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经凌晨,梅淮却半点也不想回到那个冷冰冰的酒店,独自面对一个人孤独的夜,在思念痛苦里煎熬。
他驱车来到熟悉的街,轻车熟路拐进酒吧,一进场,酒吧里的喧嚣震耳欲聋,男男女女围拢一堆群魔乱舞,时不时有只手勾住,都被他冷脸佛开。
“您好,一杯威士忌。”梅淮找了个角落坐下,霎时间,无数双眼睛就朝这地儿看来。
在这里混的人,那眼睛可是一个顶一个的雪亮,光是看他手腕那表,大概就猜出来,精英男标配,五千个W起步。
一般暴发户是不会舍得拿这么多钱去买这么个玩意儿,更何况这人就不像一般人。
“你好,一个人来吗?”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走过来,不等梅淮回答,就在他旁边位置上坐下。
梅淮笑了一下,“抱歉,我想一个人待待。”
女人瞧了他一眼,很识趣没有过多纠缠,“打扰了。”说完,端着自己酒杯又混入人群,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一切都被昏暗光线处那人尽收眼底,火红的唇碰上酒杯,杯壁轻轻旋转碾压着柔软的唇,女人嘴角微提,帽沿挡住那双晦暗不明的眼。
“诶雪姐,看什么呢?”一个长相清秀的小男孩凑过来,顺着黄雪视线看去,还没等看清,就被黄雪伸手挡住,她把手中酒杯送到男孩嘴边,笑着警告,“喝你的酒。”
男孩就着那只手喝下,眼眸含情看她,半杯酒喝完,舌尖扫过杯沿顺着舔向黄雪指腹,“现在就按耐不住了。”黄雪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佻说道,手撩起衣服探了进去。
四周全是摇塞子划拳拼酒,有人喊道,“雪姐,来不?”
“好啊!”
男孩身上穿了一件黑色宽松短袖,上半身躲在冷弥身后,嘈杂声盖住他难耐的低吟,正到尽兴处,黄雪突然撤回手。
“干嘛呢?我想要。”男孩不满攀住黄雪的肩,冷弥回头,上下扫他一眼,“好啊!那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看到那边坐着的那个人了吗?”黄雪视线射去,穿过层层人群,梅淮还坐在哪里,他已有几分醉意。
“看到了。”
“帮我把他送到这个房间,我改天谢你。”黄雪掏出一张房卡和一张银行卡,一起递到男孩面前,对方连犹豫都不带一点儿,干净利落就收下了。
“谢谢雪姐,包给你办满意。”
打发走人,黄雪推开众人递来的酒,那双躲在暗处的眼睛一直盯梢,生怕到手的猎物从自己嘴边跑了。
梅淮对这一切完全没有察觉,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中,又一杯威士忌推到自己面前,梅淮灌下来,突然就觉得脑袋晕的厉害,眼前一片眩晕,又一杯威士忌推到眼前,还没等摸到,人已经迷迷糊糊睡去。
梅淮一路被人拖到房间,黄雪卡着时间,电梯门一开,那俩人正好从自己房里出来,“雪姐,事已经办妥了。”
“辛苦了。”黄雪接过房卡,嘀——刷卡进门,她看见男人满脸潮红躺在雪白被子里,手抚摸上那张脸,突然觉得也不亏。
她手正要去剥男人衬衫纽扣,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阵电话铃,吓黄雪一跳,连忙缩回摸上纽扣的手指。
怕电话铃把人吵醒,黄雪循着声音在男人身上翻找,一只手突然大力握住自己的手,黄雪吓得后背直冒冷汗,吞咽了一下口水。
那电话此刻像催命符一般不停响动,黄雪另一只手终于摸到,她拿起来正要挂断,注意力就被上面的备注引去,“月亮?”黄雪低声喃喃,“这月亮是谁啊?”
在挂断还是接通之间,好奇心作祟下,黄雪按下接听,那熟悉又厌恶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是冷弥。
“梅淮,你在哪里?我想见你。”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急促,黄雪愣住,毫不犹豫直接挂断,并发去一条短信,“以后别联系我了。”
:“梅淮,你听我解释,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说?什么话?”黄雪眉梢轻佻,“不管什么话,你都还是好好烂在肚子里吧!”
:“冷弥,别在我面前犯贱,我看着你就恶心,还有,以后别再联系我了。”
黄雪发完,又把两人的短信删除,把关于“月亮”这两个字眼有关的一切全部拉黑,这才心满意足扔在一边。
她手指尖一颗颗解开白色衬衫,连带着裤子也一起褪去..........
——
冷弥得知这一切,就马不停蹄从唐莞那里跑来找梅淮,她想见他,想立刻就见到他。
当她跑到他酒店门口,满怀期待去拍打那扇门时,那个满心欢喜想见的人却并不在,没有人回应。
难道他睡着了吗?冷弥打去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她冷下去的雀跃重新燃起,她高兴的问他在哪里,电话接通了,却没有人说话。
只是一条短信,冷弥,别在我面前犯贱,我看着你就恶心,还有,以后别再联系我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冷弥站在走廊上,不可置信盯着那扇门,她双手紧握嘴唇紧抿后背紧绷,她那些日子压抑的喜欢终于可以像喷薄欲出的岩浆倾泻而出时,却被迎头浇下一盆凉水。
冷弥抹掉眼泪收起手机,她不相信,她要他亲口告诉她。
她知道她以后会离开,她没办法和他一直在一起,或许得到后再失去会很遗憾,可就这样看着彼此痛苦,还不如短暂相拥哭泣。
更何况,他们很多年前就认识。
冷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她推开门打开灯,房间里只听到她一路留下的声音,她掏出那张被自己偷藏起来的照片,照片里的自己大概也就十八九岁,梅淮也还没有现在这般老陈,那时候的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她找来一张白纸和铅笔,盘腿坐在地毯上开始研究。
FSN,JMH。
MH,梅淮,这个倒是很好猜,可J是什么意思?她名字的大写字母是LM,难道M是指自己,H是指梅淮?好像也有道理。
冷弥猜到半夜实在抵挡不住困意,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好奇怪,她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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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梅淮来找她了。
“梅淮,是你来找我了吗?”唐莞只看见前方一片白茫茫迷雾,她不管往那个方向看去,都找不到走出去的出口,她明明就是跟着梅淮跑进来的,但是他人跑哪里去了呢?
“梅淮........梅淮........”
“阿弥.........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你。”
那声音从头顶传来,冷弥仰头,入目也是一片茫茫白雾,她心里开始感到害怕,不安的情绪蔓延周身。
这雾怎么也散不去,冷弥只得往前走,梅淮的声音就在周围,他一直喊她,“阿弥,你在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冷弥记边哭边喊,“梅淮,我找不到,怎么办?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我在这儿,阿弥,你不要过来,你不要来找我。”
一阵狂风卷散周围的雾气,脚下是一片荒废已久的荒地,各种垃圾塑料堆满一地,一股难闻臭味吸入鼻腔,冷弥本能屏住呼吸,用两根手指挡住鼻孔。
原来在冷弥不远处就是两大个垃圾箱,里面装满各种可回收不可回收以及厨余垃圾,冷弥远远绕开往前走去,大声呼喊,“梅淮。”
“梅淮。”
“我在这儿,阿弥我在这儿。”
冷弥循声望去,她仰起脑袋,远远看见荒废楼顶上一个小小的点,她确信他就是梅淮。
她高兴朝他挥手,可是对方却并不理睬她,冷弥快急哭了,她嘶声力竭喊道,“梅淮,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冷弥一路跌跌撞撞爬上荒废楼顶,她看见站在边沿的梅淮,对方回头,这次真看见了她,她久久注视着他,显然对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并不关心。
她抬脚向他一步步迈去,突然有人冲过自己,冷弥看清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瞬间冷却。
她看见梅淮高兴地抱住她,她看见他们两人在她面前接吻,不是,这不是真的。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两人用同样异样的眼光看她,并没有给予理睬,冷弥很生气,她大步走过去一把分开两人,霸道牵住梅淮的手,看向对面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道,“我才是冷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才是冷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女人用同样的话问她,她却不知该作何回答。
不,不是这样的,冷弥不知所措看向梅淮,他挣开她的手,主动牵起另外一个人。
“她才是冷弥,我爱的人是她。”
不,不是这样的,冷弥眼神四处闪躲,围住脖子的蓝色围巾随风而起,她脚步往后一步步退去,微卷长发在风中凌乱糊了一脸,她泪流满面,手指尖抹上眼泪,冷弥低头去看,眼泪变成了红色鲜血。
“冷弥,我爱你。”冷弥看见他对她说的话,看见他满眼柔情,却狠心的连一个余光也没给她。
她忘记自己是怎么从高空坠下,只看见这次他终于抱住她,她笑着留下眼泪。
梅淮,这次你终于没认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