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便表明他算是公主那边的人,于是江时清心里撤掉一层警戒,接着沈淮序上一句疑问:“沈大人有探查到什么风向?”
沈淮序凑近江时清,扇子一开遮住两人半张脸,压低了声音道:“花糕铺店主得黎大人相助,杀母之仇得报,玉石行前老板罪有应得,多年困于后院的夫人上台后,现两家或有往来,其后必有更深关系。”
“也便是说,咱们两家的联名又添一看头喽!”江时清眼睛一亮,沈淮序却被江店主这一新奇角度震惊。
他收了扇子挠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公主告诉你多少?”江时清晃了晃沈淮序递过来的的沅泥玉,刺探对方底细。
沈淮序早有准备,但自己也与江时清有些交情,于是跟着她一同坐下来,仔细这盘对了起来。
“某不才,这刚进翰林院,前有袁相赏识,后有公主赠玉。”沈淮序将衣摆一甩,优雅落座,“袁学士呢,跟某早有暗示,于是受了这公主的玉石邀请,回绝了袁相。”
此人好似在炫耀,时清读书一直不出彩,打下那么一大片江山完全是靠她毕业后遇到的老板人好,还不婚不育,一手带着她成长。
而沈淮序不一样,这年代状元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江时清一跟有文化人咬文嚼字两句,就开始打了呵欠,于是倒了杯水灌下去,勉强打起精神,不想再跟沈淮序绕弯子:“来有什么事儿?”
沈淮序本还想再跟江时清寒暄两句,见对方好似不是很感兴趣,心中一顿:之前的甜言蜜语就这么没了?
小娘子拿他绝句时目光灼灼的样子仿佛还在昨日,今天就这般冷漠了。沈淮序决定痛定思痛,做个同样冷漠的人。
于是他冷漠道:“查到一些袁相罪状,交由江店主妥善利用。”
“利用”两字说得有些刻意,表示他自己也是被“利用”过的人,抗议一下以逞口舌之快。
江时清接过沈淮序手里的密卷,小心拆开查阅,半晌后眼睛瞪大,皱皱眉头,脱口而出:“他怎么敢的?”
沈淮序一副早已看淡的模样,扇着风喝着茶。
这密卷并非罪状证据,更像一封告知详情的密信,比如袁珂鸣在翰林院时期便与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关系密切,暗中以太子名义笼络西域货商。又比如圣上登基,袁珂鸣做内阁大学士,更是假拟圣旨,修葺杏林白塔。
如此种种,江时清看完只感叹:袁珂鸣给圣上下什么迷药了?
她这么想着,忽然一惊,忙跟身边的沈淮序确认道:“七年前驸马收服北域,可被袁珂鸣拦过?”
沈淮序今年芳龄二十五,算是历届状元郎里算年轻的了。可即便如此,七年前他刚十八岁,还是在学堂苦读的年纪。
但沈淮序既站了公主的队伍,自然也要对对手了解一番,这问题便是问对人了:“当然,袁珂鸣一向认为经济是国家命脉,管它什么西域北域,经济利益至上,圣上当年也看重北域的农牧经济,袁珂鸣便负责此事。可谈了三四年不见成效,北域三藩王矛盾不断,屡犯我境,圣上便让驸马出征收复,算是一劳永逸。”
圣上青年时励精图治,晚年身体一直欠佳。但大芩疆土自卯宗继位至今,由他这位女婿——慈云长公主驸马,向着南北两端拓展,让芩朝疆土达到历史最广。
江时清算了算年份,猜测七年前甚至更早,圣上就已经被袁珂鸣用蛊虫控制。
那么其后的一系列作为,都可能是袁相的决定。
倘若是这毒叫圣上病重不得临朝,如今这局面,公主成了一大阻碍,不是叫袁相更麻烦不得专政吗?
可若不是这毒的问题,还有谁敢侵害龙体?
莫不是……圣上装病?
江时清忽然觉得最近的风向不太对劲,慈云黎允决裂,朝中公主势力下降是必然,否则他们的戏就白演了。可黎允一道令牌叫风向中多了一丝计划外的东西——圣上病况好转,仍不临朝是有其他计划。
想到这里,江时清才发觉这位公主着实是心思缜密,布局繁杂。她只负责了经济案方面,而朝堂等其他事宜都还是公主在排兵布阵。
这些事,光是想想就头疼欲裂。
于是江时清索性不想,专心下毒假.币这一件事来。
“看来袁相也是位生意人,那我们联名这一大举动可得打得漂亮,把大人物吸引过来。”她说着,将旁边钟臾留在这儿的画集从架子上抽出来,摆在桌案上,仔细选了起来。
“哎哎哎,你怎么就看上美人图去了,不是要搞活动吗?”沈淮序凑过来看了两眼,画得确实不错,但比大厅里自己那幅还是差点。
江时清胳膊推开沈淮序,一副你根本不懂的样子道:“活动在即,当然要再挑几个帅哥来撑场子啊。”
她一页一页翻去,有些旁边有小子注解,江时清挑来挑去,在一抱荷叶,举着手掌遮在额头上的黄衣男子这页停留,而后将画集往沈淮序面前推了推,问道:“他也是位画师,长得不错,觉得咋样?”
画师怎么了,能有他沈状元会写诗厉害多少?
他眼神轻飘飘略过,评价道:“一般般吧,不如我大厅里那幅。”
至此,江时清察觉这位沈状元狭隘本质,从他这边索取意见,多半都是不行。于是江时清跟钟臾学了一招,虽然人表面要儒雅谦和,但背地是可以翻白眼的。
于是江时清点头笑了笑,将画集边角折了一道,继续往下翻看。
终于在沈淮序的一通“也就那样”、“就还好吧”、“你有没有眼光”中,江时清从一整本画集里又挑出五位才子。
这画集可不光是江时清找灵感用的,旁边的注释小字写的都是这些才子的地址以及联络方式,此画集乃是钟臾大小姐的人脉!
江时清一个个将联络方式记下,挨个写了拜帖寄过去。五位候选人都住在京城附近,就算是最远的那位,最迟也能明天收到回帖。
收拾完后,江时清利索起身,感觉脑袋有些晕沉,于是缺乏锻炼,体质欠佳。前世也有这情况,后来工作不太忙后养成了健身习惯就也还好,但这副身体一看就柔弱,加上中毒还没恢复好,江时清就当是病后正常反应,没多管。
钟臾大小姐的号召力还是不错的,拜帖上午寄出去,有三位下午就回了帖,预计后天就能到花糕铺共商联名计划。
傍晚到了万重楼约定的下班时间,江时清正要出门,这第四位才子有了消息。
不是回帖,而是直接上门。
江时清仔细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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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番,正是住得最远那位,现在拜访,应当是本就来城里办事,赶巧了。
才子身着一身鹅黄圆领袍,生的一张温和稚嫩的脸,怀里抱着一支荷叶和一支半开的荷花。他看过来时,江时清注意到他眼睛很大,看人总带着一股水汽。
外面不知何时起的大风,江时清这才反应过来,是风吹得他眼睛蒙上水汽。
此人见身旁的阿廷喊了江时清,便转头看过来,风骤起,将他马尾上系的两根带子吹起。门框里,少年飞扬的发带与背后旋舞的花瓣,江时清一时不知这是作画之人还是画中之人。
“郎君安好。”江时清不忍打破这画一样的氛围,奈何人家走到跟前了,自己若不打招呼显得不礼貌,欠身福礼。身旁的沈淮序也安分着,全然没了方才的神气。
才子名为宗阙,是皇家御用画师宗世延的孙子,宗老爷子辞官后一直居住在京城北郊,带着同样痴迷作画的孙子一同隐居。
也就钟臾这种人才能有幸与之来往,必要时还能请人出山。
虽说此等在当今还是离经叛道的经商方式,请不了宗老爷子出山。但他孙儿年轻,心里接受度高啊,并且与钟臾是好友,这个忙应当会帮。
可偏偏江时清不仅要宗阙作画,还想着能扮上,给她吸引客户。
于是乎,这礼仪客套更不能少,江时清几乎是转眼就端上了架子,叫旁边沈淮序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惊呼:好眼熟!
她先是上前赞叹了这荷花鲜嫩好看,而后又夸赞宗阙年轻有为。宗阙研习书画,哪儿招架得住这番热情的赞扬,不一会儿就低头害羞起来,手里的荷叶杆儿被他拧得变了形儿。
江时清注意到,忙要为人分忧:“找盆水养上吧,天气热就要蔫儿啦。”江时清指着花,自顾自地去拿盆子过来。
这宗阙跟在他身后:“谢谢姐姐。”
二人路过沈淮序时,沈淮序抱着胳膊,撇着嘴,小声学到:“谢谢姐姐~”
十分欠揍,以为江时清没看见,结果说完就挨踢。
沈淮序今日任务已完成,本就是跟着江时清一起出门准备走了的,难得太子今日被太傅揪着背书,他落得清闲,却一整天待在花糕铺里。
他正欲发牢骚,抬眼看见门外停了一辆华贵马车,车上下来个矜贵男人。
黎允处理完事情,到这儿来接江时清,没想到下车撞上一脸坏笑的沈学士,他疑惑上前,询问道:“学士有何事?”
沈淮序坏心思憋不住,拍了拍黎允肩膀,轻声道:“无事,江姑娘在二楼呢。”
他这笑可不像无事,昔日拉扯还在眼前,江时清与这人熟得好似没有界限,看他这副得意模样,黎允忽而心口一闷,觉得他烦人得很。
黎允偏过头来,正要跟沈淮序过上两招,结果人脚步飞快,溜出门去了。
他只得作罢,抬脚朝二楼走去。正巧碰上端盘子下来的刘本廷,他好似没看见自己,“嗖”地一声冲进厨房,只留下半句话:“小嘉姐我跟你说……”
后面听不清楚,只听得出语气激动。
几十级台阶叫他十来步走完,见那常用来商议要事的房间闭着门,凑近还听得江时清爽朗笑声。
他抬手,最终还是将推门动作变作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