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门口,闻折竹忽然停下,“这么多人都要和我谈生意?”
“不是说了吗?我们是一起的。”
褚爻抓过心怀鬼胎的明彧,连带着江旻一起推进舱室,然后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顾情慢了一步,想跟进舱室,被俞劭拦下,“跟我们一起在外面守着吧。”
翟清左看看右看看,“我呢??”
鸦青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守着。”
“让本公子在这看门?”翟清深吸一口气,冲着室内大声喊道:“闻折竹!本公子记住你了!”
鸦青疑惑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是公子关的门吗?为什么要怪闻折竹?”
俞劭撇嘴,指了指脑袋,摇头摊手。
闻折竹的目光在褚爻、江旻二人与明彧之间来回巡视,最终落在明彧身上。
“这位齐公子,怎么面色不太好?若是哪里难受,还请告知,别让人以为是和我谈生意,谈出病来了。”
褚爻右手覆上明彧的左肩,暗中用力,“无事,他就是‘急症’犯了,等得到想要的情报,自然会好。”
闻折竹拍着折扇,“哈哈”一笑,“原来如此,你想问何事?”
明彧的额头青筋暴跳,冷汗淋漓,腰背虽挺得笔直,仔细看却能观察到细微的颤抖。
褚爻在他开口的那一刻,移开了手。
“我想知道,星阁少主的踪迹。”
“唰!”
闻折竹展开折扇,漫不经心地捻着扇页,“这个消息,可不便宜。”
明彧直截了当地说:“开价便是。”
“来打听星阁的消息的,你不是头一个。”
闻折竹说到这,戛然而止。
明彧始终凝视着他。
江旻捧起茶杯,掩住唇边的笑意。
褚爻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她还真怕闻家有什么特殊手段,能得到星阁众人的行踪。
“但没有人和我做成这笔生意。”
明彧挑眉,“看来闻少主要价颇高?”
褚爻插话:“还是说要什么奇珍异宝?不必担心,这天底下,少有人比得过我这位朋友的家底。”
“噗。”
“江公子在笑什么?”
“抱歉,想起了好笑的事。”
闻折竹用折扇掩唇,狭长的眸子眯得像只狐狸,“可是,我不卖星阁的情报呀。”
明彧沉下脸来,颇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闻少主在拿齐某寻开心?”
“我们闻氏再是手眼通天,也不过凡夫俗子,在星阁的天师眼中,如一介蚍蜉,岂敢得罪?”
不敢吗?
旧神陨落,怕是上至行将就木的老人,下至刚学会说话的孩童,都想来分食祂的血肉。
闻折竹又道:“不过我看齐公子这急症快要压不住了,闻某便自作主张,送你一条消息。
“据说,大齐的景阳王殿下——此刻就在湘源。”
闻折竹再次停住,室内鸦默鹊静,只有漏刻发出的嘀嗒微响。
褚爻煞有介事地说:“不错,星阁同皇室仍留有联系,你去寻景阳王,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星阁的人。”
江旻也点头:“是这个理,不若就买‘景阳王的行踪’这个情报吧。”
“诸位开什么玩笑?天师上月至宫中取走传国玺,双方关系必定恶化,且不说能否联系到星阁,景阳王又怎会帮我?”
闻折竹一愣,“我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褚爻心中一凛,闻折竹看起来不像撒谎的样子,连知晓天下事的闻家都没能掌握相关情报,若非她身为个中人,怕是也会认为星阁的天师带走了传国玺,明彧到底藏有什么秘密?
但闻折竹不打算就这样略过此事,闲聊般谈起:“不过最近来打听景阳王行踪的人也不少啊。”
明彧呼吸一滞,对上闻折竹探究的眼神,在另外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中,买断了这个情报。
银钱进账,闻折竹笑得愈发真诚。
“姜兄呢?”
褚爻拿出雕有柏木的青玉令牌,“我想问什么情报,要看闻公子对我的身份,有多感兴趣了。”
闻折竹了然,拖长了语调道:“哦,你不想花银子呀——”
褚爻瞥向明彧,“毕竟我没有齐彧这样的非凡魄力,和殷实家底啊。”
江旻手臂轻颤,维持着衣袖掩唇、举杯品茗的动作,一口茶迟迟没有喝完。
“咳。”闻折竹极为迅速地用折扇挡了一下嘴角,“柏氏一共给出去六枚百业令,其中四枚都有确切的归属,除了皇室,闻、岑、喻家各有一枚,不过其余两家的同辈都与我相熟,倒是早年间,有两位宗师也得过百业令,只是如今已无迹可寻。”
褚爻道:“这两位宗师,一位是剑宗,一位是枪宗。其中这位剑宗,是我的……”
母亲年龄不对,祖父性别不对,所以是……
“姑奶奶。”
对不起,前辈,让您突然多了一家子人。
闻折竹恍然:“原来是剑宗前辈的后人。”
“姑奶奶……”
这名字怎么这么拗口,难道前辈不同意做她的姑奶奶?
“久居山林,我一直随她在山中修炼,姜某初入江湖,听闻公子提起岑、喻两家,还真是两眼一抹黑。”
对不起,前辈,无论您是否尚在人世,总之先活一阵子。
闻折竹轻摇折扇,“这样啊,不知道姜兄想知道多详细的?”
“最详尽的呢?”
“最详尽的连各家密辛都囊括在内,不过姜兄提供的消息,怕是换不到这样的机密。”
“依你之见,我能换到哪种?”
“换个仅有地理方位与大致介绍的绰绰有余,不过若是再添一点,便能有详细的人物介绍,姜兄不想花银子,加上那把焦尾琴,正正好。”
褚爻故作惊讶:“原来闻公子喜欢那把焦尾琴?你不早说,我便不与你争了。”
“本就是各凭本事所得,岂能说让就让?”
“是我失言。送,是送给闻公子。”
“不必了。”
褚爻笑逐颜开:“呀,闻公子果然阔气,愿意就这样将情报折价卖出,姜某便却之不恭了。”
闻折竹深吸一口气,“我是说,可以拿别的东西来填。”
“哦,那我就要绰绰有余便能买下的情报,多出来的,就当赠予闻公子了。”
“哪有占客人便宜的道理?多的部分,就等姜兄下次来找闻家买情报时,打个折扣。”闻折竹起身作揖,“闻某还有事需要处理,先行告辞,稍后会有侍从将情报送到。”
江旻拨了两下琴弦,铮声悦耳,泯没一声轻嗤,“我还以为他要说,直接将上一等的情报送你呢。”
明彧没好气道:“二位光顾着让我出血,那样东西的下落怎么办?”
“他都猜到你的身份了,若是知晓,怎会不提出交易?”褚爻道:“不若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说不定还有什么线索。”
“扣扣。”
就在这时,鸦青推门入内,“公子,闻氏的情报送来了。”
褚爻大致浏览一遍卷轴,将重点落在伏影上。
万绪年间兴起的一个杀手组织,前七席以北斗七星作为代号。
破军……是首席。
难怪他当初说出那种话。
“走吧。”
褚爻等人刚有离开的意图,就有一名侍女走到褚爻面前,盈盈一礼,“公子留步,我家主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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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爻认出她是佩兰仙子身边的人,“我还有几位朋友在此,不知可否邀他们一起?”
侍女笑道:“我家主人说了,若公子还有朋友在此,便邀他们一同上楼。”
褚爻一行人折返二楼,正好与翟清撞上。
“来了啊,等你们好久了,跟闻折竹有什么好聊的,谈这么久。”
“翟公子也在?”
“是姎请他来的。”佩兰仙子揭开帷帽,起身相迎,“姜爻公子,以及诸位,请坐。”
褚爻见到她的容貌举止,步伐停了一瞬,只觉曾经在书上读到的,描写世家贵女的泛泛辞藻,在这一刻有了具象化。
“姜爻公子不仅武艺高强,还精通术数,委实令人惊叹。”
“承蒙谬赞,仙子有话不妨直说。”
佩兰仙子轻扫琴弦,又看了眼焦尾琴,“你可听说过前几日发生的偷尸案?”
“未曾。”褚爻解释道:“我们昨日才到湘源。”
佩兰仙子叹了口气,琴音哀愁。
“五日前,城东的医馆突然丢了具尸体,好在最终找到了,只是找回来的尸体,腹部莫名其妙多了道口子,起初无人在意此事,只当意外。但后来接连两日,全城上下都发生了这种事,医馆、义庄、乱葬岗、甚至是在家中停灵的,几乎都遭了殃。
“此事在城中闹得很大,太守下令彻查此案。事发三日后,却再也没有尸体丢失,先前的那些也几乎被寻回,湘源太守一改先前的态度,匆匆结案。”
江旻问:“所有尸体都被剖腹了?”
佩兰仙子点头。
“可知是何人所为?”
佩兰仙子轻轻摇头,“这是桩悬案。”
翟清嗤笑:“什么悬案,我靠是太守心里有鬼,才草草结案了事。”
褚爻食指有节奏地叩着桌案,支着头问:“仙子想找出凶手?”
“铮——”
不知怎的,佩兰仙子误抚琴弦,琴声骤停。
“姎的一位至交好友,家中也丢失了一具尸体,至今未能找回。姎想向公子,问卜此事。”
褚爻没有立即答应,“凭仙子的家世,都找不到吗?”
“抱歉,姎不能……”
佩兰仙子的目光一直落在褚爻身上,但褚爻觉得,她像是在自责,又像是在对别的人说这句话。
“此事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吗?”
佩兰仙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翟清直言不讳:“总之,我翟家不会蹚这趟浑水。”
水这么深?
“那你还将我引来此地?”
“被看出来了啊。”
翟清轻叹一声,承认了此事。
他看出褚爻用奇门阵法改变了赌客的点数,便想赌她在术数上的造诣,故意带她来参加比试。
“我看闻折竹的水平也不低,为何不找他?”
翟清哼道:“闻折竹这种逐利的商人,只会置身事外,他竟还想白得一把焦尾琴!”
褚爻道:“那你们不还得感谢我?”
佩兰仙子道:“此事涉及到湘源世家间的博弈,我们都不便插手,但你是外来人,不必有此顾虑。若你愿意应下此事,事成之后,便是再要一把焦尾琴,姎也会为公子寻得。”
只是算个方位,的确无伤大雅。
“你们想要确切的方位,最好由本人摇卦,若我要见事主呢?”
“只是见一面,姎还是能够做到的。”
褚爻开价:“可以,事成之后,一家欠我一个承诺,如何?”
“阿清已帮我许多,姎可以欠公子两个承诺。”
“可以。”翟清反倒同意了,他没有同褚爻等人一起离开,向佩兰仙子提前请辞,“抱歉,只能帮你到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