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那天和薇薇安先走的男子靠在哈利身上,对着格莉特两人吹了声口哨:“两位美丽的小姐,与其对着这位不解风情的木头抛媚眼,不如考虑一下今晚要不要和我共进晚餐?”
“卢卡斯,收起你那副轻浮的嘴脸,她们对我没有那个意思。”
格莉特也道:“是啊,比起烛光晚餐,我更期待与你们在决赛相见。”
现代常年浸淫网络的她已经免疫了这类话,面不改色地呛了回去。
恰巧头顶的天花板又震了震,她怕再晚点就赶不上研究珈蓝的时机,赶紧拉着索菲亚走出了教室。
“这次就先聊到这里,我们决赛见!”
看着两人的背影,卢卡斯收回手站了起来,“她可真自信。”
哈利摇了摇头,补充道:“她有的可不只是自信。”
来到三楼的训练点,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上,左右排列的房间都标了序号以及训练室的构筑材料。
正在使用的房门紧闭着,时不时传来细微的颤动。
唯有右前方的一扇门,每隔几秒就会猛地震颤一下,随后又恢复平息。
直觉告诉格莉特,珈蓝就在那里。
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她示意索菲亚悄悄把门打开,隔着一条门缝观察里边的状况。
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寒霜。
几根约有三米的尖锐冰棱刺入墙内,坚硬的耐寒铁石被硬生生撬出几道裂纹,地板的白霜刮出凌乱的足迹。
弥漫的冷气中,身披皮甲的剑士挥舞着手中的大剑,渗透着冰雪的剑气凌厉如月牙破空而出。
她的对手狼狈地闪避,雪白的冰霜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溅了一地,并迅速向周围蔓延。
他咬着牙抗下来自对方的全力劈砍,火花飞到他脸上,可那点爆发出的火焰在这冰天雪地中根本不足一提,刺骨的寒冷通过握着的剑柄慢慢传递到他身上,连仅剩的力气也在逐渐流失。
伴随冻僵带来的麻木,他连连败退,脚下的痕迹不断延伸,最后被逼至墙角,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大小姐!我认输!我认输!放过我,我再也不会因为那三百枚金币就陪你练习了!!”
见好就收,珈蓝摘下头盔,神清气爽地呼出一口气,并没有因为打得不尽兴而生气。
对她来说,有人能和她打架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天知道那群人为什么一听到要和她打就退避三舍。
她自认为下手知轻重,也很会照顾对手的自尊心。
就如此刻,她大笑着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赞扬道:“和你对战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相信我,以你现在的进步速度,再过个八年就能追上我了,别灰心,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门口两人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被“安慰”的魔剑士深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也没在意她的话,满脑子都是那用自己被摧残换来的三百金币,维持着笑容道:
“谢谢你的鼓励,但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报酬该怎么结。”
“别担心,这多简单,今晚我就会从我的背包里拿出三百枚金币装在袋子里,作为这场完美战斗的谢礼!期待下次再与你的对决!”
“咔嚓——”
一声不和谐的脆响吸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她转过头,格莉特正猫着腰站在门口收回不小心踩在一根冰柱上的脚,背后是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索菲亚。
把剑插入剑鞘,她热情地向她们招手,“嘿!伙计们,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来了多久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打探敌情可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
没有掩盖自己的目的,格莉特打开门走了进去,在距离足够近时比了个数字,“大约三分钟之前吧?”
珈蓝微微眯起双眼。
魔剑士:“你明明比的是四!”
“噢!抱歉,我不小心弄错了!”换了左手,格莉特一直在用余光盯着珈蓝的眼睛。
果然,她的眉眼舒展开了。
哈利没骗她。
“这儿可真热。”拢了拢身上被冷气窜入的单薄法袍,她明示那名魔剑士:“你不觉得这里少一个人可以让燥热的温度降下来吗?”
魔剑士眼角抽搐,向她展示了自己被冻住的脚,“这位牧师小姐,我承认你说得对,但塞伦涅在上,假如你能治愈我的双腿,我绝对跑得比兔子还快。”
“哈哈哈,你可真幽默。”
吟唱祝福术移除他的负面状态,格莉特目送他离开训练室,又看向珈蓝,语气变得正经起来。
“实际上,我以为你会对我们偷看的行为感到愤怒。”
“完全相反。”珈蓝说,“在我看来,调查也是一种战术。”
“我报名年度大赛完全就是为了体验平时体验不到的畅快战斗,至于排名奖励什么的,我并不把它们放在心上。如果你们对我的调查能让我们之间的比赛变得更为危险有趣,我可以告诉你所有想知道的有关我的事情。”
“我喜欢无法战胜的挑战,它们能让我在一次次失败中切身体会到羽翼丰满的快感,这是任何事物所不能带给我的。”
“可惜,”她遗憾地叹了口气,“那些符合标准的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无论是哈利还是阿勒克托。”
隔着厚厚的镜片,索菲亚看着面前这位仿佛在发光的剑士,两颊的雀斑在激动的红晕下更为明显,“我、我,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的心情,但是......你真厉害!!”
“哈哈哈哈,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现在每位魔法师都在讨论你那令人惊叹的链状闪电,连从来没在意过其他人的福尔都说你对元素的掌控无人能比,卡德琳娜家族的薇薇安都比不上!”
“......那是真的吗?!在我心中,比起我,格莉特才是造就了今天这一切的大功臣!”
提到自己的好友,索菲亚的语调不可抑制地变得自豪,拉住格莉特的手说:“她总有种令人安心的魔力,如果没有她,我可能会淹没在尘埃中一辈子!”
被这么一顿夸,饶是脸皮比城墙都厚的格莉特也受不住了。
她故作严肃地咳了咳,让索菲亚先安静,问珈蓝:“你真的不介意我向别人打听你的情报吗?无论任何事?”
珈蓝肯定:“无论任何事。”
“好!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三天之后,珈蓝将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
结束严苛的秘密特训,约德和索菲亚心中的忐忑消失了不少,但在比赛的那一天,他们身上依然存在干扰赛局的情绪。
特别是约德,一大早起来就闹肚子,肯特叫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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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厕所里没反应,硬是蹲到开赛前一小时才扶着墙面如土色地走出来。
见到格莉特,他差点连剑都握不住,还是被对方捏着鼻子硬灌了几瓶弱效恢复药剂才恢复正常,起码不再陷入虚脱了。
索菲亚虽然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但苍白的嘴唇以及比平时还沉默的状态却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站在那像根枯萎的树枝,无精打采。
等了那么久,格莉特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进实战室之前,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先是踢了约德的屁股一脚,又踮起脚大力揉了揉索菲亚的脸蛋,把两人神游天外的思绪给拽回来,才恨铁不成钢地说:
“比赛还没开始你们就怕成这样!不然干脆双手奉上号码球投降算了,反正你们也不相信自己会赢!”
索菲亚自知理亏,顶着两边红指印弱弱地低下了头:“抱歉,格莉特,都是我的错......”
约德捂着自己生疼的屁股,表情扭曲地骂道:“你这矮子怎么力气这么大!知不知道我等下要对上的是那个魔剑士珈蓝·仁?没了我这场比赛保准得输!”
“就那副差点连棉花都拿不起的样子,有你也得输!”
经过这个小插曲,原本死气沉沉的气氛活跃了许多。
见他们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格莉特沉下嗓音,说出了真正的想法:“珈蓝她们应该很快就到了,正式比赛之前,我还有几句话想送给你们。”
“我想说,无论比赛输赢与否,我们都参与了年度大赛,迈出了最为艰难的一步,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最初谁也料不到我们会坚持到这里,就像谁也猜不到索菲亚在法师的造诣上会如此高一样。命运由无数条运动的丝线编织,在无形的巨大的推力下,即便高山也能被夷为平地,即便是大海也能变成干旱的沙漠。”
“就像约德挥剑前总要犹豫的坏习惯,现在已经完全改掉了不是吗?”
被提到的人掩饰般低头咳了咳。
“正因为我们鼓起勇气萌生了改变的想法,更好的自己才会在前方等待我们,就算失败了,也比什么都不做,无所事事地维持现状要好,是吗?”
格莉特笑了笑,“更重要的是,在我眼中,你们已经做到最好了。”
泪光在眼眶转了一圈,索菲亚的脸又开始红起来了。
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说出的话却抖得不可思议,“谢谢你,格莉特,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连和她一向不对付的约德也被这番真情流露的话打动了。
他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耳根染上害羞的红晕,但依旧拉不下面子,“哼,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冲着你这句话,我一定会拼了命也要赢的!”
“请问你们是集体被梦魇入侵了吗?大白天说出这种让我起一手臂鸡皮疙瘩的蠢话。”
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背后的仑梵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
约德和索菲亚被吓了一跳,格莉特倒是做好了她们随时到来的准备,顺手和后方的珈蓝打了个招呼,“昨晚睡得还行?”
“好极了。”珈蓝摸着佩剑,对神情防备的约德笑着说:“该到享受战斗的时刻了。”
身边的福尔也跟着点头,盯着在她注视下不知所措的索菲亚,鹦鹉学舌一样道:“该到享受战斗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