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城一处古宅外。
三五个穿着怪异的人坐在街边茶摊边,为首的那中年男人身材矮小瘦削,佝偻着脊背,嘴上正吧嗒吧嗒抽着烟。
水雾飘散,空气中弥漫着茶叶的味道。
“五爷,咱盯梢那么多天了,这也没什么情况啊。”稍微年轻些的男人打量着那尖嘴猴腮的矮小男人,小心翼翼道。
被称作“五爷”的中年男人抬眼,一双下三白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神色,他将烟夹在两指间,摇头道:“后生仔,还是太年轻。”
“你可知那宅子中曾经住过什么人?”他示意那几个黑发中年人朝茶摊对面的古朴老宅望去,古宅大门紧闭,粉墙黛瓦,墙角布满青苔。透露着一股阴森鬼魅的气息。
蔺卫东端起茶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道:“嗐,能住什么人,不就是从前黄家的那位吗。”他努努嘴,话说一半戛然而止,不再言语。
黄五爷冷哼一声道:“黄家的人是后来者,这宅院里头可住过一位大名鼎鼎的绣娘。”
蔺卫东瞪大眼,嗤笑一声:“五爷,您可别开玩笑了,绣娘?这哪能和古宅沾边啊,至于大名鼎鼎,我蔺卫东活了大半辈子,可是闻所闻问!”中年男人猛地拍桌,怒气冲冲,站起身招呼蔺家的人跟他一起走。
“我可陪您耗好几天了,若非是黄族长的命令,你真当我乐意给你打下手?”
“你黄五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黄老族长捡的一个孤儿,依托着老族长活到如今,真本事你有吗?”蔺卫东嘲讽道,言辞激烈。
这黄五本是个无名无姓的孤儿,数十年前一个大雪天,黄老族长在荒山野岭捡到了他。据说将他带回家时,五只黄皮子跟在二人身后送了一路,待看见黄五的背影缩成一个黄豆大的黑点时,那五只黄皮子才转身离开,没入大雪中。
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当年的黄老族长觉得此事新奇,黄五又恰好有点天赋,便收他作了干儿子,在当年被黄家的人称一声“黄五爷”。
只是老族长离奇逝去后,其亲女与亲儿皆命丧黄泉,无人继任族长之位,黄五也是名不正言不顺。黄家长老便从旁支的一众青年才俊中挑选了一位。
如今的黄族长极为仇视黄五,又碍于他的身份,也没办法将他逐出黄家,只能明里暗里挤兑他。
此次珠城的镇灵世家黄氏与蔺氏收到一封密函,上面写着:古宅厉煞,切勿轻视。
黄五摇摇头,不愿再多言,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人也一样。
蔺卫东神情格外不屑,转身欲走,只见身边的随行镇灵师指着古宅大门。
“有,有人进去了!”
———
几日前。
苏影水拿着林羲姮给的古旧铜钥匙打开了那黄梨木盒第一层,里面装着另一枚花纹更精致的钥匙,还有一卷暗黄色的羊皮纸。
将羊皮纸打开,上面用娟秀的簪花小楷写着几行字。
绣人魂,缝鬼魄。
彼之三魂,吾之七魄。
绣于人皮后,可得再相见。
羊皮纸上的内容得以重见天日,片刻后,那卷羊皮纸竟在阳光下开始自燃,且火焰无法被扑灭,待羊皮纸被烧成灰烬时。
一道空灵的声音传入苏影水与身边人的耳中:“再相见,复相逢,勿相忘...”声声泣血,幽怨无比。
这次与苏影水随行的依旧是蔺迟洱,少年刚结束一个委托任务。他不知遇上了什么事,脸色十分难看,却在苏影水看过来时,立刻整理好情绪,那张白净清俊的脸上绽放出阳光开朗的笑来。
“前辈,我准备好了,出发吧!”他头顶翘起一簇卷发,整个人仿佛沐浴在阳光下,纯净的眼眸熠熠生辉。
待二人到达珠城那古宅时,苏影水将长发束成干练的高马尾,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蓝色衬衫与掐腰马甲。
她拿出那枚花纹繁复的精美钥匙,打开宅门上的大铜锁,铜锁似乎很久没更换过,上面附着上了一层霉绿斑斓之色。
“咔哒”一声,铜锁被打开,与此同时二人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蔺卫东指挥着随行的几人想将苏影水拦下,这时候出岔子,竟然有计划之外的人想进入古宅,让族长知道他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可他随行的镇灵师刚冲上去几步,待看清苏影水身边的人是谁时,皆呆愣住,不敢再有所动作。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在他们心中升腾而起,这股恐惧感在苏影水回头盯着他们时达到了顶峰!
作为黄级和玄级镇灵师的他们清晰感知到了强大的威压,这些人不由得双腿打颤,求助般回头看着蔺卫东。
蔺卫东拨开前面停滞不前的人,正要发火,忽而脸色煞白,一滴豆大的冷汗自他额角顺着脸颊滴落。
“少...少爷。”
蔺卫东搓着手,讪讪笑着,低声下气道:“您怎么来这了,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啊。”
苏影水闻言偏头看向蔺迟洱,只见少年依旧维持着阳光的笑颜,他道:“东叔,我接到了地务司总部发的委托。”
“想要和苏前辈一起进这古宅找找线索,也不需要和蔺二叔汇报了吧?”
他口中的蔺二叔便是如今蔺家的当家族长。
“您就不要站在这盯梢了吧,怪累人的。”蔺迟洱浅笑道,他的樱桃色的唇勾起,少年的眼神依旧如先前般纯粹。只是似乎夹杂了些别的情绪。
蔺卫东手指哆嗦了一下,倒退两步险些摔倒,整个人似乎如遭雷击,过了半晌,他谄媚道:“少爷说的是,那我们就退下了。”
“您和...”他反应过来什么,忽然愣住,顿了顿又道:“苏?苏氏的人!”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蔺卫东稳住身形,看向苏影水的眼神夹杂些许畏惧。他觉得天快塌了。这下可不是能不能保住小命的问题了,是死后能不能留个全尸的问题。
他快速招呼随行的蔺氏镇灵师离开此处,几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只余黄五还坐在茶摊上,喝着茶抽几口烟,他倒是够有闲情逸致的。
黄五看向蔺迟洱和苏影水,低声念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语,而后他抬头,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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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宅角落不起眼的青苔,笑着摇头:“后生仔,要小心血煞。”提醒的话点到为止。
血煞是比厉煞更为凶恶的怨鬼,迄今为止百年来被记载下的也只有两只。档案留存于地务司,而异闻事物所中是查询不到这两只血煞的任何信息的。
祂们的信息作为绝密灵闻档案被封存。
黄五看着飘浮摇曳的水雾,那双下三白眼低垂,那两只血煞的信息他是不够格知晓的,不过...
珠城存在着第三只血煞——凄绣,她的鬼龄加起来怕是比方才那几个中年男人加起来翻上五倍也不止。
也正因此,这位血煞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凄绣可不是那封密函中所提到的厉煞,若是厉煞,他黄五早带着那群蔺氏的镇灵师冲进古宅将其强行镇压了。
他就算最后身受重伤也可全身而退,至于另外几个人的死活那便听天由命吧,总归他黄五只是个稍微厉害些的地级镇灵师。
黄族长塞给他一堆拖油瓶,那些累赘的作用可想而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群人脾性不好,心气又高,若是死了错处便都是他黄五的,到时候黄族长便可联合蔺族长名正言顺的下令将他给逐出黄家,至于之后他的命运.........
就算他拼了老命将这群人拖着带出来,那功劳一分也落不着在他身上。倒不如能拖一天是一天,老年镇灵师深谙摸鱼保命之道。
至于血煞,想要活命那就得看凄绣本人的心情了。
他赌不起。但同样拖不起,苏影水和蔺迟洱的出现无疑是拯救黄五于水深火热之中。
待苏影水和蔺迟洱走入古宅时。
黄五眯起眼,苍老的脸上布满皱纹,下三白眼角几条鱼尾纹皱在一起,疑虑和猜忌的神色浮现。
不过......
到底是谁会帮他这个忙,送他这个天大的人情呢?他无比确定,那人也一定知道凄绣的存在,可除了自己,黄五想不到第二个人能如此走运在血煞凄绣手底下逃生。
他如今苟延残喘活在这世上已经是天大的不易。
到底是谁?
黄五目光一凝,想起苏影水的相貌,他曾经一定在哪里见过和这位“镇灵师”相似的人。
———
“嘎吱”一声,古宅门自动关上,那沉重的红木门可不像是会被风吹上的样子,“阴风”除外。
蔺迟洱的情绪似乎不对劲了许久,从见到蔺氏那群镇灵师开始,又或者是从接到上一个镇灵委托开始。
古宅宅院中种着一棵参天槐花树,枯黄干燥的槐花树叶自枝头飘落,落在蔺迟洱肩头。
苏影水偏头,轻轻一拍蔺迟洱的肩,将落叶拂去。
蔺迟洱回过神来,他如今心跳的极快,好险,方才差点就暴露了,那些人竟然差点破坏他在苏影水眼中的形象,真是可恶。
“是有些害怕吗?”苏影水照常问道。
容貌清俊的美少男朝苏影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恰到好处露出那枚小虎牙,他道:“前辈,我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