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开打前夕
    眉镇,城门外。

    道袍破烂的老头趴在摊子上,头埋进衣袖,呼噜声极大。

    “叮铃铃……”

    远处隐约传来声响,清脆叮咚,动听极了。

    似是被声音惊醒,老道士动动脑袋,耷拉着眼皮抬起头。

    “咦?”他看到来人,揉了揉眼睛。

    沿路走来一位绛紫裙装的女子,她面带薄纱,手持长笛,身上满是银器饰物,老道士之前听见的清脆声响便是它们相互撞击发出的。

    “叮铃铃铃铃……”银器碰撞声愈发近了。

    老道士眯起眼,直起身。

    因为女子脸上那层面纱,他看不清对方面容。

    不知姓名,不知生辰,不知相貌,按常理说,他再会算也算不出什么。

    但天道总喜欢给他多安排活,叫他心里意会了,不能直说,又不能不说。

    烦死了。

    老道士想起自己在街上拦住的两个人,不由得抖了抖。

    要是拿着剑的那个没被另外一人拦那么一下,他还真怕自己死于非命。

    女子从容又快速地走过他的摊子,压根没给他眼神,飘飞的衣袂却有半寸蹭到推车边缘。

    老道士叹了口气:“要出事咯……”

    女子猛地回身:“你说什么?”

    老道士摇头晃脑:“没什么,就是随便一说,姑娘莫要在意。”

    绛紫衣衫的女子盯了他半晌,忽然朝他伸出手。

    颇有异域风情的衣袖向上滑了寸许,露出一截手腕以及……

    一颗探出的蛇头。

    “咻!”

    “哐当!!”

    老道士抱头乱窜,一边跑一边喊:“要出事啦!要出事啦!”

    ***

    颂今观。

    黑衣人无声无息潜入道观,却在穿出门口桃林那刻脚步一顿。

    “唰……”

    “唰……”

    “唰……”

    和白天的空阔相比,桃林之外,多了一群身穿道袍、手持扫帚的道士。

    道士们在扫地。

    黑衣人环视四周,手悄悄伸向后背握住武器。

    敌不动,我不动。

    道士们似乎没发现外来者,自顾自地扫着,头也不抬。

    他们将外边地上的花叶扫到一起,完了仍在持续原本的动作,却始终不进入落叶落花最多的林中,就好像桃林边缘有一条无形的线,将他们牢牢隔绝在外。

    黑衣人看了片刻,也低头,试图在地上寻到些东西,却只能看见自己在月下不甚明显的影子。

    哦,影子。

    道士们没有影子。

    黑衣人呼吸一滞。

    此情此景,说明观中并不简单。进,恐怕不易回来;不进,入了观的人……

    又是否还能回来?

    思及此,黑衣人将袖口扎紧,动作间露出黑袍下一块暗红色衣料。

    ——进。

    走出桃林的第一步,众道士齐刷刷抬头,看向她。

    走出桃林的第二步,众道士拿着大扫把,走向她。

    走出桃林的第三步……

    跑!

    观中安静极了,比白天还要安静,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心跳声与脚步声。

    而身后那一大群,跑起来都没声音的。

    因为修炼心法和过往经验,苏遗影白天在颂今观呆久了其实有些不舒服,出于某些考虑,她并未和其他人说,却没料到事情比想象中严重许多。

    眉镇没什么除障高手,若真要说,初来乍到的苏遗影勉强算一个,可她自己都没法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就更不会去请别人来白白送死了。

    她自知难以清除危机,只想尝试着,把今日观中留宿的几人带回来,能带一个是一个。

    夜里的颂今观十分黑暗,沿路没有灯笼,苏遗影只能一边跑一边借月光观察四周,好不容易在远处看到些许光亮,便朝那个方向赶去。

    然而,走得近了,她却发现有些不对。

    眼前亮光的地方完全不像给香客住的房间,而是一座亮堂堂的、精巧雅致的宫观。

    宫观大敞着门,里边正传来隐约念经声。

    在正常的情境下,苏遗影尚且能将其理解为有道士勤奋好学,夜里仍诵经不断,但现在显然不是正常情况。

    前有诡异宫观,后有扫地道士,苏遗影握紧手中长枪,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战?逃?要找的人还没找到。

    冷汗从额前滑落入眼,苏遗影忽然感觉自己肩膀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

    她猛地回身,却什么都没看到,身侧只有一小片桃花花瓣在空中晃晃悠悠,眼看就要往地面上落。

    ……桃花花瓣?

    这里怎么会有桃花花瓣?

    苏遗影愕然抬头,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全部都在身边高大繁茂的树上,神色各异,或站或坐。

    洛飞羽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苏遗影毫不犹豫地跳上树,心里还在想,惊羽君方才难道是用花瓣作暗器提醒我的?

    那他对内力和力道的把握也太恐怖了。

    这时候,追在苏遗影身后的道士们也靠近了,它们的感知能力似乎并没有那么敏锐,只会拿着扫帚在地面无声转悠。

    转着转着,眼看就要作罢回去了。

    宫观之内却响起了脚步声。

    拿着扫帚的道士们齐齐回头。

    洛飞羽则注视着宫观大门,借里边过盛的烛光,将走出来的东西看得清晰。

    是阿平。

    可阿平站在光线充足的门口,脚下却没有影子。

    他今天白天还是有影子的。

    悬浮在一旁的光屏里,弹幕刷得飞快。

    [今天恐怖情节摄入过量了(口吐白沫)]

    [坚持!为了我对原作剧情的热爱……个鬼!为了看小情侣联手过副本碾压反派!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中式恐怖爱好者表示双喜临门。]

    洛飞羽无声叹了口气。

    颂今观除观主外的最后一名道士也死了,还死在观主的宫观里。

    半个时辰前,洛飞羽和段无思尚且面对一众从厢房内走出的无影人。

    他没让段无思动手,一是觉得自己来更方便,二是考虑到原文对方在颂今观差点因动用力量过多失控,便干脆不给人出手的机会。

    在更为古老的时代里,武力没那么高的人们为了对付障,识别培育出了各种草药物品,洛飞羽的血液就是它们集大成的结果,只要那么一点点,对未成形的、较为弱小的障都是致命攻击。

    而他在用当前身份重归江湖之前做了一件事。

    放血。

    将血液与草药浆糊混合,做成膏药;等血凝结了将其混入风干的草药碎片中,做成药粉;把他的新武器折扇泡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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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足足一个月。

    膏药可救人,药粉既隐蔽又能应急,而折扇表面毫无威胁,用起来却势不可挡。

    旁人看着还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惊羽君神秘又高明。

    当时那些无影人数量不少,却都是近期形成的,还没怎么来得及残害太多生灵,是以并未造成阻碍。

    处理完它们,洛飞羽和段无思便去叫另外几人,发现钟灵仙、应闻,还有那几个护卫没什么事,只是睡得太死,大概是吸了过量的什么东西。

    洛飞羽和段无思都没觉得昏昏欲睡,这几人却一睡不醒,其中唯一的区别,便是后者在香火殿待了大半个下午。

    连香火殿都有问题。

    叫醒他们后,洛飞羽和段无思一致觉得该去观主宫观处看看,另外几人虽心有余悸,却不妨碍他们脑中“跟着这二位”能好活些的想法。

    随着一行人朝目的地前进,系统声音也响了起来,提醒洛飞羽即将到达主线剧情点。

    眼下,阿平的脸色比白天僵硬些,除此之外并无异常,他站在门口不动也不说话,宫观里面却传来观主温和的声音。

    “颂今观向来不推崇夜行,不知是哪位施主,又因何事前来拜访?”

    哪位。

    洛飞羽瞬间明了,观主应当是听见了苏遗影跑过来的脚步声,这才做出反应,实则并不知晓他们一群人早已到来。

    苏遗影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面露惭愧,本欲用眼神询问洛飞羽该如何应对,却听他直接道:

    “是我。”

    观主沉默许久,道:“原来是颂今观的有缘人,可这位施主……”

    话未说完,站在门口的阿平忽然动了。

    它猛地抬起头,朝洛飞羽的方位冲去!

    考虑到树上还有几个功夫不那么好的人,洛飞羽干脆跳下树,毫不慌乱地看向冲过来的……

    阿平?

    不,它站在宫观门口时尚且像人,此时却已不是阿平的脸了。

    原本尚有几分稚嫩的面庞一片灰白,一股股黑色液体从七窍流出,正黏糊糊地从脑袋滴落到胸口。在它冲向洛飞羽的过程中,那身道袍已经被完全染色了。

    不仅如此,它的五官还在不断扭曲蠕动,那层薄薄的灰白皮肤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裂开。

    “咔。”

    当真裂开了。

    “嘶嘶嘶……”

    密密麻麻的细长的蛇,从皮肤碎片下钻了出来。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密集恐惧症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不我要看小情侣联手打怪……没错我猜下一秒段无思就要下来保护他老公了……想想就好萌我吃吃吃……]

    [确实吓人,不过实话实说,这个场景真的好酷炫好恐怖好逼真啊。]

    [嗯上面的是新来的吗?画风怎么有点不对……不过大家其实都猜测这个直播间所出现的内容是真实的来着。]

    洛飞羽没看弹幕,眼睛盯着前方冲来的东西,伸手拦住跟着跳下来就要迎上去的段无思。

    “我来对付它,”洛飞羽神色淡定,“你和颂今观观主打,可以么。”

    《蚀心刀剑》里,段无思就是在和障对打后身上出现异象,实力暴增的同时也几乎失控。

    如今边上还有其他人,他更不会让段无思担这个风险。

    段无思深深看他一眼,没做停顿。

    “好,我很快回来。”同时提剑直入宫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