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南门
熄昭站在门下,抬头看着这块牌匾。
牌匾一如从前,庄严气派的玉石匾额上是遒劲有力的鎏金字体。
她收回目光走上前去,值守的天兵将她拦住,
“请上仙出示天帝的请柬。”
请柬?
“我没有请柬。”
熄昭疑惑地向里看了看,往日若有天界它处的天族来天宫,值守天兵所要的皆是天族的玉牌,而今日要的却是天帝的请柬。
熄昭开口问道,
“今日为何要的是天帝的请柬?”
“今日是明幽上仙的生辰,天帝特邀众天族来云霄殿内同庆此事。”
原来如此,熄昭点了点头。
明幽,天帝最疼爱的小女儿,熄昭算了算,自她收到天宫明幽出生的传信烟霞至今,正好一万年,今日是明幽一万岁的生辰。
“我不进去。”
熄昭从袖中拿出一支卷轴,
“将此物呈给天帝就是。”
值守天兵点了点头接过熄昭手中的卷轴,从怀中掏出一张笺纸,贴在了熄昭的卷轴上。
天界众天族久居天宫之内的并非多数,常有来自天界它处的天族有事要禀告天帝,值守天兵用笺纸写好天族名字贴在卷轴上,按先后顺序放于四海架上。
值守天兵贴好笺纸,抬头问熄昭的姓名。
“上仙的姓名?”
“我叫熄昭。”
值守天兵正准备用灵力在笺纸上写下姓名的手顿住了,他神色复杂地转头同另一个值守天兵对视了一眼,看着手中已经贴上笺纸的卷轴一时不知作何处理。
熄昭的卷轴无需经由四海架直接呈于天帝面前,是上一任天帝还在位时就许给铸剑阁的权利,只是那时熄昭在天宫内来去自由极少会用到四海架,后来她五万年不曾踏足天宫,此事也被天界遗忘了。
而如今再度回到天宫她呈上了一支卷轴。
值守天兵将卷轴握在掌心向熄昭行了一礼。
“是卑职眼拙未能认出上仙,卑职这就将卷轴呈与天帝,请上仙在此稍等片刻。”
“无妨。”
熄昭轻轻摇头,
“你呈与天帝就是,既云霄殿有宴,也不急于这一时,我便先行离开不在此处久候了。”
值守天兵听熄昭此言,顿时屈膝半跪了下来,开口道,
“还请上仙在此处稍后片刻,卑职这就将卷轴呈与天帝!”
熄昭垂眸看着半跪着的值守天兵,片刻之前眼神之中的复杂神色已经消失,此刻唯有极力掩饰之下仍旧看得出的慌乱。
她五万年不曾来过天宫了,还在乎今日明幽生辰宴天帝有没有给她递请柬?所呈卷轴要不要过四海柜?
她早已不是当年的熄昭,他何必如此慌乱呢。
熄昭见他低头半跪之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
“我在此处等候,你去禀报便是。”
“是!”
值守天兵快速起身向天宫内而去。熄昭缓步行至天宫南门侧边,南门外吹拂而来的微风扬起她的发丝,她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从未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再度回到这里。
她之所以时隔五万年再踏足天宫,是因为今日早些时候青玉殿发生了意外。
今日熄昭正留在青玉殿修习,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震动,青玉殿随之一起剧烈晃动起来。
熄昭修习被打断,她睁眼起身,青玉殿剧烈摇晃,殿中横梁在震动下隐约地掉落之势,她见状迅速运转灵力,只一瞬就将自己置身于了青玉殿之外。
熄昭站在青玉殿几尺外,还未来得及细想这场突如其来的震动是怎么回事时,青玉殿便在她眼前轰然倒塌。
倒塌的宫殿扬起烟尘碎石,熄昭站在几尺外躲避不及,被尘土染脏了一身窃蓝衣衫。
她神色难看地上前查看这片已废墟,废墟中有一股混杂的力量,是这股混杂的力量致使青玉殿的坍塌,熄昭在混杂的力量中感受到了灵力和魔气。
这通常是因为神魔两族起了冲突所致的。
可是…
熄昭看着眼前的废墟,神魔两族自神魔大战结束以来,相安无事到如今。
这股力量之大并非一两个神魔族人就能做到的,若不是两族之间起了冲突不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可她至今也并未收到天宫的传信烟霞。
熄昭顺着这股残存的力量向源头追去,却只发现这股力量是从狄山半山腰顺着狄山内里向上而来,遂震坏了青玉殿。
从狄山内里而来,震坏了青玉殿…?
不好!
熄昭运转灵力下一瞬出现在了青玉殿的东北方。
这里表面看不过是一处普通的山顶。
熄昭站双手结印,暗红色灵力亮起,结印结束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漩涡,熄昭踏步进去,片刻后又皱着眉出来了。
这下面是天界帝陵。
青玉殿在狄山西北,帝陵在狄山东北。
天界帝陵所在何处六界中知者甚少,但熄昭自出生后被接到青玉殿,没多久便知道了此事。
力量顺着狄山向上而来既震坏了青玉殿,也毁坏了帝陵。
熄昭从帝陵出来顺着那股力量追寻源头所,寻至半山腰力量消失了,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她蹙眉看着宁静而明朗的狄山,轻叹一声。
帝陵一事,事关重大,她需将此事告知天帝。
熄昭就这样带着她写好的卷轴,时隔五万年再度踏入天宫,却不巧赶上了明幽的生辰宴。
云霄殿内宴席尚未正式开始,天帝炽也坐在云霄殿西书房,看着刚呈上来的卷轴,值守天兵站在一侧,小心翼翼地看着天帝,天帝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值守天兵见天帝这副模样愈加心焦,也不知今日这差事他是做好了还是没做好。
天帝示意站在书房门前的仙官上前,开口道,
“去云霄殿加一张玉桌,放在左侧,司战上神对面。”
随后又对值守天兵道,
“你叫她来赴席。”
值守天兵听罢松了口气,从西书房退了出去。
值守天兵回天宫南门的路上时恰逢司战上神烛川入殿赴宴。
他退至一侧,让司战上神先入殿。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传闻中天界无双的战神。
玉冠簪发,一身月白长衫称得本就颀长的身形愈加挺拔,乌黑双眸平静如古井看不出半点情绪,从眉眼至下颚浑然天成恰到好处,信步向云霄殿内走去,好似山间清风拂过。
他往日极少有机会能如此近的亲眼见到天界战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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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的亲眼看过司战上神,才明白往日里时常要硬闯天宫的五界女子,是为何而来的了。
烛川上神此貌,便是硬闯天宫只为看上一眼也是值得。
他看着上神已经远去的背影,回过神来向南门而去。
“上仙。”
“天帝请您一同共庆此宴。”
熄昭站在门下,听值守天兵带回如此答复,一时静默。
她已经五万年不曾踏入天宫,此刻去赴此宴,又能认得谁?
思忖片刻,熄昭还是走了进去。
熄昭不认得众天族,可众天族认得她。
最后一个诞于灵韵之海的上古神族,曾是六界中最具天赋的铸剑师。
两万岁时浮散上神便说她已是六界第一的铸剑师。
只是后来谁也不知道为何她所铸的最后一把剑是五万年前。
如今天界众族只知,曾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如今玩乐六界,偶尔还会闹出些荒唐的传闻,不思进取再不修习,作为最后一个上古神族从灵韵之海诞生十万年至今仍是上仙。
云霄殿内的生辰宴还未正式开始,众天族间言笑晏晏,正殿内十分热闹。
熄昭一路穿过未能发现她热闹的天族,直到走到了大殿最前,在天帝左侧的玉桌旁坐了下来,众天族才发觉她。
往日司战上神对侧一直是空着的,此刻多了一个位置,那位传言中荒唐懒散的熄昭上仙如此理所当然地坐了下来,难免引起瞩目,众天族时不时看向此处,又交头接耳起来,正殿之内一时之间更加嘈杂。
唯独烛川不同,他看着理所应当走到他对面坐下坐的明丽女子,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她是谁?”
“你不认得她?”
“五万年前被称为六界第一的铸剑师呀!”
“熄昭上仙?”
“可她…五万年不曾出现在天宫了,怎么今日来的如此突然?”
“何止这些啊,你们没有听过她的传闻?”
“无非是些同六界男子的风流之事,和一些贪杯闹出的荒唐事罢了,不算什么吧。”
熄昭听着穿到自己耳中的流言,觉得颇为有趣,她不知自己游历六界几万年,天界今日竟然还有自己的传闻。
只不过…
贪杯作出的出格之事确有几件,和六界男子之间的风流之事却是不知从何而来的。
不过是去昆仑山偷喝了几杯归月曲池里的酒,被归月发现差点淹死在曲池里罢了,能有多荒唐?
熄昭垂眸看向玉桌上的酒壶,今日炽也为了明幽的生辰宴,竟然在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不断供的帝台酿。
她看着帝台酿笑了,也不知道比起阿月酿的酒如何。
“天帝到!”
熄昭闻声抬头看去,炽也一身玄黄罗衣繁复精细,浅色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笑意。
他缓步走向正坐之上坐下,环视大殿看着坐下众天族,面上一副平和之色。
看向熄昭时略微顿了顿,片刻又恢复一贯的平和之色,开口道,
“诸位无需拘束,今日尽兴就好。”
天帝此话落下,宴席就算正式开始,在坐天族皆是畅饮起来。
正殿之中早已经搭好的水玉台上有仙娥缓缓入台,轻缓乐曲,曼妙舞姿,一同融进了这场宴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