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之下,楚家主望向远方,她那个从小就不能修行的儿子,此刻应该已经到达了她安排好的地方。
他有了灵根,双灵根,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他不再是个废人了,再也无人敢蔑视他、轻慢他。
楚家有楚凝玉,家主之位已传给她,以她的本事,稳住楚家不是问题。
楚瑶这孩子再怎么气,也不会把楚家赶尽杀绝。
百年后众人再提起楚家,提起她,只会说她这个楚家罪人,她的凝玉、观儿,都会好好的、好好的。
她放弃抵抗,微微笑了起来。
四周围观的修士哗然,这才多久,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楚家家主就被灵霄宗峰主生擒了!
没人是傻子,先前楚家主的话虽然听不到,但灵霄宗峰主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聪明的人也琢磨出来味了:“楚家爆炸的时候,那个黑衣人是灵霄宗的人?楚瑶的妹妹是楚臻,楚家主和魔域勾结,用邪术取了楚臻的灵根。黑衣人是来救楚臻的,随后灵霄宗的人就来了。”
有人眼冒金光:“还有这种法子!那岂不是想要什么灵根就换什么灵根……”
他声音弱下去,但更多的人都想明白了此法的恐怖,一时间许多人交换眼神,蠢蠢欲动。
程弦带人冲出来,左手高举一个黑色卷轴:“郢州修士见证!魔域换灵根邪法,今日毁于我手!”
卷轴爆碎开,散成无数粉末。
众修士吃了一惊,无数贪婪目光惋惜极了,看程弦的目光甚至带上了不善。
这样的秘法,她说毁就毁了?简直暴殄天物!
倒没人怀疑她言语的真实性,若说谁不想要此法存在,第一个就是她程弦,谁也不想自己的天灵根被人惦记!
有人拂袖而去,大戏落幕,无利可图。没什么好看的了。
程弦目的达到,再次感谢自己长了一张肃正的脸,这谁知道是她胡扯的!
“碰”的一声,楚凝玉如折翼飞鸟坠落,坠落方向,正是程弦那处。
程弦下意识接住她,报了个满怀,楚凝玉昏迷不醒,唇角溢出鲜血,染红衣襟。
楚家长老们冲过来,却被灵霄长老挡住。
“放开大小姐!”
“贵宗少主怎么能乘人之危!”
“无耻!”
楚家长老群情激奋,家主是保不住了,大小姐决不能在出任何岔子!
程弦:“……”各位,我好像也没做什么。
楚瑶现身,她十分复杂地瞥一眼楚凝玉,竟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找器峰峰主了。
程弦一愣,她能看出,楚师姐下手颇狠,但没有伤楚凝玉性命,现在在楚凝玉在她怀里这个大好机会,她走了。
她无意赶尽杀绝。
但楚师姐必会杀楚家主和楚观,楚凝玉必会拼死保他们。
她们之间,其实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不死不休。
程弦轻轻一拍楚凝玉,女修飞至楚家长老那边,很快他们带着人下去,整个楚家都围了过去。
大战落幕,郢州修士对灵霄宗的实力手段又有了新的评估,雷霆手段,强悍出击,却没有赶尽杀绝。只抓走了楚家主这个使用邪法的人,于情于理,都让人无可指摘。
楚家事闭,器峰峰主环视一圈,毫无诚意地一声“叨扰”,手指一划,天幕如妖兽缓缓张开血盆大口,空间缝隙闭合,空中灵霄弟子不见一人。
灵霄宗。
宗门有专门的审讯堂,楚家主被压入地牢,程弦返回醉仙峰,闭关疗伤。
魅魔识海中,程弦手中光芒一闪,黑剑稳稳握在手里。
单看外表,没人会想象出这么一把烟熏似的黑剑会爆发出这么大的威力。
郢州之战中,她手握黑刃,斩出吞噬一切的剑光,剑上传来的恐怖威力,那毁灭一起的黑洞般的泯灭之力,连她这个执剑人都吃了一惊。
“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
程弦手一扬,柔软的大床突兀的出现在识海中,她舒舒服服在床上盘腿坐下,魅魔又惊又怒,从她袖口飞出来:“你怎么还有床!不要放我识海里!”
没人理它,崔何夕淡淡的身影显现,“此剑在忘忧谷至少存在了千年,难道是某位数千年前的修士放的?”
程弦拿着剑挥了几下,吓的刚冒出头的幻幻煤球猛地一缩,安静地呆在她袖子里,不说话了。
“有可能,总不会是石头里长出来的,崔姨,你说,这把剑会不会就是藏宝图里那个标注的红点?”
她说着点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又拿出藏宝图:“我看是,这位前辈还挺有童心的,藏了很多绝世神兵?遇到我算她倒霉,论薅羊毛,我可算很有心得。”
崔何夕习惯了她时不时冒出来自己听不懂的话,飘到她旁边。
略旧发黄的纸张展开,地图上忘忧谷上的红点消失了,但奇怪的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裂口。
“纸被我搞破了?”
程弦举起地图,看报纸小字一样仔细观察,“不应该啊,放进储物戒就没动过了。红点也不见了。”
两人都想不明白,崔何夕一直在试图拿起黑剑,但黑剑好像傲娇的很,只认程弦一个主人,她的手总是从中穿过。
“这小黑也很诡异,从石头里炸出来,我在忘忧谷试剑时根本没有这么大威力。”
她打了个响指,一脸懵的百花妖和看不出表情的幻幻悬浮在空中。
程弦心神一动,黑剑挥出剑气,但与在郢州时的黑线不同,现在程弦挥动的就是普通剑气,没什么杀伤力,百花妖手忙脚打散它。
黑剑的泯灭黑线还有什么触发条件吗?程弦陷入深思。
百花妖偷偷瞅了眼大魔鬼程弦,挠头,花瓣从他脑袋上扑簌簌地掉下来,他始终遵守大魔鬼的指令,一直穿粉色衣服,但他也会偷偷搞小动作“反抗”她。
今天他不知道又在做什么,插了满头的花,一动就落花,还真有几分花妖的样子。
魅魔吓个半死,这黑剑的真正威力他见过,刚刚一瞬间以为程弦打算杀了它。
看到百花妖好奇地盯着他,对这个修为低微的妖很不满意,魔的本能骤起:“无知的蠢货,我俩刚刚差点被那女人杀了你知道吗你!看我干嘛?你,你也配和我在一块?去死吧!”
魔气卷来,百花妖虽然傻了点,但也不是吃素的,加之魅魔实力被程弦压制的厉害,漫天的花瓣和魔气旗鼓相当,还真打出几分声势浩大的假象。
一魔一妖打的不可开交,程弦靠在软垫上和崔何夕讨论地图和黑剑,线索太少,两人都是一头雾水。
程弦叹了口气,又满怀憧憬:“以后多用用小黑吧,我有预感,它会给我很大助力。”
崔何夕看到她一副“我以后是天下第一”的臭屁样子,回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森森笑道:“助力,来,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
“啊?”
“啊!嗷!杀人啦!救命!”
……
三天后,程弦拖着重组似的身体出来了。
醉仙峰名义上是一座峰,实际它包含的范围很大,程弦之前特意走过一圈,估摸着怎么着也有一个5A级景区大,她要想闭关不让人找到,找个犄角旮旯一窝压根不会有人发现。
一般醉仙峰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进来了也不会乱跑,但醉仙峰范围里有两个人是可以行动自如的。
姬清和陆九渊正在满山乱飞。
程弦:“你们在干什么?”
“师姐!你总算出来了,叫颜君卿的小半妖是不是你带回来的?”姬清扑过来,抱住程弦胳膊,眼睛亮亮的。
陆九渊忍不住也靠近她一点,说:“我们在等你出关,师姐。我们在天上飞是之前在打架,打累了。”
“师姐,前些日子我出关,才知道你出宗了,我就在醉仙峰溜达嘛,我看到了一个半妖!我当时吓一大跳,他说是你带他回来的,你还让他去学堂了?”
“不错。”程弦点点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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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点好奇。”姬清问道,“师姐不在乎宗门有人闲话吗?这几日我在宗门,听到有人说师姐藏匿半妖少年,还带在身边,说的可难听了,我气不过,还和他们打了一架。”
陆九渊接话:“就是体峰那几个人,我早看他们不爽了,自从师姐被立为少宗主,袁建儒他们就老是在宗里说些有的没的,一些刚入内门的弟子不明所以,对师姐有偏见。”
程弦笑起来,并不在意:“他们说我什么?德不配位?身世低微?”
姬清愤愤道:“他们还能说什么啊!他们就是眼红师姐,才说这些酸话!有本事来挑战师姐啊!当初各峰多少内门弟子天骄不服师姐,向师姐邀战!不都被师姐打的心服口服!体峰打不过师姐,就说这些有的没的。”
姬清呸道:“我看不起他们。”
陆九渊补充:“除了体峰何师姐。”
说话间,几人回到醉仙小院。
颜君卿站在程弦院子前,手上拿着一把扫帚,白皙精致的侧脸有显眼的红痕,他低垂着头,耳朵也耷拉下去,盯着地上的一小堆落叶发呆。
“颜君卿?”
半妖的耳朵唰的一下竖起,一双琥珀般的眸子亮了起来:“姐姐?”
姬清陆九渊愣住了,姐姐?
这个称呼可谓是十分亲昵了,灵域之中通常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才会这样称呼,平时大家都互称道友,再亲昵一些就是师姐师兄。
师姐她竟然这么喜爱这个半妖吗?都认他当弟弟了?
程弦觉得师妹师弟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都摇头。
程弦还想说些什么,突然闻到一股微弱的血腥味。
来自颜君卿。
程弦皱眉:“你受伤了?谁伤的?”
颜君卿似乎是意识到了他的称呼不妥,改口道:“少宗主,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膝盖。”
程弦脸色冷下来,外人看不出来,但姬清二人知道,师姐这是生气了。
姬清噤声,给颜君卿使眼色。
“谁打的你?你有内伤,这不是摔出来的,是修士动的手。”程弦道。
陆九渊提醒颜君卿:“你如今是醉仙峰的人,他对你出手,就是在打师姐的脸。”
颜君卿看起来快要哭了,他不安的看着程弦的眼睛,程弦收敛气息,想摸他的头,颜君卿下意识躲开,又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程弦。
程弦看他就要哭出来,立刻打断施法,轻轻地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别哭,谁打了你,你跟我说,我去揍他。”
颜君卿脸侧是程弦的发丝,痒痒的。巨大的安全感包围了他,他强忍着,可眼泪还是成串砸下来,在程弦的法衣上滑落,晶莹剔透像一颗颗珍珠。
没感受过温暖的孩子还可以坚强,一旦感受过爱,眼泪是控制不了的。
程弦推开院门,拉他坐下,温柔地注视他的眼睛,“说吧,我听着。”
几个人坐了一圈,陆九渊还拿出糖果,搁在桌子上推给他。
姬清说:“好啦好啦,你快说吧。”
颜君卿鼻尖,眼尾红红的,下垂的睫毛软软的翘起,眸中泪光闪闪,他小心地说:
“前几天我去上学,在学堂里有新来的人,他跑到我面前要抢我的笔和纸,我不让,被他打了一掌……后来把包也抢走了……”
又是一串泪珠滑落,他努力不让自己哽咽,雾蒙蒙地看着程弦,“那是姐姐给我的……被他们撕掉了……我真没用……连姐姐给我的东西都守不住……”
他抽泣着,泪珠打湿了睫毛,因为憋气脸颊慢慢红起来,面上浮现出深深的愧疚和难过,心中一阵阵揪痛,喉咙仿佛塞了棉花呼吸困难,他急促地喘息起来。
程弦顺顺他的背,等他慢慢平静。
“他们说……我是半妖,身体里流着肮脏的血液,不配和他们坐在一起听课……打我……把我的包扔到湖里,我拼命下去捞,湖水太冷了…我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