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当阳(五)
    “走走走,我带你熟悉一下当阳。”

    谢惊春昨夜睡得并不好,一早起来便觉得头疼难忍,总觉得似乎做了什么巨消耗精神力的事,她揉了揉忪惺的双眼,就被姜眠鹤推着跑了起来。

    “整个当阳分前山和后山。前山以居住和训练为主。后山有一束妖窟,里面封印了一只大妖玄阴,听闻此妖为万妖之首,妖法通天,甚至可发动万妖通行。”

    玄阴妖,本书的关键线索。

    谢惊春想起,应该过不了多久,姜眠鹤便会闯入束妖窟,不小心松动封印,引出了它的一缕心魄。

    虽然那缕心魄很快被姜眠鹤镇杀,并且作者至今没解释安排这一情节是为何,但惊春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估计这玩意后期会搅出大事。

    “束妖窟只有三正的人在一年一度的封印仪式上才能进,不过家主和路知慎有特权,因为他们两当初是封印的主力。其他人别说进束妖窟了,若是没有家主的令,连进入后山都困难。”

    所以姜眠鹤是怎么进去的来着,谢惊春拼命地回想,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罢了,应当不重要。反正只要自己不干扰剧情,一切都会按剧情慢慢来的。

    “对了,大约再过三个月,普通班三班的人就要毕业了,他们要去太象山参加毕业猎妖大会。”

    姜眠鹤顿了顿,捏着下巴想了想:“嗯……我到时候可能也会去,尝试实战一下。”

    她一个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谢惊春心中想道:你不是可能会去,你是肯定会去。还会有人利用法器创造幻境,还会对你欲行不轨,不过还好路知慎赶到了。

    而那个人,整个人就是三正之一的江家公子,江存景,一直暗恋姜眠鹤的男二。

    此次路知慎冲冠一怒为红颜,直接重伤江家公子,导致路江两家矛盾升级。路知慎本人也因为闯了祸事,第一次在三正法司受鞭刑。

    此次之后,男女主的感情再次升温。

    当然这一情节,也让江家成了男主弑父杀母后,最狠厉的声讨者和追杀者。

    谢惊春摇了摇头,在心中把这个江存景骂了一顿,说道:“姜姑娘,你最好小心……”

    还未等系统提醒,谢惊春就自己噤了声。

    不能影响剧情,况且姜姑娘会被路知慎所救的。

    “小心什么?”姜眠鹤奇怪地问道。

    “太象山虽说都是活捉的妖怪再圈养在此,专门为了让捉妖师实战,但总感觉还是蛮危险的。”

    姜眠鹤轻轻一笑,“放心吧,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实战了,我跟着路知慎也猎过几次小妖了,虽然不是主力,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了嘛。”

    【警告,宿主的免疫时间即将超时。】

    系统冷不丁的一声提醒,惊春背后的汗毛瞬间一根根倒竖起来。

    一天的好心情瞬间被打破,她赶紧问道:“姜姑娘,你知道路二公子现在在何地吗?”

    姜眠鹤摇了摇头,一脸不解,但是马上又露出了姨母笑:“惊春姑娘,我发现你好像很关注路植晏啊。”

    谢惊春尬笑了一声,没有否认。

    “你不会……喜欢他吧?!”姜眠鹤将脸凑近,一幅吃瓜的表情。

    谢惊春嗫嚅着,将到嘴边的「怎么可能」收了回去。

    而是轻微点了点头,装作一副娇羞的模样:“还望姜姑娘保密。”

    因为她突然想到不如破罐子破摔,就说自己喜欢路植晏。像姜眠鹤这么八卦的人,一定会格外关注路植晏的动向,巴不得时刻报告给自己。

    太聪明了!

    姜眠鹤将眼睛瞪得极圆,嘴巴张得老大,随后狡黠地说了一句,“放心,我懂我懂。不过,他就在……”

    【其实宿主,你好像忘记了本系统的功能啊。】

    系统的声音总是显得不合时宜。

    哈?啊!对哦。系统说过它可以测量她和路植晏之间的距离,并给她当导航。

    “谁让你们的设定这么奇怪啊,我只记着痛了。算了,时间马上到了,那你快把我带到路植晏身边吧,等下再向姜姑娘解释一下。”

    【原地调头。】

    谢惊春匆匆向姜眠鹤告别,赶紧转身来个弹射起步。

    只是她转身的瞬间,整个人便如同被一道激光从头顶穿至脚底,身子绷得像根扁担。

    【您与角色「路植晏」距离六米,前方直行大约耗时四秒钟。】

    眼看着路植晏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惊春白皙的脸颊即刻涨红,两个耳孔都快突突突地冒出热气来,连脸上不太明显的雀斑似乎都被蒸得红红的。

    “放心吧,你说的声音小,且他是刚刚才走过来的,我拿我的人格担保他绝对没听到。”姜眠鹤拍了拍惊春的肩膀,一脸肯定地说道。

    见谢惊春还是维持原姿势像被雷劈了一样,姜眠鹤又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他耳朵不好,路知慎好几次喊他,他都听不见。”

    谢惊春只能说服自己觉得姜眠鹤说的都对,那种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情才稍稍缓解,便静等着路植晏说话。

    “你,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路植晏径直走来,他的眉头带着困惑,深潭般的双眸直直地看着谢惊春。

    千想万想没想到他会出这么一句话,惊春和姜眠鹤都有些发懵。

    姜眠鹤一身娇嫩的黄衣,站在太阳下像个小鸭子,她走到惊春身前,将其护在身后:“快半个时辰了。路植晏,你想说什么?”

    谢惊春心虚道:“我还想问路二公子,你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呢?”

    路植晏没回答她们的问题,叉腰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哦。”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并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无法理解这一迷惑行为。

    【宿主的免疫时间已经结束。】

    “等等路植晏。”谢惊春突然跑上前,将手搭在路植晏的肩膀上。

    对于突然被喊出的全名,路植晏还有些不习惯,他侧头看向那只手,挑了挑眉:“谢大小姐有何事?”

    谢惊春穿着一身桃红柳绿,身上如披春,她抬起头,鬓边发丝轻扬,那双清亮的杏眼如头顶的春日暖阳。

    刻着「岁岁平安」的平安锁在她胸前散发银光,衬得整个人神采奕奕。

    “我有话和你说。”

    看着他们肩并肩走到无错苑,姜眠鹤的嘴巴成了一个「O」形,表情逐渐变态。

    无错苑内种了不少红梅,今日又出了个大太阳,梅上雪基本上都化了,在地面的莹莹雪中,显得格外冷艳。

    路植晏倚在树上,双手环胸:“谢大小姐说吧,有何事?”

    谢惊春非常认真地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路二公子,其实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知道这两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沉默。

    两人对视良久。

    路植晏翻了个白眼,松了抱胸的手。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明明见识过她各种莫名其妙的行为后,居然还真以为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要说什么正事。

    “其实我被下了一种诅咒,必须和路二公子你……”

    【系统警告,宿主不得以任何方式向本书角色泄露系统设定,导致个人信息丢失的后果由宿主自行承担。】

    气死了气死了!惊春接下来的所有话都被系统警告匿在肚子里。她真巴不得系统是一个人,甚至是个沙包也行,这样起码能被拎出来让她打几拳。

    眼前人画风突变,她刚刚明明还那么认真严肃,怎么突然疯狂跺起地来了?双臂勾成镰刀状,面目狰狞,仿佛在无能狂怒。

    她的嘴唇上下翻动,时不时发出“嗤”声,总感觉没憋什么好话。

    路植晏发誓,如果他以后再把谢惊春当作正常人。

    长吟尽断。

    ……

    “疼疼疼,疼死了算了!!!”

    谢惊春连免疫时间都不用了,负气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这么倔强地看着床顶。

    【警告,宿主与角色路……】

    “滚。”

    【与角色「路植晏」距离……】

    “滚滚滚——”

    谢惊春浑身都已经疼得要命了,怒火一下子窜上来。她感觉脑袋里就像装了一个电锯,又吵又疼。

    汗水浸湿了后背,她还是紧紧咬着牙齿一动不动,牙龈都快渗出血来。

    她就想看看,什么程度的疼能把自己疼晕过去。

    大不了不睡,猝死算了!

    回想在现实生活中,被室友吵得经常性失眠,明明困爆了,可还是瞪着双眼睡不着。

    当时的心情也是这样。甚至觉得,不如往墙上一撞,睡它个天昏地暗。

    蜡烛渐渐熄灭,她对痛觉渐渐麻痹。大约挨到快寅时眼皮子才终于撑不住,战胜痛感合了起来。

    只是她觉得自己还没睡一刻钟便被惊醒。

    夜风吹着未关的窗户,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方才直冲云霄的怨气再次袭来,惊春艰难地下了床。

    “救我……”

    她准备关上窗户,耳边却一道轻飘飘的声音。想再次确认时,又没了声响。

    谢惊春甩了甩头,又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隐隐蠕动。

    “杀了我……”

    虽然气若游丝,但这次她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若换做平时,她估计早吓得跳到床上,用棉被裹住自己了。可是此刻她的怨气巨大,便撑着窗对黑洞洞的前方喊道:“谁?”

    回应她的只有几声鸟啼。

    过了一会儿,“杀了我……”

    声音更小了。

    惊春疑惑地皱眉,继续问:“杀了你?你是谁?”

    草丛中窸窸窣窣,一团黑雾慢慢变大,又在露出头的瞬间往东边跑去。

    那声音越来越频繁,特殊的声线仿佛能蛊惑人心。

    谢惊春眼神逐渐呆滞,她木讷地回头看了一眼桌上金樽,只顿了三秒,便匆匆套上外衫拿起剑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