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谢惊春戏耍完,路植晏出了门,便碰到齐怀金。
“路小兄弟,这几日搜寻夫人尸体虽无结果,却得到另一个重要线索。”
路植晏兀自向前走,为少走些弯路,直接单手翻过走廊栏杆,身姿如燕。
“什么线索?”
齐怀金也不恼,跟了上来:“灵安寺,死人了。”
“什么?”路植晏退了几步,直直地看着他。
“嘘——事情未定,先谨慎些,莫要再引起恐慌。明日十五人多恐耽误办案,现在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让谢姑娘和无悲暂且休息休息。”
路植晏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好啊。”
灵安寺离刺史府很近,拐过一个路口,走过长弄,便豁然开朗,灵安寺的大门突显在前。
戌时,寺庙已经关门,双层烧香宝鼎里的香烧尽,偶见红光茵茵,浓烈的檀香味扑鼻而来。
齐怀金敲了敲门,没一会儿就有个小沙弥跑过来。
他拿出腰牌:“捉妖司齐怀金,奉命查案。”
小沙弥挠挠头:“佛门净地,怎会有妖?佛光普照,它断断进不来。”
“今日有人报官,说是无意发现一具尸体,捉妖司怀疑与妖杀人有关,特来查望。”
小沙弥茫然地点头:“那请二位施主稍等,我去请住持。”
庙内主持是个瘦高的老者,身披袈裟,精神矍铄,四方步走起来稳重带风。
“二位施主请进,官府办案,自当配合,只是观音殿尚在修缮,还请勿进,多有不便,还请见谅。”
“无妨。”
正大殿中,三尊佛像端庄威严。
齐怀金按剑侧立,仰头而望,没有丝毫的谦卑之意。
他指着中间的释迦牟尼佛,趾高气昂地念道:“南无阿弥……。”
路植晏环视一圈后打断他:“报官之人有说在哪里发现尸体?”
“听说疯疯癫癫地跑过来,留下一句「死了死人了,灵安寺死人了!」,便吓昏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
三尊佛像后还有彩色浮雕,美轮美奂,栩栩如生,每一片云朵都力求精益求精。
二人在正大殿寻了一会儿,却毫无收获。
齐怀金提议:“要查就要彻查,不如去观音殿看看。”
路植晏:“正有此意。”
玉面观音佛像后顶起三根梁木,佛身微微前倾,仿若俯瞰众生,端庄慈祥,仙姿飘逸,只是裙摆丝带处裂开缝隙。
饶是在修缮期,殿中也点了很多黄蜡,将观音玉面照得玲珑剔透,净亮如镜的地板上倒映出圆圆的光晕,像是河中漂流的盏盏福灯。
殿中左侧放有一个几人高的洪钟,齐怀金摸了摸,甚是奇怪地说道:“这观音殿也没问题啊?”
路植晏:“测一测便知。”
“你要测气机?佛门千百年,有自己的蕴运,你若强测怕是会反噬。”
“测而已,又不是改。”
说罢,路植晏心念微动,光芒乍现。
一旁的齐怀金没再阻止,静静看着。
片刻后,路植晏说道:“没有问题。齐大人真的确定那人说的是真话?”
他抬眉,眸光骤然阴沉:“还是说,你只是想,引我来此?”
“小兄弟,什么叫我引你来此?那人我认识,就是巷口卖东西的李六子,没理由撒谎。况且,他人现在还在捉妖司躺着呢。”
路植晏看着他:“快点使出来吧,不然我可就要走了。”
齐怀金脸色骤变,疾言倨色:“路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
昏黄烛光摇曳,两人目色幽深,中间隔着一排蜡烛,气氛古怪起来了。
齐怀金站在钟前,忽地一笑:“乱说,乱说可是会成真的。”
随着一声沉闷的钟声,所有殿门一一关闭,周围火苗乍然窜高,像是张牙舞爪的巨人。观音身后顶木断裂,佛身和莲花底座严丝合缝,裂痕快速蔓延至手中玉瓶。
灰尘从顶部洒落,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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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动山摇。
路植晏泰然自若,指着那些蜡烛:“你用这个阵,杀我?”
“不,困你而已。一炷香,足矣。”
齐怀金说完,便快速离开没了身影。
路植晏回头看了看观音佛像,当真是心若琉璃,悲天悯人。
破之不敬,破之可惜。
“得罪。”
下一秒,他眉目一凛:“破!”
劲风飞掣,殿门乍开,蜡炬倾倒,蜡如泪滴。
裂痕再度延伸,如快速向上生长的藤蔓,玉碎之声愈来愈大,深如沟壑的冰裂攀爬至顶的那一刻,仿佛一切都停止了。
倏而,“嘣”一声脆响,佛像彻底崩坏,零零碎碎的片石扑簌簌往下落。
在破败凌乱之中,观音依旧保持微笑。
但顷刻之间,她的微笑便被彻底分开,微笑散落在空中,一团白色的东西混在碎片里,随之掉落。
就在路植晏转身之际,最后一根蜡烛坠地,帷幔被点燃。
长吟飞旋,将染上火苗的黄色帷帘切断,火势被扼杀。
殿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几个和尚急促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观音殿怎么有钟声?”
和尚们冲进来时,已是一片黑暗。
大殿中央,路植晏直立不倚,身前的玉石堆中,立着一柄长剑,黑暗中渐渐发出滋滋滋的响声,雷光闪烁。
“啊!观音像被毁了!”
众人涌呼上前:“住持好心方便你们查案,也警告过观音殿不可进,没想到你居然毁了观音佛身,是为大不敬!”
可是下一秒,他们便呆呆地站在那儿,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一动不动。
一地的废墟中露出一张灰白的脸,双目圆睁,似有不甘。
路植晏挥剑将灰尘甩去,随后蹲下身,略去浮片。
那一刻,瞳孔微缩。
小佛室中,挂像上的脸,在记忆里浮现,渐渐与面前这张脸重叠。
刺史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