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天火将灵玉之骨灼烧至碎裂放出大量灵力,或许能在这密密麻麻的银甲妖兵中寻得一丝机会。
熄昭闭上眼,调动经脉中的全部灵气,缓缓运至心口。
清琅看着熄昭心口渐渐开始有暗红色的光亮起,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要干什么?
还不及清琅看清熄昭心口的红光,一阵凌厉的剑气划过,将熄昭周围的妖兵全部化成了灰烟。
来者一身银龙甲衬得身姿愈发笔挺,此时正背对着他。
“小昭!不要!”
烛川不顾结界高温灼烧的痛苦,快步走向熄昭,将她抱进了怀中。
“小昭,不要。”
低喃声在熄昭耳边响起。
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仿佛炎热夏季里的一丝凉风,一瞬间吹走了所有的燥热。
熄昭睁开眼睛,天地万景又再度回到她的视线中。
“阿烛?”
“你怎么…?”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若突袭一事已被清琅知道,此刻阿烛应当同联军被妖兵困在山下无法抽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同魔军商议的突袭计划开始时十分顺利,可同妖兵缠斗不久后出现在战场上的妖兵越来越多,联军一时之间犹如陷入泥沼中,被围困的不得脱身。”
“可被围困的情形并未持续多久,妖兵却渐渐越来越少。”
“我觉不对,便带联军赶来了山上。”
“果然。”
烛川放开熄昭,看了看四周,
“妖皇将妖兵撤回是为了困住你。”
熄昭听罢,不禁笑了起来,抬眸再度看向清琅,
“阿琅。”
“若这次我问你,你真能答的出吗?”
“那今日我便问一回。”
“不辞辛苦开启同归剑,甚至不惜失去了顾瑶。”
“用这把同归剑,是为了得到这天地六界?还是为了…”
“得到我?”
“若是为了得到天地六界。”
“那又为何撤兵回来只为了困住我?”
“你的心,自己看的清吗?”
清琅望向那双明净的眼睛,一时怔住了,
天地六界和熄昭,究竟谁才是他的借口?
清琅的一双杏眼愈发赤红,
是啊。
从始至终他想要的只有在青玉殿初见时将他捡回去的姐姐。
如今这样的局面竟是因他爱而不得而造成的吗?
清琅的眼中几乎绝望的看向熄昭,一时之间低声笑了起来,直到最后笑声穿过瓢泼的雨声,响彻天地间。
既已如此,那便由我得到她吧。
清琅收起笑容,再度抬了抬手,银甲妖兵便又再度如扑火的飞蛾一般冲向熄昭的结界。
银白色光芒闪过,烛川的藏锋剑将扑向熄昭结界的妖兵化成了灰烟。
他牵着熄昭向后退了一步。
熄昭见状侧身抬头看向他,烛川感受到了熄昭的视线侧头看向她,一双明净的眼中只有一点笑意,他的桃花眼中也被染上了那一丝笑意,他向熄昭点了点头,
“今日将此事做个了结吧,小昭。”
熄昭听罢笑着点了点头,
“好。”
联军在烛川身后同银甲妖兵厮杀,一时间雨水打在甲胄上,兵器相撞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在天地间形成了嘈杂的战场。
烛川从熄昭的结界中走出向她点了定头,留在她的身后替她挡住欲冲向她的妖兵。
熄昭不再被妖兵干扰径直向清琅走去,她跃上青玉殿的废墟拔剑冲向清琅的命门而去。
清琅见状右腕翻动,同归剑换成了玄铁剑。
他处心积虑骗来的一柄剑,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一柄剑。
清琅横起剑身挡住熄昭的剑,只一招,震得他虎口发麻,玄剑传来的温度灼烧着他的掌心。
清琅感受着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曾经一度他就是靠着这样的温度在经脉中游走而活着,可如今,天火带来的温度竟是这样的烫,烫的他发痛。
一瞬间的恍神,让熄昭再度寻到了先机,攻向清琅的右手。
清琅顺着熄昭剑势滑步后退绕开熄昭的玄剑,接连几招,熄昭越攻越快,却并非向他命门而去,皆是向他右手而去。
玄铁剑。
熄昭的目标是这把剑。
清琅凝起赤红色的眼睛看向熄昭,
“小昭,为何连玄铁剑也不留给我?”
熄昭并不回答,仍旧攻向清琅的右手。
玄铁剑在熄昭的攻势下,终于从清琅手中脱手飞出,插在了青玉殿的废墟中的一段横木上。
熄昭左手挥过,插在横木上的玄铁剑瞬间通身亮起了暗红色的光。
暗红色的光越来越亮,玄铁剑在光里好似发出了悲鸣,从最初轻微的震动随着光越来越强,也震动的愈加强烈。
终于玄铁剑在红光中碎成了齑粉,散落在狄山的雨天里被雨水冲走,若不是留在横木上的刻痕,总难免让人怀疑不过是幻梦一场。
清琅盯着横木上的刻痕出神地看了一会,却是如此的平静。
他再度拿出了同归剑,脚下发力向熄昭而去。
闻沅抽出妖兵心口的长刀,他撑着长刀喘息地看着眼前的妖兵化成一缕灰烟,他平复着气息,努力抬眼向不远处看去,闻沅只觉得眼前景色愈加模糊。
是狄山的滂沱大雨模糊了他的视线,还是已经精疲力尽的自己无法再看清眼前的一切,他分不清了。
他在自己模糊的视线了,看见了天界的司战上神一身银龙甲挡在往日青玉殿的废墟之前将试图冲向那个女子的妖兵全部化成了灰烟,他不知司战上神究竟杀掉了多少妖兵,竟连银龙甲上都沾染上了灰烟。
不远处废墟上的离朱上神周身散发着红光,在阴雨天里宛如嗜杀恶鬼,却无半点神明之意。
同她相对而立的妖皇在大雨中看不清神色,只手中的暗红长剑在灰暗的天色中隐隐闪着微光。
天界的神族没有给他留下一丝喘息的空间,再度持剑上前,闻沅只觉瞬间围绕在熄昭周身的红光愈加耀眼,将狄山的阴雨天都点亮,将他模糊的视线聚在一处。
长剑相撞的铮鸣声再度响起,闻沅闭上眼睛,他已经再也没有力气看下去了。
熄昭收回玄剑站定在横木上,感受着虎口上因为大力撞击带来的麻意。
她看向清琅,同他交手从来都不容易,这一次更是宛如被冰凉滑腻的毒蛇缠上一般。
处处掣肘,有力却不知使向何处。
清琅看向熄昭,面上却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小昭,烛川替你挡下妖兵,只同我一个样打下去,快活吗?”
清琅的笑容更加灿烂,
“我也快活的。”
清琅侧开一点位置偏过头向熄昭身后看去,露出似乎是有些吃惊的表情,
“但是他们…”
“就是不知道能撑多久了?”
他赤红的眼中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熄昭。
即便不用回头,熄昭也知身后场面会是何等惨烈。
她要在联军彻底溃败前争取的这段时间中,将清琅杀了。
清琅怎会不明白她的意图?
熄昭越下杀招,清琅便越如同灵活的毒蛇一般,只是闪躲避开,同熄昭拖延着时间。
清琅看着熄昭似乎是有些生气的脸,向她露出了纯真如孩童一般的笑脸,
“小昭,我说过,要让你同我一起,便就是同我一起。”
狄山的雷声在此时响起,震耳的雷声从天际传来,轰隆声响起带起耳中一片嗡鸣。
待雷声落定反倒衬的天地间寂静起来。
熄昭的笑声在天地寂静的当口传到清琅的耳中。
明净的面容略带笑意地开口说道,
“那便如你所愿吧。”
清琅看着熄昭缓缓抬起左手,掌心上不知何时漂浮着一口玄色的小鼎。
他怎会不认得这鼎?
他在青玉殿中见过的鼎,熄昭带去神魔战场的鼎,立在千昙阁的鼎,替他铸了一把玄铁剑的鼎。
细腻莹润的玄玉鼎一点点在熄昭手心中变大,直至从她的掌心脱出。
最终笼罩在了熄昭头顶,替熄昭遮蔽狄山的大雨也投下一片阴影。
熄昭调动全身灵力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近身到清琅身前,她找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抬手将玄剑插入了清琅心口上。
熄昭像一根太过用力而绷断的弦一般,一时失控踉跄半步向前靠近清琅。
他的面容在她咫尺之间,熄昭低声在他耳边开口道,
“这一剑,还你。”
清琅下意识用力握住了手中的同归剑,同归剑剑柄之上微微凸起的纹饰印在他的掌心,竟硌得他有些疼。
漂浮在熄昭上空的玄玉炉在此时翻转过来将一神一妖扣在其中,轰然落地发出一声巨响,震起落在此处的大雨。
炉中一片暗红密不透风带着闷热的气息,同此时正下着暴雨的狄山雨季截然不同。
熄昭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玄剑剑拔出,清琅溅出的血喷洒在她的脸上,温热腥咸。
清琅垂眸看向自己手中已经开始发热的同归剑,无声地笑了。
熄昭是铸剑师,从始至终铸剑师的武器都是他们手中的铸剑炉。
铸剑炉既能铸剑亦能炼剑。
同归剑。
不过是六界众多名剑中的其中一柄。
而熄昭呢?
清琅流转目光看向熄昭。
那张脸庞上沾满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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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将一张明净的面容污染的不成样子。
她是六界中最擅铸炼名剑的铸剑师。
如今以身殉剑,这六界便再没有她无法铸炼的剑。
以她为引炼化同归剑,眼下神魔联军的困境便可解。
清琅平静而认真地看着熄昭满脸血污的脸,终于在也没有支撑不下去缓缓半跪下去。
口中吐出的血溅到熄昭的衣摆上,他喃喃道,
“如此,也算如愿。”
说罢重重向地面倒去,手中的同归剑滑落掉落在地上,在玄玉炉笼罩的空间里发出沉闷的回响。
天地间的雨势更大,雨水砸在银龙甲上,烛川竟一时觉得有些疼痛。
从头至尾都来势凶猛的妖兵,在此时慢了下来。
他们好像被伤到了要害一般踉跄起来,还未来得及到烛川面前便化成了一缕灰烟。
围在闻沅周围的妖兵亦是如此,还不等近身已然化成了灰烟。
闻沅见此情景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去,不再多想,不再抵抗眼前侵蚀他的黑暗,他闭上眼睛终于倒了下去。
烛川看着眼前妖兵不断化成灰烟的景象,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任由雨水隔着银龙甲将他打痛。
玄玉炉倒扣在他的身后,烛川只是仍旧站在雨中看着眼前的一切,静静听着身后传来的雨水落在鼎上发出声响。
即便赶来又如何呢?
烛川缓缓转过身向玄玉炉走去,伸出手轻抚玄玉炉上的纹饰,最终定格在刻下的熄昭二字之上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烛川还是收回手,转身从炉鼎前离开。
神魔联军看着看着立在雨中的主帅,神色冰冷,最终开口,低沉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只有两个字。
“收兵。”
长留园中池水微微泛动带起一点声响,阿芜在园中的一处角落喂着白虎。
桑泽从园外走进来到阿芜身边开口问他,
“阿芜,你可还有花种子?”
长留园中向来是上神和阿芜打理,那日她去狄山,上神让她带些花种子去,她明日要去再去狄山,今日来跟阿芜要些花种子给上神带去。
阿芜放下手中的青瓷碗,站起身开口道,
“还有一些,可是要带去青玉殿?”
桑泽点点头,阿芜沉默片刻又道,
“待我收好就给你送去。”
“也好。”
说罢桑泽便从长留园离开了。
阿芜看着白虎餍足的模样,收起青瓷碗慢慢向自己寝阁中走去。
烛川上神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自天界狄山一战之后,六界危机化解,天帝炽也同魔界新任魔尊落影联手将六界诸事善后。
落影将联军派去了妖界,炽也为动荡的六界重新建立秩序。
可那一战之后,熄昭上神没有回来,上神也留在了狄山。
留在狄山上的青玉殿废墟,被上神亲手再度建立了起来。
阿芜曾有几次带着天宫的卷轴去狄山交给上神。
阿芜第一次带着天宫的卷轴去狄山见到上神时。
烛川为自己搭建了一间小木屋,他在案桌上亲手绘制着青玉殿的图纸。
第二次去时,烛川不在木屋,唯一一个被阿芜留在狄山服侍上神的仙童告诉他,上神为了寻齐重铸青玉殿的材料已经离开多时了,他也不知现在上神身在何处。
后来几次阿芜看着废墟消失,在那片原本的废墟之上渐渐再度出现那座宫殿,看着上神亲手用一件又一件器物填补这里,到如今看不出一点往日废墟的模样。
到如今天宫很少再给上神带去卷轴,他留在玄苍殿中被越来越多的事务缠身,只剩桑泽还时常去狄山。
阿芜静静看着手中装着花种的粗布袋,粗糙的质感轻微地扎在他掌心有带来一点不适。
默然站了许久阿芜还是叫来仙童将花种给桑泽送了过去。
桑泽将花种递给烛川后便被他赶到了池边,桑泽就这么站在池边看着上神在池中撒下花种。
烛川重复着撒下花种,枯燥重复桑泽只看了一会儿觉着无趣向青玉殿外走去,只走了一会便停住了。
她停在玄玉炉前,玄玉炉仍旧还倒扣在狄山之上离青玉殿不远。
桑泽其实有些记不清这鼎玄玉炉在此处倒扣了多久了,也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站在玄玉炉前了。
她再一次伸手抚上了玄玉炉。
莹润细腻的触感,她慢慢向上滑去摸到了玄玉炉上的纹饰,桑泽撑开手掌贴在上面,微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和以前每一次都一样。
她问过上神,熄昭上神还会回来吗?
上神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如今她终于明白那日上神的意思。
不论她是否回来,他都会在这里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