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皇后人淡如菊
    殿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浓重的乌云笼罩,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寂静得只能听见众人那紧张到极致、不自觉变得急促而又轻微的呼吸声。

    宫女们个个低垂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仿佛那地上有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手中紧紧攥着的帕子早已被汗水浸湿,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一种近乎惨白的颜色。

    太监们则是弓着身子,像是要把自己缩进一个安全的壳里,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划过脸颊,痒痒的,但他们却不敢抬手去擦拭,生怕一个小小的动作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红玉维持着伏地的姿势,整个身体如同风中的残叶一般不停地抖动着,每一下颤抖都像是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那如惊涛骇浪般的恐惧。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却还是强忍着害怕,努力地用极小极小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蚊子在嗡嗡叫一般,提醒柳如烟:“姐姐,快……快学着我的样子向贵妃娘娘请罪啊,不然咱们都得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向兰贵妃的方向,嘴唇微微颤抖,那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声音中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的,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每一个音节都承载着她对未知惩罚的恐惧。

    然而,柳如烟却在这个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恐惧几乎要将他们吞噬的时刻,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动作。她先是深吸了一口气,那吸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积蓄力量。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那决绝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在恐惧的黑暗中闪耀。

    只见她高高举起自己怀中的那盆青莲花,手臂伸直,那青莲花在她手中就像是一个即将被祭献的祭品,高高在上却又命运叵测。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那盆花,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有些紧绷,那神情仿佛孤注一掷。

    然后,柳如烟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将那盆青莲花重重地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花盆与地面碰撞,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宫殿中炸开,瞬间打破了原本压抑的寂静。

    花盆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四分五裂,碎片向四周飞溅开来,有的碎片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有一些甚至溅到了周围宫女和太监的身上,但他们此时已经完全被吓傻了,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青莲花的花瓣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下了一场惨烈的花雨,原本娇艳欲滴的花朵在地上变得凌乱不堪,有些花瓣甚至被摔得粉碎,花蕊也被泥土掩埋,那原本象征着高贵的青莲花此刻显得如此狼狈和脆弱,就像一个从云端跌落的仙子,失去了所有的光环。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红玉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般,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那破碎的花盆和散落一地的青莲花在不断地闪现。

    其他宫女们也都一脸惊恐地看向柳如烟,她们的脸色变得煞白,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不明白柳如烟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无疑是在兰贵妃已经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再浇上一桶滚烫的油啊。太监们则是吓得浑身一哆嗦,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差点瘫倒在地,他们的双腿发软,若不是靠着仅存的一丝理智强撑着,恐怕早已瘫成一滩烂泥。

    兰贵妃也被柳如烟的举动惊到了,她原本愤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威严,那威严如同王者的光环,笼罩在她的身上。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紧紧地打量着柳如烟,仿佛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一朵花来,那目光像是要穿透柳如烟的灵魂,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想要探寻出她做出这个惊人举动的真正目的。

    “哼,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你以为这样就能平息本宫的怒火?”

    兰贵妃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凛冽的寒风从极寒之地呼啸而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冰,砸在众人的心上,让人心底泛起一阵寒意。她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柳如烟却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眼神坚定地看向兰贵妃,没有丝毫退缩,就像一位英勇的战士面对强大的敌人一般。

    她语气坚定地说道:“贵妃娘娘,这青莲花确实该死!它虽被封为国国花,却不过是个迷惑人心的东西,就像这宫中的谄媚之人,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暗藏祸心。”柳如烟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寂静的宫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仿佛她不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而是在宣读一种真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它让贵妃娘娘如此生气,就是它最大的罪过。而奴婢虽然微如草芥,却可以让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再不敢出现在娘娘面前,让娘娘烦心!”

    柳如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畏,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直视着兰贵妃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闪躲,仿佛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没有一丝虚假。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一种对自己言论的笃定。

    柳如烟说完这句话之后,全场静默。

    空气仿佛再次凝固,时间像是停止了流动,整个宫殿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眼神在柳如烟和兰贵妃之间来回游移,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柳如烟命运的担忧。良久,兰贵妃才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这婢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口出狂言!”兰贵妃的声音依然威严,但其中却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光芒,有愤怒,有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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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本宫倒是欣赏你的勇气,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兰贵妃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柳如烟,像是在审视一件稀有的宝物,想要看穿她的本质。

    “从今天起,你就到我的宫中做事吧。”兰贵妃的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再次在宫殿中掀起了一阵波澜。宫女们和太监们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柳如烟的羡慕和嫉妒,也有对自己命运的感慨。红玉则是一脸惊喜地看向柳如烟,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柳如烟的祝福。

    柳如烟听到兰贵妃的话,心中微微一喜,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再次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咚咚”的声音,那声音沉稳而有力,显示出她的恭敬。“多谢贵妃娘娘!奴婢定当尽心尽力,为娘娘分忧。”柳如烟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自己今天算是赌对了,这是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冒险,而她成功了。

    兰贵妃看着柳如烟,微微点了点头。“哼,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若是你有什么不轨之心,休怪本宫无情。”兰贵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告,她的语气依然严厉,但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盛怒。她挥了挥手,示意柳如烟和红玉退下。

    柳如烟和红玉如获大赦,再次磕头谢恩后,缓缓站起身来。她们互相搀扶着,朝着宫殿外走去。在经过其他宫女和太监身边时,他们能感受到那些复杂的眼神,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一丝敬畏。柳如烟微微抬起头,眼神坚定地向前走去,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将发生改变,而这只是她在这深宫中生存下去的第一步。

    走出宫殿后,红玉擦了擦眼泪,看着柳如烟,眼中满是敬佩。“姐姐,你今天真是太勇敢了,我都被你吓死了。不过,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做呢?”红玉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柳如烟拍了拍红玉的手,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又安心。“红玉,我们在这宫中本就身不由己,如果只是一味地求饶,未必能躲过一劫。我只是赌一赌,幸好,我们赌赢了。”柳如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虽然冒险,但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希望能借此化解这场危机。

    兰芝姑姑不会放过她的,上辈子就是如此,兰芝姑姑见她侥幸从兰贵妃那里活着回来之后,就是更加变本加厉的磋磨,直到原主死亡。

    当然,她也明白,进入兰贵妃宫中做事,并不意味着就安全了,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生存,为了在这深宫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她愿意去冒险,去拼搏。

    红玉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姐姐,以后我就跟着你,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红玉紧紧地握住柳如烟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柳如烟看着红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好,我们以后相互扶持,一定要在这宫中好好活下去。”说完,两人手挽着手,朝着未知的未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