮着那碗牛肉羹不放手,便问道:“小梨子,你是不是喜欢这道菜呀?”

    邱小黎点点头。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我生辰,你若是喜欢的话,我叫府里的人多添道这个菜。”

    “你要过生辰了?”邱小黎放下筷子,先前她却没有听姚知雪提起过。

    “哎,我没和你说过吗?”姚知雪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那日本来要去乐馆同你说的,可是叶漪姑娘说你今日不来,我后来就把这事忘了。”

    说罢,姚知雪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记好了,本小姐的生辰在二月初二,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若是我不来呢?”邱小黎故意逗她。

    姚知雪锤了锤桌子,“若是你不来,本小姐再也不理你了。”

    “哎呀呀,开玩笑的。”邱小黎拍了拍胸脯,“我保证,二月初二一定会准时出现在姚府,还会给你带一份礼物。”

    “这还差不多。”说着,姚知雪弯了弯眸子,朝邱小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等用完晚膳,姚知雪将邱小黎送回廷北楼,走之前还特意叮嘱道:“小梨子,不要忘了今日下午我同你说的事情。”

    翌日。

    邱小黎去了女子乐馆,同众人说了贺岁表演一事,说完便问道:“各位姑娘们,你们想参加贺岁表演吗?”

    八人皆是点点头,“小黎姐姐,我们想去。”

    邱小黎倒是没有想到她们居然答应得如此爽快,颇有些好奇,便说道:“不错,大家比我想象中要勇敢得多。”

    这时,小满说:“其实这多亏了安洛姐姐。”

    邱小黎看向安洛,后者的脸上染上一层绯红,低下头道:“哎呀,其实也不是啦。”

    小满继续说道:“安洛姐姐一直给我们讲她的故事,说她原先也有许多不敢做的事情,但是因为小黎姐姐一直鼓励她,她慢慢地克服了心中的障碍,后来发现一些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所以,我们也要像安洛姐姐那样,就算一切都未知,我们也要勇于去尝试!”

    小满像个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话。邱小黎感到惊喜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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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多的是一种自豪。

    ——

    后面几日,就由安洛和叶漪带着诸位姑娘们一起学习新曲子。

    由于钟韵也不在参加二次遴选的名列之中,所以她每日都去女子乐馆协助二人。

    邱小黎因为忙着二次遴选的事情,只得抽空才能去乐馆看,大多时候都是听三位姑娘回来后告诉她今日的练习情况。

    好在叶漪她们都说,乐馆里面的八位姑娘非常勤奋,曲子已经弹得有模有样,上台表演已经绰绰有余。

    邱小黎也愈发好奇各位姑娘们练习到何种样子了,于是她特地抽了一天空,去女子乐馆看大家的准备情况。

    几日的训练下,各位姑娘们的琴艺长了不少。而更让邱小黎惊讶的是,她们的表演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她当日在洛城时,看到文南楼表演时所感受的。

    等一曲表演结束后,邱小黎忙问各位姑娘们是如何将这首曲子弹好的。

    海棠率先说,弹奏这首曲子时,她心中想的是当日邱小黎和顾北尘来到她家,劝说她娘让她继续在乐馆学习时的场面。

    这是一首曲调欢快的曲子,与海棠得知自己又能够回乐馆学习乐器的心境相符。

    其他几个姑娘也给出了类似的答案,都是在心中想起一件欢乐的事情,弹奏时就不自觉地将这种情绪带了出来。

    邱小黎细细品着姑娘们说的话。

    突然间,她灵光一闪。

    她好像知道廷北楼问题出在哪了!

    瞬间,邱小黎觉得自己呼吸加快不少,手竟也止不住微微发抖。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在黑暗丛林中迷路的人,一路摸索着前行,却始终找不到出去的路。可是忽然间,一束光照了进来,前路亮了。

    她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邱小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告诉顾北尘自己的发现。

    ——

    回到廷北楼后,邱小黎便直接往顾北尘书房走去。

    只是远远地,她看见一个黑色身影从另一个方向急匆匆地赶向顾北尘书房。

    那人是长风。

    只见长风面色凝重,神态看上去非常焦灼,因着他走得太快而没有看到对面的邱小黎。

    邱小黎担心会不会是廷北楼出了什么事,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她便往顾北尘书房门口靠近几步。

    门只是虚掩着,里面二人的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她听到顾北尘问:“长风,可是出事了?”

    长风回答道:“没有,只不过楼主您上次你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邱小黎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廷北楼出现什么问题就行。

    既然顾北尘现在在忙,那就先不打扰他。毕竟长风看上去确实有要紧的事要同顾北尘说。

    邱小黎转身想要离开。

    可接下来,她听到长风后面一句话,瞬间脑子“嗡”一声炸开,整个人呆在原地。

    “楼主,我已经调查过了,小黎姑娘……她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