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森林内,冯玉书的神色显得有些不安。
“还是没有大师兄和谢前辈的消息?”
“哎呀,小玉书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大师兄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呢?”一身红衣的清霄派弟子走了进来,“你不说了,还有个比大师兄还厉害的前辈跟着他吗?”
“再说了,要是真有什么事连大师兄都解决不了,咱们上去也是送菜啊!”
他和冯玉书完全是两个极端,冯玉书有多么正经,他就有多么放浪形骸。
这几日以来,秘境之中的修士处境越发艰难,一开始结伴同行、寻求庇护的还是那些修为较低的修士,但到了现在,形势剧变,各宗门都将能召集的本派弟子召集了回来,一同抵御妖鬼。
一众独自行动的清霄派弟子也赶了回来,给冯玉书分担了不少压力。这处基地已经扩大了数倍,除了清霄派弟子、和清霄派关系较好的门派以外,还吸纳了不少散修加入。
“戚子瑜!”冯玉书受不了他在自己耳边嗡嗡乱叫,忍不住抄起丹炉扔了过去。
“哎哎哎!你自己不心疼灵石我还怕你讹我呢!”戚子瑜赶紧接住丹炉,一副心在滴血的样子,还将丹炉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
“你就不好奇那位前辈和咱们师兄的关系吗?不好奇那位前辈的身份吗?”他八卦地冲冯玉书挤了挤眼睛,“我这里可是有独家资料。”
“不好奇。”冯玉书不打算理他。
戚子瑜却没有受到打击,倒豆子一般地开口了。“咱们和天剑宗中间夹着的元洲城知道吧?元洲城百川商会的王昉王管事知道吧?我跟他有那么一点点交情,”他用手比了个“真的只有一点点”的手势,“那老家伙难得看走了眼,一下子栽了个大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戚子瑜凑了过去,在冯玉书不耐烦的眼神中压低声音说道:“孟玄诉之前不是通缉了两个散修吗?王昉这元洲城管事不好当啊,他就起了念头要去讨好孟玄诉,结果查出来那两名散修居然是同一个人!”
“那又怎样?”冯玉书听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说你脑子转得慢,怪不得会被江蕴白骗得团团转……”戚子瑜意识到自己失言,差点咬到舌头。他以为冯玉书会气得转身就走,没想到居然毫无反应。
“不是吧,你变性了?”他大惊失色。
“你给我闭嘴,那叫转性!”冯玉书开始生气自己为什么还对这家伙嘴里的话有期待。
“好吧好吧,略过中间那些步骤,直接说结果好了。简单来说,就是我猜测谢前辈与先前被孟玄诉通缉的人是同一个人,所以才要隐藏身份。不过大师兄肯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所以呢?”冯玉书不明白他在激动什么。
“所以说大师兄早就跟前辈认识了啊!听你的描述我就觉得他俩绝对不清白,绝对有染!听起来很般配啊你不觉得吗?”
戚子瑜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这回语气难得正经了起来:“我从九岁上山,同为掌门弟子,这么多年下来,大师兄和江蕴白品行如何,自认要比你们这些人看得清楚多了,只是先前从不敢对人提起,怕人觉得我心胸狭窄,嫉妒江蕴白。”
见冯玉书要开口,他赶紧加快语速补充道:“我当你是朋友才对你说的啊!你可别打我!”
虽然冯玉书一个金丹前期的丹修,真要动手也根本打不过他这个金丹中期的剑修吧。
“你说得没错。”冯玉书叹气,不等他再咋咋呼呼地说废话,直接问道,“你找我不只是要说这些吧?”
闻言,戚子瑜布下隔音禁制,正色道:“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大师兄和谢前辈有危险;咱们门派呢,也是要有点糟糕了。但是放心,我已经帮忙争取到了百川商会的支持——”
不等冯玉书发问,他就干脆撤掉了禁制,让他想问也不能现在就问出来。
这时,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冯玉书和戚子瑜,行礼道:“冯道友,戚道友,既然两位都在这里,我也就不用费力找人了。”
“周寒道友?”冯玉书对着来人问道,“是妖鬼又有什么动向吗?”
被他称作周寒的修士是最早加入的散修之一,不光有金丹初期的修为和一手不俗的法术,更是见识卓绝,所出的计策让几轮妖鬼大军接连折戟沉沙。加上他温润至极的气质,不论与谁交谈都能和人迅速地熟悉起来,这几日,正是他将营地之内一众散修和各派弟子组织了起来。
周寒不多说什么,径直走来,将一块留影石置于两人面前:“请看此物。”
抬手之时,露出了腕间清光流转的铃铛,让戚子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
一滴冷汗从谢不尘的额角滑下。
随着阵法的逐渐完整,他勾连符文节点所用的时间就越发漫长。毕竟稍有不慎,他与沈清川数个时辰的努力就可能彻底白费。再加上布阵之时还需要注意引入的灵力,如此一来,神识的消耗又增加了数倍。
他对沈清川的能力却没有丝毫怀疑,既然已经决定将另一半阵法交给沈清川,他便不会再产生任何质疑。
但依现在的神识耗费……他控制不住地有些分心,原本已经要完成的阵法突然不稳了起来,命轮天书之上陡然飞出一道青色的光芒,阵法之中的众多符文紧跟着腾起了青金的光辉。眼看着就要崩溃的阵法居然就这样稳定了下来。
谢不尘不敢迟疑,看见那道青芒的一瞬,他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仿佛看到有仙人绘出无数符文,每一笔都暗含无上道意,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那些符文升上天穹,竟化作灿烂天河……再定下神,却忽然陷入迷惘,不知究竟是符文化作天河,还是曾有人描摹天河,将其间星辰真身以符文的形式记录下来。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想起现实之中与沈清川一同布阵之事,却发觉绘制符文之人变成了自己。
再次面对这些符文的时候,谢不尘竟发觉他所修的功法竟然与之隐隐呼应。
这一刻,仿佛云开雾散,抑或陡然升上高天,发觉昔日横亘在眼前的山岳不过是路上的一道车辙,无边沧海也不过杯中之水。
他跟随着那缕道意的指引,一气呵成地填补了剩下的符文!
沈清川身上最后一丝让人感到疏离的气质也消失殆尽,取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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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的是炽热至极的目光。
阵法突然开始崩溃的时候,沈清川也跟着迟疑了起来,犹豫是否要跟着收走灵力。不论如何,他更不想让谢不尘受伤。现在却忽然感觉到谢不尘周身满是玄妙道蕴,气势也跟着节节攀升,竟然有突破之势。
——这样的人,即便他什么都没有做,自然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蛊惑他的心神。更遑论他待自己如此不同。
沈清川不知道他的眼睛有多亮,那是一种让人看过去便觉得如同看到了一团火焰般的灼热明亮,即使闭上眼睛,火光的残影也依旧印在了眼中,久久不能散去。
谢不尘望向他,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灼灼光华,那种……眼中只有自己的专注、不加掩饰的倾慕和浓烈到让他心脏悸动的情感。
求道之路,若能得一知己如此,此生无憾!
只是,
纷乱的思绪从谢不尘的心头漫过,上方突然落下了什么东西,迅疾如电般飞向沈清川,两人间仿佛天地之中只有彼此的氛围被突兀打破,一齐朝着那个东西出了手。
“这是?”沈清川疑惑地看着贴在他掌心的破碎镜子般的东西,交给谢不尘。
“这就是造化碎片。”碎镜刚一出现,谢不尘就察觉到了它便是造化碎片,这也是某种玄之又玄的感应。再和书中描写对应,他便确定这东西绝对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沈清川不禁默然。
早在看到谢不尘召出命轮天书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一种不知来由的熟悉感,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询问,却知道自己怎么也不能问出来——那样的话,岂不显得像是他在觊觎谢不尘的法器?
现在造化碎片现世,不选择修为更高的谢不尘,却直奔他而来。那一刻,沈清川周身运转的灵力都随之一窒。而当他再度从造化碎片之上感受到同样的熟悉感时,慌乱且压抑的情绪占据了沈清川的胸膛。
他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将造化碎片交给谢不尘,即使他清楚谢不尘知道后也不会立刻做出决断,也不希望有任何可能让他们两人关系疏远的因素出现!
谢不尘从未见过沈清川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正想问他,却忽然看见了最不想看到的人影——
“师、师兄!”
江蕴白语气激动,明明是朝着沈清川奔来,中途却身形一颤,眼看就要倒在谢不尘的身上。
【看到师兄,江蕴白苍白的小脸上立刻浮现出期待的光彩,他的手臂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眼眶和鼻尖都因为忍受疼痛而微微泛红,一看就是被妖王欺负得狠了。】
【然而他没走两步,天阴之体的弊病再度发作,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昏昏沉沉往地上倒去。眼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他伸手抓向离他最近的那人的衣袖……】
就在这时,江蕴白被青丘旭一把拉住,圈在怀中,没能再向前半步。
谢不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
妖王幽幽的兽瞳划过沈清川的身影,高傲得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落在谢不尘身上时却猛地一凛,流露出些许忌惮神色;然而看到造化碎片,贪欲立刻占据了上风。
壁画内外的空间不知何时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