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穿过一片片菜地,老人把她们带到一个巨石面前,巨石上长满了青苔,但有一块区域被人仔细清扫过,方方正正的。

    上面有一行行刻字,程弦眯眼看了一会儿,字体形式像是古文字,在藏书阁古籍里瞄过一两眼。

    温元之哑然,一目十行的读完,心中震撼:“你们在此谷中呆了千年?”

    先前程弦村民失忆的可能是魅魔种下的幻种影响,魔灭幻消,所以村民恢复正常。

    虽然这幻种消失时间赶的巧了点,但显然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几人也都不约而同的想起——幻境中的那群凡人。

    和程弦碰面后几人推理过幻境发生的年代,奈何千年前的历史不知是否有人有意无意做了挑选,记载并不多,千年只有大陆战争笔墨稍多,连从小饱读诗书的温元之都犯了难,苦苦思索。

    孙舜英相比史书明显对天材地宝更感兴趣,让她说哪里几年一出什么地宝,哪家家传什么灵器她知道,对这她比程弦还两眼一抹黑。

    程弦连各世家关系宗门历史都是捏着鼻子加郝长老逼着学的,自然没人问她知不知道幻境年代。

    其实在场之中竟是那个最不可能知道的人心里门儿清,却不能告诉两位师姐。

    不过现在不用她说了,温元之慢慢念出来上面的字:“魔物抓了我们,神仙要困住魔,施法把一条谷都封起来,我们死了很多人,但后来还有一些人活着,我们在这谷中生存下来。”

    孙舜英吃了一惊,转向老村长:“原来这才是你们在谷中生活的原因。那为什么之前程师妹问你们来历的时候没人说?”

    老村长摇头:“他们都不知道,这也不是什么让人有希望的过去,我们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几人沉默的一起看着这块巨石,后面的字句温元之没读,但代表时间的数字没怎么变,她们都看的懂,深深浅浅的刻痕五十年一刻,越往前越浅,越模糊。

    千年前的他们被魅魔卷到谷底,除了一身的技能什么都没带来,即使这样依然活的生机勃勃,热气腾腾。

    “祖先们没有留下什么书,也没人认得几个字,初代祖先决定只把谷中的真相告诉每一任村长,其他后代就再也不用背负这种认知超出这个小小谷底世界的痛苦。”

    老村长十分平静地说,小小的、湿润的眼睛仿佛古井无波:“我从母亲那里听到这个真相时是不相信的,但我还是遵循历代村长的职责,在这里刻下标记,你。”

    老村长朝孙舜英点了点头:“你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我终于知道,原来传说是真的,不过我不敢确定,直到紧随其后的这位……找了过来。”

    程弦初次见到村长时,村长被众人推出来答话,那时她看起来就像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位老人,看起来还有些惧怕她,说起孙舜英也看起来无知无觉,好像真的把她们当神仙。

    原来她是在验证答案吗。

    村长说完,看起来就像瞬间老了十岁,放下心头的秘密和困住她一生的使命,她只觉得很累很累。

    温元之二人都露出不忍的神色,千年传承了多少代,有是有多少代村长为了一个时间记录反复怀疑,仰望头顶这片白雾,又有多少人试图攀爬出不去的崖壁,思念回不去的故乡?

    程弦问:“村长,你知道你祖先的家在哪里吗?”

    现在封印已散,三人完全可以把他们连人带房的挪出去,再也不用困在这一方天地中。

    村长摇头。

    程弦两个巴掌赏给魅魔,神识扭起一只手在袖子里提起魅魔【从哪儿抓他们的?】

    魅魔在她面前破口大骂伏低做小都试过了,知道只有老老实实才能少挨打,但它不知道啊,它怎么可能会记得它从哪儿抓的蝼蚁!

    程弦看它那哆哆嗦嗦的样子就知道问不出来,扔垃圾一样甩开它,附带评价【废物。】

    程弦敲敲脑袋:“左右是魔从忘忧谷附近把你们掠来的,我寻一处好地方,把你们送上去。”

    程弦转身欲走,孙舜英道:“还是我去吧。”

    程弦顿了顿:“行。”孙师姐年年在外历练,论地理位置村落选址她还真不一定有孙舜英强。

    谷中的浓雾渐渐散了,在封印破之前迷雾是障眼法,破之后是魅魔重新搞的,它在等待时机不想让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阳光明朗的照下来,谷中霎时间充满了生命气息,连夜里幽暗的森林都变得清清爽爽了。

    程弦坐在先前捡石头的溪水边,温元之站她身后看她玩水,程弦其实想找个借口支开师姐试试契约魅魔能给她带来什么技能。

    村长去通知村民即将出去的消息了,她就说要来这玩水,大师姐就说了一句“我和你一起”然后两人就一前一后过来了。

    崔何夕幸灾乐祸,她现在怎么看程弦怎么讨打【叫你自爆,现在老实了吧。】

    程弦无法,玩过水开始削石子,削成片状玩打水漂,可惜这只是条小溪,水漂一直能打飞到对面,实在索然无味没什么挑战性。

    温元之在看程弦。

    师妹把手肘撑在腿上,支起脑袋,另一只手极有技巧的甩飞石子,她好像在玩又好像很意兴阑珊,师妹她有心事吗?

    “师妹,你……自爆时神识受伤了吗?”

    程弦依旧支着脑袋,扭头抬脸看她:“一点点,小问题。”

    崔何夕【也就是趁她们不注意偷偷吐血还毁灭血迹的小问题。】

    程弦:……

    温元之再度沉默,过了会儿,程弦觉得有些奇怪,扭头道:“师姐你想什么呢都不说话。”

    “师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温元之很轻很轻道,声音几乎要散在空中。

    程弦接过温元之递来的丹药,道:“这还用说嘛?你是我师姐啊,我这么喜欢你,还能看着你死吗。”

    温元之一下愣住了,明明知道师妹不是那个意思但她的话音轻快又上扬,仿佛真的是在美滋滋,甜蜜蜜的宣告什么,坦坦荡荡,明明亮亮。

    温元之听过很多人类似的话,她都是笑着拒绝,心里却一丝波澜也无,如今听师妹碎玉落珠的声音,心跳仿佛和在幻境中程弦俯冲下来时共振了,吵的她不知所措。

    她艰难找回自己的话:“那只是个幻境。”

    “唉,只是个幻境啦,师姐不用想这么多,要是是心魔一类的假幻境我当然不会胡来,但那凡人身体里的不是你吗,我以前说过我会保护师姐的,肯定说到做到啊。”程弦拍了拍手,一跃而起。

    今天师姐有些奇怪,程弦想了想自己的行为,不太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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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师姐造成了一些心里负担,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师姐你别内疚,我不是说过吗,谁说你作为宗门大师姐就一定要做所有的事情?你又不是真的神仙,是人就会累的,你确实有保护弟子们安危的责任,但那不是理所应当。”

    “这种情况呢,不要老想着牺牲自己啊什么的,要想着怎么让大家一起活嘛。”

    温元之心底一颤。她在宗门打理事情总是井井有条,所有人都夸她,但没人问她愿不愿意,累不累。

    宗门历练她也总是冲在前面为众人开路,总是受伤,她从来没觉得疼,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来的,母亲跟她说:你是我的孩子,要争就争第一,什么事都要做完美。

    她在温家无论学什么都是最好的那个,到了灵霄宗也是大师姐,她心里认同母亲的话,也从来没觉得自己除了把事情全都做好,人人称赞无可指摘之外还有其他选项。

    直到程弦历练时开始跟她抢着冲锋,人人都自顾不暇的时候她一剑挑飞那边的两个妖兽窜过来帮她;自己受伤默默运功疗伤的时候她摸黑过来给自己撒药粉;弟子们采到好东西欢欣鼓舞的时候她也分给自己一个。

    她会问自己累不累,想不想,疼不疼。她说你可以不用做太满,还悄悄告诉她做了什么一定要让大家知道,奖励你不需要也得拿着,那是你应得的。

    温元之本来习惯了这些,没什么感觉,但当有人开始问她问题并且干涉她的选择后,温元之突然就感觉不一样了。

    就像一直在自己做清粥小菜吃并且表示很知足的人突然有一天有人开始变着法的跟她做糖醋里脊,油焖大虾,玉米排骨汤……样样不间断还礼貌地询问她的意见,口味合不合适啦,有什么改进的地方啦,你下次还想吃什么啦…你以前吃的不好,以后就吃我给你做的饭吧。

    在幻境中她是打算赴死的,为了不拖累她们。

    程弦说过不会看着她死,师妹说到做到。从前,现在……未来。

    温元之突然就有了落泪的冲动。

    程弦从储物戒里摸出来两杯冰饮,还冒着丝丝白气,塞到温元之手里:“给,趁凉吃,这个东西可好吃了,”

    温元之吃了冰,看起来正常多了,很快说起了话,主要问程弦天门秘境的事,她那时在一州执行别的任务,期间听说程弦杀了人,还杀人焚尸,留影石头复刻无数买的人不计其数。

    师妹这个癖好她是知道的,往日都是她遮掩一二,这种聚集了天南海北散修的秘境显然瞒不住,程弦又不是会因为外界看法改变自己行为处事的人。

    程弦要是知道师姐的想法保准要喊冤,她是纯属忘了直接给尸体烧了,不然怎么着也会偷偷烧啊,给自己增加黑粉有什么好处。

    孙舜英很快回来了,温元之和她商议一二,两个人去帮村民搬家了,两人都说不需要程弦帮忙,实际上两个金丹修士也足够了。

    程弦留在这里休息,看着二人托起遮天蔽日的草皮、麦田、菜园,仿佛一把巨大无比的铲子把谷底的地皮铲走了,遥遥看去像个空中浮岛,边缘还有人探出脑袋好奇张望。

    程弦噗的吐出一口血,刚刚吃冰也是为了用薄荷香压制口中腥甜。

    程弦掏出魅魔,她唇角带血的笑是那么恐怖,魅魔抖动起来【你……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