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拉提道:“我忙着对付这帮狡猾的狐狸,哪有闲工夫去杀别人。怎么了,你也想宰几个人过过瘾?”
阿依达娜见他说话的样子不像说谎,不禁在心里猜测起来:如果杀爸妈的人不是博拉提,那会是谁?
她实在想不到,他们一家人只是普通本分的牧民,没有仇家,为什么会惹来杀身之祸。
“博拉提,我的意思是,这片牧区看起来已经被你掌控了,实际上还潜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什么意思?你直接说,我没闲工夫猜你话里的话。”
阿依达娜说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都说要烧死他们了,他们的反应却一点儿也不激烈。”
还真是这样。
博拉提微眯着眼睛扫过所有人,有那胆小的孩子都开始掉眼泪了。博拉提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父亲身上,咬牙切齿地威胁:“老东西,休想耍花样。”
“一定是有人跟他们里应外合,到时候你还没点火,就已经被他们给抓住了。”阿依达娜也观察着所有人的反应,见他们个个慌张,眼神闪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博拉提气得握紧了拳头,到底什么人敢跟他作对!
阿依达娜见博拉提也是一头雾水,便故意把自家发生的事情往这边引:“我带着奶奶和弟弟一路奔波,听说了一件怪事,沿着这条阿尔泰山山脉往下面走,有个牧区,死了好多人。听说,做这件事的人大有来头。”
“什么来头。”
阿依达娜摇头,“我也是听说了几句而已。”
她又道:“算一算时间,他们很有可能就来你这个牧区了。说不定,就在你见到我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你的牧区,看到了这些人,还和这些人商量,要趁你不备,给你致命一击。”
“谁敢!”博拉提粗着嗓子吼了一下,吓得大家一哆嗦,还有小孩儿被吓得哇哇大哭。
阿依达娜道:“敌人在暗,你在明,棘手。”
博拉提沉默了一阵,问:“你有什么办法?”
阿依达娜说道:“我没地方去,真心想把你这片牧区当成自己家,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是胜利者。”
“啰嗦,我在问你办法。”博拉提很没有耐心。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躲在暗处的人找出来。”阿依达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指了指身边,“我帮你看着。”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当然可以不用相信我,把我绑了就行。但是,博拉提,你现在非常需要帮手,需要有人帮你看着这里,不然的话,一旦有人跑来把他们放了,你都完了。”
博拉提想了想,“行!但是你要答应,以后我们就算生活在一起了,你也不许干扰我娶别的女人。”
“绝对不会!我只想要一条活路,对那些花花草草的事情不感兴趣。”
博拉提总算放心下来,提着一把猎刀往外面走。走到洞口时,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所有人:“别想耍花样!”
又看向阿依达娜:“包括你。”
博拉提走了,但是没一会儿又折了回来。
他没法放心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尤其这个女人的脑瓜子比他灵活太多。
当他看到阿依达娜很安分地守着牧民们,他才终于放心地离开了。
阿依达娜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担心多疑的博拉提会再次折回来。一只小雏鹰扑腾着翅膀,半飞半跑地来到了阿依达娜的身边。
小家伙的出现让阿依达娜的眼底漾起一丝波纹。
她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小雏鹰,“给你个名字吧,九……歌?从今天起,你就叫九歌。”
小雏鹰听不懂阿依达娜的话,但它能感受到那种友好和温和。
阿依达娜轻推了下九歌,本来是想让它去外面溜达溜达,不必待在怪味弥漫的洞窟里面。没想到小雏鹰扑腾着翅膀,把弟弟别克给带来了。
别克看到洞窟里的情形也是吓得不轻。
“姐……”
阿依达娜牵过弟弟的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别克眨巴着眼睛,“懂了,姐,我给你放风!”
别克说完就朝洞窟外面跑了,一路跑到木屋,躲在窗户后,透过一条指宽的缝隙偷看外面的情况。
有别克放风,阿依达娜放心了。转身的时候看到地上一张破布里包裹着一把小刀,不知道是谁留在这里的。她捡起刀,朝白发老头子走了过去。
白发老头子吓得不轻,惊恐地瞪着阿依达娜,但没想到她只是把绑的绳子割断了。
老头子把塞在嘴里的布条扯出来扔在地上,刚要开口说话,腮帮子就疼得不行。
阿依达娜继续给其他人松绑,连看也没看老爷子一眼,说:“我听说过你们这边牧区的事,博拉提从生下来就暴力,不服管教,让你很头疼。”
老头子听得叹息。
这话的确不假。
老头子有六个女儿,一直盼着能生个荣耀八方的儿子来。除了满足虚荣心,还因为草原上的事情大多需要卖力气,有个壮实的男丁跟着自己跑前跑后,这个家庭才能运转得起来。
谁知道,博拉提自出生后,他们家就乱成了一锅粥。不是谁家的牛羊被那孩子给揍死了,就是骆驼被他设陷阱掉悬崖摔死了。成年的那天,家里给他煮了一锅羊汤,结果等来的却是他把人腿折断的消息。
这一次是博拉提想强抢一个女孩儿回家,被老头子知道后豁出性命把女孩儿保护了下来,同时还不忘用最难听的话把不争气的儿子臭骂了一顿。
博拉提受了刺激,打算凭自己的本事找个女人,让老头子好好瞧瞧!
按照博拉提的计划,向老头子炫耀完自己抢来的女人,就会用油烧死他们。阿依达娜的出现,打破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