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去之前,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符明光将瓶子还给练寒星,被练寒星推回,她神思不解,练寒星慢条斯理道:“我用不上,送你了。”
她神情微微一凝,无声笑了笑:“如何?里面装着什么?”
只要触及到符明光的领域,她便无比自信。她神情从容,耐心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基本都是一些带毒的熏香,不仔细的话闻不出来,味道还挺特别的,适合追踪。”说完话锋一转,顿了片刻还是决定出声提醒:“从这些熏香可以看出,君姨很擅长制毒,你……回家前最好清理掉这个味道,否则她一定知道的。”
练寒星摆了摆手,满不在乎:“这个我知道的。”她一脸真诚和对面的夏满堂对视,眼前一亮,言语期待,表情俏皮道:“婆婆会一起去的吧?”
夏满堂歪坐,斜靠椅背,侧耳倾听她们说话,神态惬意,见话题蓦地转移到自己身上,往二人身上粗略一扫,静默半晌后,朝练寒星神秘一笑:“你猜?”
练寒星抚掌往桌上一拍,自信满满,双手撑在桌上和夏满堂对视,二人的眼神在半空擦出火花,相对无言眼睛半点不眨,都眯着眼死死盯着对方,片刻后练寒星率先转移目光,夏满堂心满意足,闲适地阖眸。
练寒星对着符明光眨眨眼:“稳了!”
夏满堂闻言闷哼一声,撇她一眼淡淡道:“这么笃定我会去?”
练寒星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眉眼弯弯:“您会去的,您也想改变朱砂村。而且我有预感,他们的秘密,一定可以在山里找到。”
雨声潺潺,一直未停,忽然起了阵疾风,吹起耳鬓已经干透的头发,练寒星用削葱细手微微压了压被吹乱的鬓发,神情舒展,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疯狂的打算:“山上那座神庙和村口的荒庙必然是有相似之处的,这一点等我们闯了神庙就知道了。”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他们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灵墟早期应当是妖界领地,不缺守卫,必然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就让他们迁了过来。我想,山上也许会有通道,通往他们的族地。”
“毕竟,这是最佳的解释了。”练寒星耸耸肩。
“早上,君影是主动提出要进荒庙?”夏满堂话题忽然一转,表情显然有些意外。
练寒星勾唇,语速悠悠:“不仅主动提出,被赵云蜺拦下之后她还说此次进去只为找程安,若发生意外生死不论呢。”
夏满堂眉毛一挑,言辞笃定:“也是你的手笔。”
“哪能啊,您误会我了,我顶多就是知情不报,耽误了点时间而已。”练寒星望着夏满堂,满脸无辜。
夏满堂朝她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满脸无奈:“君影到底过于心急,此举必然暴露,好不容易维持了的表面和平,就这么被打破了。”
“不过,倒是如你意了。”她懒懒嫌弃眼皮觑练寒星一眼,不咸不淡地说。
练寒星咧嘴一笑:“不仅如此,那庙里通道可是不止一条,君影他们去的又是另一个地方。”
“怪不得会在那里建神庙,结界千万条,都通往不同方向,如果不是自己人又如何能在这千万条通道里顺利找到地宫。”
对此,夏满堂倒是知情:“灵脉枯竭后,灵墟大多数的生灵都躲到结界里生存了,外面对妖魔并不十分宽容。而它们对村里的人也不是很友善,毕竟这场灾祸还是拜村民所赐。所以村中才会重新选址,迁至山上。”
“不过,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夏满堂打量着她,盛气凌人。练寒星咳了声,表情云淡风轻,随口道:“我问了程安啊。”
啧,毫不意外呢,程安这小崽子也是活该。夏满堂暗暗腹诽,却见练寒星望着她身后,不知看到了什么,睫毛微颤,一副新奇模样。慢悠悠走夏满堂身后,又趁她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抓,就往门外跑了出去,甩下一句话人已不见踪影:“晚上见啊婆婆。”
夏满堂侧身一瞧,一把刻刀不见了,她顿时气笑了:“小兔崽子,就这么把破刀也要抢。”
*
风栉雨沐,山色朦胧,练寒星踮着脚,一蹦一跳雀跃地走回家,垂落的头发不经意间散了几缕垂在胸前,她这才想起自己的头发在淋了一场雨后似乎变样了,临到门前袖子一挥,变回之前的寒碜模样,疾步如飞进了院子。
程安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疯,雨天不躲厅里非要蹲在石榴树下使劲挖,身上沾满了雨水,袖子也脏兮兮的,神情困扰嘟囔着:“奇怪,我明明记得是埋在这儿的。”
练寒星眼神一闪,拍了拍他的左肩,躲在右边,程安下意识左转,什么也没瞧见,练寒星“哈”地一下从右边蹦出,吓了他一跳,他拍了拍胸脯,神魂未定:“你吓死我了!”
随即又是惊喜又是埋怨,神情中透着委屈,阴阳怪气:“您老人家还知道回来啊?”练寒星觉得他莫名其妙的:“谁惹你了?”
“为什么不让我去夏婆婆家!”程安瘪着嘴巴控诉她,练寒星眉毛一挑,不可思议道:“你就为了这点小事乱发脾气?”
程安昂着头嘴硬:“不行吗?”
练寒星神色无奈:“没必要。再说了,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家凑什么热闹。”
程安抬高声音:“你看不起我!”
练寒星连连解释:“没有没有,你今天可是帮了我大忙哦。”她弓下腰朝程安眨眨眼狡黠道:“没有被发现吧?”见程安满脸兴奋点头,她食指竖在唇上,轻轻嘘了下,小小声说:“这是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要记得遵守规定哦。”
程安拍了拍双手,昂着头侧到一边很是骄傲:“那当然了,我最遵守诺言了,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泄露秘密。”说完还不忘用余光偷瞄练寒星的表情。
练寒星信誓旦旦:“你还信不过我?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诚实,我这个人最讲信用了。”
程安狐疑地瞥她一眼,练寒星蹲下,大手揽过他的肩,悄悄问他:“你娘今天下午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啊,能有什么异样,也就淋了会雨,没多久就回房了。”
嗯?淋雨?
练寒星托腮沉思。
今天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无比安静,饭桌上只能听到筷子和饭碗碰撞的声音。
练寒星不动声色扫了夫妻二人一眼,君影神色凝重,面色却很有光泽,头发乌黑发亮,修为确实涨了点。
*
子夜,骤雨未歇。
练寒星双腿盘坐在床上,缓缓睁开双眼,取出怀中刻刀往指尖一滑,凝出一滴血,往下滴落时,空气在一瞬间凝固,漫天雨幕停滞,血滴落在半空不动,所有声音都在刹那消失,世界仿佛被静止。
练寒星神情讶然,指尖迟缓轻点血滴。少顷,那滴血液产生变化,蠕动,变形,幻化成一只血色萤火虫,轻轻煽动翅膀,世间在瞬刹间变得喧嚣,雨声潇潇,间壁平和的呼吸声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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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萤缓缓飞向窗外,落在檐下灯笼上,俯视着君影的房间。它的视角被同步到练寒星的神识中,尾上泛着红光,一闪一闪,掩在璀璨的黄色烛光里,不仔细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练寒星喟叹:这样好的东西,她竟然今天才想起来,当真是可惜了。
她收起刻刀下床,顺手取过一件带兜帽的披肩系上,右手往床上一挥,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假人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练寒星两指并拢,指尖灵力攒动,她阖眸,强烈的气流在周身涌出,身上光茫大放,片刻后便消失在原地。
强烈的灵力惊动了君影二人,君影迅速从窗口一跃而出,不动声色走到练寒星房门口,悄然来到窗外,窥视内里景象,却见练寒星睡得正好,她歪了歪头,神情犹疑。
程见雪悄悄来到身后,君影眼神微动,打了个手势,二人退至一旁,没落下一点声响,君影轻声淡道:“她在里面。”
“方才的动静不似作假,难道在装睡?”程见雪沉吟,压低声音问道。
君影眸色沉了沉,随后下定决心:“无论装不装睡,今晚都势在必行,不管她了,我们走吧。”
二人带上草帽,踏步阶上,借力一点便腾身而起,在屋顶纵跃,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
半山腰
夏满堂和符明光不知道在哪儿找来块木板,支在头顶闲散观雨,身前是片悬崖,身后是密林。
密林中传来声响,符明光回头,见其中一棵树绽出盈光,练寒星在树中缓缓踱出,她捏着下巴思忖:这瞬移的法子好啊,不动声色就离开了村子,在山中简直是我的天下。就是刚使用不太熟练,差点就被发现了,看来还得多练习练习。
她闲庭信步来到二人面前拨下兜帽,符明光温声问道:“没有被发现吗?”
练寒星顾左右而言他:“你们到了多久了?”
符明光眺望村景,眼神柔和:“不是很久,才过去一刻钟。”
“特地把我们叫到这儿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夏满堂淡淡道。
练寒星食指轻移:“非也,非也,不过是有一个热闹想要让二位瞧瞧罢了。”她侧身望着村中努努下巴:“二位请看,乐子这不就来了吗?”
村中,赵云蜺家门前。
程见雪一脚踹开院门,大步流星走了进去,君影莲步轻移,走到院中,眉目温润,神情柔和,拨了拨鬓角的头发,风轻云淡开口:“君影、程见雪深夜拜访,若有不敬之处,还请族长见谅。”
身后,院门不堪重负,啪地一下倒落在地,发出重大的声响,护门草垂落一边。小径上乌泱泱的东西涌进院内,四处张狂,不停嚎叫,围着二人声声凄厉。
君影岿然不动,手指拈成兰花状,姿态优雅,唇角微勾眼神无辜,轻飘飘落下一个字:“止。”
以她为圆心,似是起了一阵风暴,金黄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像是块巨盾将“他们”悉数围堵在外,“他们”争先恐后涌上,却被看不见的围墙拦在外面,不停捶打着,面目狰狞。
“许久未见,想不到阿铃还是这么暴躁。”
檐下,赵云蜺披着大氅,双手捧着暖炉,轻声咳嗽,面带笑意望着二人。
君影闻声掀起睫羽,微微一笑,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形,她拢了拢披肩,淅淅沥沥的雨中,她的脸像是隔了一层雾,她温婉地向赵云蜺施了个礼: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