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把你叫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蔺言给对方端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事情还要从下午苏明清离家后说起。
在苏明清走后,蔺言觉得既然苏明清已经同意,那么告诉父母也无妨。
于是就把他想和苏明清离婚的事情说了。
结果受到了一顿狗血淋头的大喷特喷。
毫不夸张讲,蔺言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他父母发这么大的脾气。
最后更是撂下一句:“你冻死在外面也别想回家。”
直接挂了电话。
蔺言懵了。
再打电话过去,怎么着都打不通。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爸妈会叛变,完全站在外人那一边。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果他和苏明清离婚,那么他将露宿街头。
如果苏明清还有良心的话,离婚后分他部分财产,那他婚后还有地方住。
不过就苏明清冷冰冰的样子,够呛。
还剩下一条路就是:不离。
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于是蔺言绝处逢生,找出来第三条路。
以前的老同学老朋友的,现在二十年过去,肯定都事业有成,接济他一段时间总没问题吧?
大家当初关系那么好……
“我知道我们当初关系是挺好,”其中一个喝了口茶,幽幽道,“但是你结婚后,已经很久没联系过我,我现在也结婚生孩子了,你总不能和我们一家三口住吧?”
蔺言尴尬:“那是不行。”
第二个保留了一些情面,“你想住多长时间?”
“两个……”蔺言观察对方的表情,紧急改口,“一个月?半个月?”
对方叹口气:“蔺言,不是我不帮你,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有各的生活,你要住几天还行,住这么长时间,没人能受得了。”
“那一星期?”
“我最多接受三天吧。”
“……”
还有一些根本叫不来的。
快到了晚上,肯和蔺言见面的,也就这两个。
还没出过社会的蔺言,三观受到了深深的打击。
就连看见苏明清站在门口也没反应。
告状的蔺育澜早早扑了过去,“父亲!”
“乖,”苏明清摸了摸他的头,“你的家教老师快到了,这种时候你一般都在干什么?”
蔺育澜瘪了瘪嘴,“知道了。”
他哒哒哒上楼了。
苏明清的视线在客厅茶几上扫过,两碗冷茶水静悄悄摆着,像蔺言凉透的心。
“到底为什么?”蔺言喃喃自语,“当年大家关系不都很好吗?聚餐的时候还说过要一起实现理想,怎么二十年过去,连让我住几天都不肯?”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苏明清淡淡道:“我和你说过,人和人之间最重要的不是感情,是利益。”
二十年前的话,他居然也还记着。
蔺言还嘴硬:“这就是我和你不是一路人的根本。”
“嗯,我们不是一路人,”苏明清淡淡嘲讽,“那你的那些好兄弟们呢?怎么一个愿意接济你的都没有?”
蔺言:“……”
他就说听苏明清说话来气吧。
不,还有一个人。
蔺言精神一震。
这个人和他的关系最好,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苏明清直起身,慢慢走向他,“你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吗?”
苏明清道,“你又知道,如果我们离婚的事情传出去,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
蔺言一僵,他忽略掉了这个问题。
就像他理所当然的以为,从前的朋友会接纳他一样,也从来没按二十年后的身份行事。
苏明清道:“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个顾头不顾尾的蠢东西。”
蔺言:“我警告你,不许再骂我了!”
“你的警告有什么用?”
“我……我……”
蔺言窝囊的发现,他的警告还真没什么用。
苏明清把全息电视打开,“现在该我警告你才对。”
电视一下子出现今天发生的诸多新闻。
苏明清掠过他,与他擦肩而过,“别往家里带人了,我还要给你善后。”
蔺言道:“我也没让你给我善后啊,而且我根本没和他们提离婚的事情。”
但都说去别人家住了,谁猜不出来?
蔺言还在嘴硬而已。
“我也不想帮你善后,”苏明清嘲讽,“只是谁让你占着我丈夫的身体,我总不能让你毁了我丈夫的声誉吧?”
在苏明清上楼后几分钟,蔺言还愣在客厅里。
空气中除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红酒冷香。
苏明清喝酒了?
明明是蔺言跟他说的,让他把二十年前的他和二十年后的他区分开,等苏明清真的区分开了,他又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
好像他是什么窃取别人躯壳的小偷。
全息电视上,新闻轮番播报后,终于露出苏明清的脸。
“苏先生,请问您这次露面参加慈善,是因为蔺先生伤重无法出现在大众面前吗?”
“外界对于蔺先生的猜测沸沸扬扬,蔺先生的工作也全面暂停,请问你们夫夫二人会对此做出回应吗?”
苏明清微微一笑,以一种得体又迂回的方式,将这些咄咄逼人的问题岔开。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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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对的很从容。
蔺言还是在他脸上看出来一些不开心。
……苏明清今天是对的。
他不应该那么高调的联系旧同学。
搞得好像要全世界都知道他们要离婚。
*
从二楼的露台,能看见蔺言在花园中走来走去,像一只被困住的猎犬,焦躁但又保持着风度。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又挂断,似乎没人接。
苏明清也不知是气是笑,哼一声。
耳边响起叶烁然跟他说过的话。
“你就当他是老年痴呆呗,一般脑子得病的不都这么气人吗,我听说老年痴呆得了以后也是性情大变,还会打人,更炸裂的还有拿着屎丢,和这一比,蔺言是不是好多了?”
苏明清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谁家结婚二十周年有他们这么倒霉。
他们卧室里,蔺言留下的信息素越来越少。
现在只能凑近闻他睡过的枕套,还残留着一点甘松的味道。
苏明清伏在上面,终于能放松下来。
他就着这一点甘松气味睡着了。
*
联系上老友是在后半夜了。
说来也奇怪,当年蔺言和他关系最好,结果二十年后,反倒是他的联系方式最难找,四处打听时,别人一听说他要对方的联系方式,都含糊其辞,不肯给。
最后还是今天到家里的那个朋友给的。
给他时,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电话有段时间才被接听。
“喂?”对面传来个不耐烦的声音。
蔺言沉默一下,才出声:“是我。”
对方停顿了片刻,接着挂断了。
蔺言:“……”
再打过去,怎么也打不通了。
与此同时,另一间主卧。
苏明清的手机震了震。
苏明清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看了一眼。
[怎么回事?你老公大半夜不睡觉给我打什么电话?你们吵架了?]
苏明清精神了一点:[你是……]
对方不再回复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你连我号码都没存?]
苏明清彻底醒了,能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人没几个,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谁。
[蔺言联系你了?]
[我们没吵架,事情有点复杂,你别搭理他。]
对方没再发消息过来。
苏明清睡不着了。
片刻后,他的手机再次传来讯息。
[晚了,他招惹我,我总得看看怎么回事。]
[是不是和你生活了这么多年,生活够了,终于想把你让给我了。]
苏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