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月到底是没忍心让严思卿留宿,不过眼下还是把宋亦浔赶去处理朝政了,她才能和严思卿好好说说话。
殿内设有小火炉,四大宫女之一的红玉正在为主子们煮牛乳茶,空气中飘着醇厚的茶香与奶香味,还有淡淡的蜜糖味。
韫月和严思卿笑道,“我从前倒没有喝过这个,只在书上看到说,世间烦恼三千,一杯奶茶尽消,今日终于有机会试一试。”
严思卿柔柔笑道,“似姐姐这样没有烦恼的,再喝了奶茶,岂非是快乐似神仙。”
“那这奶茶,就可以叫神仙水了。”红玉一边忙着,抽空说着俏皮话。
韫月见难得气氛这么好,也笑道,“人吃了仙丹会成仙,照这么说,喝了这神仙水,岂不是也能就地成仙。若是真的,你们想当什么神仙?”
红玉口快,脱口而出,“要是真能成仙,我希望我是灶王娘娘,吃尽人间美食。”
“就知道吃。”紫玉在一旁给韫月做着冬袜,轻笑着啐道。
“古语说,民以食为天,要不是我就知道吃,我还没资格给娘娘煮奶茶呢。”红玉很为此骄傲,“不像你,肯定想当织女。”
“织女怎么了。”紫玉仍是轻轻缓缓地说,“我觉得织女挺好的。”
“别的是好,可惜学艺不精,被牛郎偷了衣服就飞不回天上,还傻乎乎的嫁给牛郎为他生儿育女,最后被玉帝知道了,又被迫分隔两地,一年见一回。辛辛苦苦一辈子,最后什么都没捞着。”
紫玉冷不防她这样说,脸微微一红。
韫月诧异道,“你这是哪儿听说的故事?”
“小时候听爹娘讲的啊。”
墨玉一旁看着,轻声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
“倒没什么。”韫月笑道,“红玉说的,跟我听过的却不同,我在梁国却是听说,织女独自一人,一直勤勤恳恳织布,天帝看她可怜,许嫁牛郎,结果织女婚后却荒废织纴,天帝怒而分开他们,许一年一会。”
“妹妹听过的织女又是怎样的故事?”韫月问严思卿。
严思卿眼睛放光地望着韫月,“我离姐姐近,跟姐姐听过的是一样的。”
韫月就笑了,满眼宠溺地摇摇头。
“娘娘,奶茶煮好了,您尝尝,小心烫。”红玉为她端来奶茶。
韫月轻轻嗅道,“好香啊。还没喝,烦恼已经去了大半了。”
她看着壶里的奶茶,本想说倒一杯送去天禄宫,可看看面前这一张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已经能想象到她要是说出这句话会变成什么样。
她现在在待客,也不可能自己去送。
而且外头风大,她才不想出门呢。
啊,有了。
她忽然就有了主意。
银勺舀一小口品尝,入口微微的烫,霎时驱散冬日严寒,让人感觉暖阳阳的。
奶味香浓醇厚,茶香余韵绵长,桂花蜜馥郁香甜,几种美妙的东西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奇美妙的滋味,如美丽的梦境丝滑,如柔软的云朵绵密,直有一种甜蜜的幸福感几乎要涌出胸腔。
“真好喝。”韫月高兴地说,“你们也别忙了,坐下来尝尝。”
“娘娘喜欢,奴婢就很满足了。”红玉说道,一面又倒了几杯给另外三个玉。
韫月看了看慢吞吞喝着奶茶的青玉,她刚才一直在收拾殿中各个角落,不曾参与她们的话题,便问道,“若是你,你想做什么神仙啊?”
青玉手上一顿,眼中有些迷茫,抬头时平静地说,“都可以,奴婢不挑。”
当神仙这种事根本不真实,没什么好假想的。
墨玉就说,“奴婢却想做孙大圣,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被压在五行山下之前的孙大圣,可是威武得很,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太让人羡慕了。
“可惜啊,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红玉顽笑道。
“虽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到底成佛了。”韫月说。
“正是呢。”
“妹妹,你呢?”韫月最后问到了严思卿。
“我……”严思卿咬咬唇,心里挣扎几番,犹犹豫豫地说,“我想当财神。”
声音小得,如同蚊蚋,以至于韫月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呀?”因为从前被苛待,缺银钱?
严思卿却不大好意思说,脸都憋红了。
韫月马上体谅道,“财神挺好的,我现在也挺想拜拜财神的。”
拜托财神爷告诉她,要怎么开源赚钱。
“姐姐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严思卿焦急地问。
“先前说过的,我想推行女子行医,建女子医馆,不管投什么,都要银子的嘛。”韫月直勾勾地看她,“你可有兴趣学医?”
虽然严思卿应该唯韫月马首是瞻,不管她要做什么,都应该立刻为她冲锋陷阵,但此时此刻,严思卿果断选择摇头,一脸苦相,“姐姐,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大字不识几个,实在没那个本事,就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背不下一张药方。”
这样啊。
韫月好生遗憾。
“但是,姐姐要是有别的吩咐,妹妹赴汤蹈火,也一定会帮到姐姐。”
比如说,赚钱啊。
然而这一点,韫月却没想过她,毕竟严思卿是宫妃,轻易不得出宫,如何经商。
这边韫月从如何开始建医馆,到商量有哪些做买卖的点子,聊的热火朝天。
那边天禄宫,却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宋亦浔去天禄宫的路上,越想越觉得这些美人碍事,坚决决定要遣散,立刻让人请了大鸿胪和宗正进宫,当着丞相等几位重臣宣布,遣散后宫。
众人脸色大变。
那个宋国出身的美人也就罢,其余的,要么是被灭诸侯国的公主,留下来可以稳定旧国民心,要么是和其他诸侯国联姻,以稳定邦交,免得宋国打仗时这些国家趁火打劫,所以,遣散是绝不能遣散的。
但哪怕宋亦浔是所谓暴君,在这些重臣眼里,其实大王是很讲理的,他有这个想法,必然有他的缘由。
甘丞相就代表众人问了。
宋亦浔也就回答了,原因无非是两个,一是这些人搞事情,二是养她们费银子。
众人“……”
虽然咱们宋国从上至下推崇节俭,又处处都要花钱,倒也不至于养不起几个宫妃。至于说她们搞事情,那不也是您默许的吗?要不然,谁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唱大戏啊。
然而大臣们的理由却无法说服宋亦浔,既如此,宋亦浔更斩钉截铁,遣散,马上遣散。
就在此时,大鸿胪忽然灵光一闪,顶着一颗颤颤巍巍随时都可能碎掉的心,小心试探又义正言辞,“大王不可啊,老臣以为,大王才刚与王后大婚,就宣布要遣散后宫,岂不是让天下人都误以为是王后善妒,容不下大王的嫔妃?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哪怕真相不是如此,说的人多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了,到时史书上都会留一笔王后善妒,王后何其无辜啊!”
“他敢!谁敢乱写,孤夷他九族!”宋亦浔怒道。
甘丞相从中嗅到了什么,赶紧劝道,“大王息怒,大鸿胪所言,也是为大王与王后考虑,毕竟文人的笔杆子不好得罪。就算您能砍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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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脑袋,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就算您不在乎恶名,可王后她,还是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啊。”
宋亦浔“!!!”
他简直怒火中烧。
可诚如甘丞相说的,他堵不住万人之口,更管不了百年之后文人的口诛笔伐。
难道就只能这么容忍着,什么也做不了?
不可能!
宋亦浔冷冷道,“那就暂且留着她们,过阵子再议。”
虽说没有完全打消大王的决心,好歹拖延了。
众人默默擦汗,真是没想到,他们这位暴君。居然还是个情种。
.
宋亦浔一般白日都要处理政务,晚上才去华昌宫陪韫月。
这日因为没能成功遣散那些女人,他心里不痛快,天刚黑就从天禄宫走了,但,让膳房做了晚膳给几个重臣,让他们再多多为国效力。
重臣们“……”
刚到华昌宫就闻到空气里一股甜腻的味道,他皱了皱眉,神色如常地进殿,就见韫月正坐在火炉旁,煮着奶茶。
他脚下快了一步,“怎么你在煮,可有烫着自己?”
韫月也是一愣,“怎么今日这么早?”
宋亦浔有点微妙的不自在,“今日不忙。”
“哦。”韫月指着面前的东西欢欢喜喜道,“我今日喝了奶茶,很喜欢,就跟红玉学了煮给你喝,马上就好了,你等等。”
宋亦浔就听到:专门为你学的,顿时身子都轻了,看那火炉也顺眼多了。
不过他还是板着脸说,“今日就罢了,下不为例。”
说会儿话的功夫,奶茶煮好了,韫月倒了一杯,端起来走到宋亦浔面前。
宋亦浔正要接,韫月已经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他嘴边,满眼期待,“尝尝,小心烫。”
宋亦浔翘起的嘴角都要压不住,喝下去。
奈何这一勺太小,都没品出个滋味,就全部进了肚子,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好喝。”
然而韫月却板了脸,轻轻一哼,“敷衍,一点也不真诚。”
宋亦浔,“?我怎么不真诚了?”
韫月气呼呼道,“我加了那么多糖,都甜齁了你还说好喝,你不是敷衍我是什么?”
宋亦浔“???”
加了很多糖??
可他没尝到甜味啊。
宋亦浔又说,“天冷,味觉寡淡,你虽然加的糖多,我却觉得甜度合适。”
岂料,韫月却更生气了,那一声冷哼,完完全全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我就知道,其实我煮的很难喝,你却故意糊弄我,骗我,你真是,一点真心都没有。”
宋亦浔简直比窦娥还冤,“我怎么没真心了?我就不能真心觉得好喝?”
韫月歪头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因为其实我一分糖都没有加啊。”
她甚至再舀了一勺,“要再尝尝,确定一下吗?”
宋亦浔“……”
他无奈道,“原来不是我敷衍你,是你捉弄我。”
“这怎么能是捉弄呢,这的的确确是我亲手煮的啊,全天下仅此一份。”韫月弯着嘴角,略带得逞的得意。
“不过,你可能记错了。这是甜的,你加了糖,但是你忘了。”
韫月一愣,怎么可能?
她都想着给自己倒一杯试一试,忽然宋亦浔喝了勺子里那一小口,俯身而来封住她的唇。
已经微凉的奶茶如数渡进她嘴里。
“甜吗?”他含着她唇,含糊地问。
“唔。”
然而,他根本没给她机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