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曾救过我
    陆朝颜把鸡蛋全部煮了,用布袋子装上,边走边吃的出了院子。

    柳之柏在医馆里看书,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她过桥。

    见她手里提着布包,以为是司家昨天给的那三百块钱。

    “死丫头,昨天信誓旦旦说跟司正杨退亲,今天就把钱送回去了,真是下贱啊!”

    还有陶雨薇那个贱人,他还没有起来,她就去司家了。

    这一个二个怎么都这么不要脸,上赶着去找男人。

    被他骂的陶雨薇,在司家和司正杨司玉梅,把蒋秀芹的房间,里里外外翻找了十遍。

    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也没有找到蒋秀芹的木箱子。

    她不耐烦的冲着他们吼,“你们再好好想想,蒋大娘是不是把木箱子埋在哪里了?”

    司玉梅摇摇头,“不可能啊,大前天我还看到娘从衣柜里拿出来,取钱给三哥办席面啊。”

    “会不会被人偷了?”司正杨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想到昨晚的古怪。

    “偷了?那里面的金锁和翡翠镯子呢?”陶雨薇焦急的问。

    司正松闻言,脸上浮出防备,“你咋知道我家有那些东西的?玉梅,是你把这事告诉她的?”

    “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司玉梅摇摇头,望向司正杨,“三哥,是你说的?”

    “我有那么傻吗?”司正杨警惕的看着陶雨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要嫁给我,不会是为了我家那宝贝吧?”

    重生的陶雨薇,自然比三个年轻人沉稳,她很无语的瞪他们一眼。

    “是蒋大娘说的,她还拿给我看了,说结婚后,送给我生的儿子呢。”

    “不可能!”司玉梅不信,“我娘说那三样东西,我们兄妹三人平分。”

    陶雨薇在心里冷笑,你想的美,那对翡翠镯子和金锁全是我和司正杨的,谁也分不走。

    她挽住司玉梅胳膊,笑着推推她,“哎呀,小妹,现在大娘还活着呢,不是分东西的时候,还是把东西找出来,别真让人偷去了,谁也落不到好处。”

    司正杨赞同的点点头,“雨薇说的对,不止金锁镯子,还有我们家的钱票都要找出来。”

    司正松烦躁的瞪向他,“怎么找啊?”

    “治好娘的病,”司正杨看向陶雨薇,“你跟柳大夫说说好话,再帮我娘扎几针,让她早点醒来。”

    雨薇想到上辈子没有好好跟柳之柏学医,就后悔莫及。

    这一世,她定要学到陆家的金银针灸术。

    若能找到那套金针和医谱,就更好了。

    此刻,后院。

    一个俊俏少年,正卖力的给司正砚擦洗身子。

    “正砚哥,今早我给你带了两个鸡蛋,还有馒头呢。”

    他就是陆寒青,今年十五岁,初中毕业。

    柳之柏说上学没用,让他去蚕场学养蚕,还说等他学成,让陆家二姐陆月丹的丈夫找找关系,把他弄进县里缫丝厂上班。

    可他想学医,柳之柏不教他,他只能去了蚕场,每天吃住都在那里。

    司正砚被部队送回来后,他每天早晚过来一趟,给他洗澡换衣喂饭。

    床上的司正砚,听到陆寒青的声音,心里既感动又悲凉。

    他不知道照顾他的少年是谁,但他能肯定他母亲,他大哥,大嫂,三弟,小妹,从未来看过他一眼。

    仿佛这个家,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他知道,他们不喜欢他,无论他寄回多少钱给他们,也得不到他们的一分好脸色。

    当兵十年,他只回来过三次,不想面对冷冰冰的亲人。

    陆寒青给他洗换干净,把人扶起靠着墙,拿起馒头,掰开他的嘴,喂他。

    “正砚哥,先吃馒头。”

    司正砚真的心如死灰了,家人都不愿意管他。

    他又何苦拖累外人?

    他任由陆寒青把馒头塞进嘴里,死活不吞咽,想以此来表达他不想活了的心思。

    陆寒青见状,有点急,“正砚哥,你怎么不吃啊?”

    大前天,他还喂下两个馒头呢。

    “他不能吃馒头。”

    这时,门口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一个高大身影走进来,是大队支书司七年。

    年轻时当过兵,身形高大魁梧,两个眼睛跟铜铃一样炯炯有神,还充满煞气。

    他今年六十多岁了,当了十多年的支书,遇到歪斜不正的人,他从来不吼,直接用木棍打,打到对方臣服为止。

    陆寒青回头看到是他,吓的手里馒头都掉了,“七,七爷爷,你怎么来了?”

    司七年弯腰捡起馒头,擦掉上面的灰,送进自己嘴里,笑着点点头。

    “嗯,好吃,孩子,你有心了。”

    这段时间,他忙着修水库的事,忽略了司正砚。

    今早回来,家也没有回,便过来了。

    早前,他就听说司正砚一直是陆寒青在照顾,没想到是真的。

    他来到床边坐下,摸摸司正砚瘦削的脸,暗暗叹口气。

    “寒青啊,这段时间都是你照顾正砚吗?”

    “嗯,”陆寒青局促的点点头,“七爷爷,我以后不敢给正砚哥吃馒头了,你别赶我走。”

    司七年慈爱的望着他,“别人都不愿意照顾他,你为何愿意?”

    陆寒青盯着司正砚纠结了一会儿,“正砚哥救过我。”

    司正砚没想到照顾他的是陆朝颜的弟弟。

    他对这个孩子都没什么印象。

    他何时救过他?

    司七年满眼促狭笑意,“哦?你干了什么坏事?”

    全大队都不知道司正砚救过陆寒青,想来当时陆寒青干了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才会陷入危险之中,让正砚这孩子救了。

    事后,也就没有说出来。

    陆寒青不好意思的挠挠耳朵。

    “三年前,我去水库边玩,差一点……淹死……,是正砚哥救的我。”

    司正砚听完他欲言又止的话,想起三年前的夏天,他放假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去水库游泳。

    看到水库中央漂着一个孩子,他把人救上来后,抢救好久,才把人救活。

    那小孩醒来,哇哇大哭,求他保密,千万不要告诉他爹娘。

    他本就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他爹娘,便跟他讲了些溺水自救的技巧,让他回家了。

    此后,也就把这事忘了。

    没想到陆寒青认识他,还牢牢记着他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