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莫动
    水穷云散思无感,阵起水涌势急危。隐神藏身阵内,子斐看着草草运转几个周天后不约而同收息醒转的仲慕三人拧眉道:

    “你们半道筑基时本就出了差错,现刚入筑基周遭灵气又是大减,在此等前情下,未免后日之忧,更是需要长时间认真的调息养灵,何故如此草率?”

    他说着不等面面相觑的三人开口又道:“若是为了兰泱,且先不忙劳你们,常乐早已去寻,若她无功而返,你们再一齐出去找却也不迟。”

    仲慕伸了个懒腰,伸手间聚起一条体态通透、中间泛着一缕深邃天青蓝的活泼水蛇道:“咱不在这主场上都能受益如此多,那人在主场的修士还能比我们差?

    你如不放心。且看看我这灵力运用可有一丝凝滞勉强?”他说着将小水蛇丢向子斐。

    子斐伸手接住水蛇绕在指尖把玩,周连青早已起身走向子斐,现站在他斜对面停下补充道:

    “不止仲慕说的这个,我们还挪用了这么多灵气,那修士心中岂能不怀疑?

    若兰泱确是被他抓去,真能这么久都还无事,难保不是那人已经猜到我等作为,压着她擎等着我们呢?

    先前你亦言他还掌控着密境,若是已同为筑基修士,在这等外在助力下,常乐独自一人与他正面冲突实在太过危险。

    不是说百绕回廊上的感应阵与大殿相衔接,常乐从正面过十有八九会引起那人注意,那我们现在如能从这偏殿与传承大殿相接通道处直接过去,说不定正是两相得宜的补全之法?”

    释惟戳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滚滚的肚皮对还有些不赞同之色的子斐道:“放心,常乐补救的及时,差的那点子以后咱还有那么多时间呢,随便补补就齐活了!

    要我说这事早了早好,这神神道道的地方早让我待得浑身不舒坦了,要不是那什么锁灵阵一开就給我压着修炼,怎么都起不了身,我可早想想法子跑了!”

    子斐虽心下被他们说的有些松动,却还是道:“他对密境掌控力应该只是很小一部分,不然在这么大量的灵气被分流过来后,那名修士再不通此道,亦不可能一点都未察觉到。

    只要他对灵气流失有感觉,直接在传承大阵上细寻一番,顺着分流的灵气,摸到我们这缠在传承大阵上的阵法其实就是一点时间的问题。

    可这么长时间来,我所设这两个阵法一点动静都无,那现在这点调养根基的功夫又能多耽误上什么呢?”

    仲慕三人无言,但又一副说什么也不肯再修炼的模样与子斐僵持住了,沉默下来的环境又渐渐显得有些凝重。这时在释惟恶作剧之手下悠悠醒转的滚滚揉着惺忪的睡眼跳到子斐肩头。

    什么都还不明白呢,就嘟囔着与几人传音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本来有些僵持住显得颇为紧张的氛围立时有些维持不住,子斐哭笑不得的伸手点了点滚滚:“这会子倒知道积极,早也不见你出来”

    滚滚大惊回神,赶紧伸爪子挠了挠腹下,又接着低头去看,等先挠了一爪子已经长得茂密软厚的短毛,又眼瞅见腹下实实在在的又长得漂亮整齐的绒毛后,这才安下心来。

    自以为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小爪子轻轻挠着子斐的肩膀,嘴里委屈的‘吱吱’叫唤了几声,转身伏趴在子斐肩上,埋头蜷成一团,耷拉着的尾巴静静的垂在子斐身前再不吱声了。

    子斐拍了拍滚滚,对着认真的仲慕三人叹了口气:“也罢,看你们这样,便是强关着你们也是安不下心来修炼。

    也是我小心太过,此地阵法到底繁复多变,连青说的不错,即你们受到的影响不算太大,我们随后从另一个方向过去,许还能应对一些突发情况。”

    他看着也放松下来的仲慕三人又补充:“不过,我记得你们身上还有一些一阶极品的固元丹,虽然现在用不比你们在练气期时效用好,但也聊胜于无。

    你们服下再调息一二,我告诉你们破阵点位在何,我们直入传承大殿内去。”

    仲慕三人看着子斐那表情,就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仲慕取出固元丹像糖丸一样一股脑将一整瓶倒到嘴里,含糊道:

    “我们都是筑基修士了,一点一阶的固元丹而已,消化起来比喝水还简单,还要调息什么?走走...”

    仲慕话还未完,挥手催促几人要走的动作一顿,身上如火烹,不一会就浑身冒着蒸腾热气,他顿觉老脸一红,赶忙原地盘坐下,闭目调息引导吸收药力。

    周连青摇了摇头,收回来不及阻止他的手,转身悄悄朝笑得幸灾乐祸的释惟比了个大拇指,释惟对着周连青很是得意的挤眉弄眼一番。

    随即二人仿若无事一般转开脸去,分头走去一边盘膝坐好后,才取出固元丹服下,一同闭目培元固本,调养气海灵息。

    子斐将他俩隐蔽的动作看在眼里去,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只是那嘴角压不下去的一丝弧度出卖了他的心情。

    传承大殿前甩掉那些烦人的妖兽,跑出百绕回廊的常乐抬头看着殿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悄然松了一口气,将储物囊中的阵盘取出扣在手心。

    激发阵盘后敛息静气,悄声迈入殿门,方一入殿常乐果未感有之前那监测光圈,贴边转到殿柱后边心中思量:‘之前这修士放出监测灵光果然是特意冲着我来的。’

    这般想着就向着殿中高台看去,可她只看到先前那蓝衣修士依旧躺在高台右边,高台左面却空无一人,殿中别处更无其它动静。

    忽地常乐眼神一凝,她依稀看见蓝衣修士腰上一角衣袖颇为眼熟,她想了想便小心放出神识延看过去,一路未感有何异样。

    神识探入高台,果见蓝衣修士另一边躺有一人,不是兰泱是哪个!常乐赶忙又确认一番,见兰泱虽眉头紧皱,却好在呼吸如常,身上亦未见有何伤势。

    可当神识感受到兰泱周身气息常乐就心中一跳,松到一半的气又提到了嗓子眼上:‘被抓昏迷还能筑基?这....’

    她紧皱眉头,神识在殿中四下小心快速的查看一圈,谨慎而又着急的身形连换,两步来到高台之上蹲在兰泱旁边执起她的手腕。

    聚了一股神识在声带中,弯腰在兰泱耳边道了一句可以入神之语:“兰泱,我是常乐,神识入你体内一观,切莫抗拒。”

    略等几息,却始终不见兰泱有任何一点细微的反应,常乐心下一横,二指就扣上兰泱腕背阳池穴,神识顺少阳灵经一路探去。

    见其经脉的厚度相对筑基修士来说,实在太过于脆弱,而经脉内稀疏懒怠的灵气更是慢悠悠又无目的的乱流。

    常乐抿着唇愈发严肃,见兰泱竟对于外来神识竟一点反应也无,她顾不得避讳许多,神识延着灵经一路下行来到兰泱的气海。

    一路所见兰泱经脉中流淌的灵气全然是阳水灵气中带着少许阴水灵气,甚至二者之间甚有些罅隙,颇有些各自为政、互不相干的苗头。

    而气海中漂浮着散乱惫懒不太动弹的浮散雾状灵气更是两相抗拒的各占气海一角,将气海两边占得满满的,中间一带空空如也,赫然在气海中架起一条楚河汉界。

    常乐秀眉深深皱起:“灵气散乱,这哪像个筑基修士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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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灵气状态,连液态都维持不了,怕是比之练气四五层的修士还要不如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况兰泱是水土双灵根,水土二属又都是阳性,土灵根难得不会压下水灵根,经脉内本该充满水土二灵气,就算没到两相融合的地步,也不至于呈现现在这副德性!”

    看着兰泱体内全然无一丝土灵气的踪迹,常乐不得不想到一个基本不可能的可能,看着兰泱紧紧拧起的眉,由她这般摆弄却一点其它反应都没有失声道:

    “阳土骤换阴水,这...难道是灵根剥离互换之术!怎么会这样?”

    常乐看向一边面色苍白无比的蓝衣修士,道一声:“道友,得罪了!”寻到他的手腕就要搭上去。

    那蓝衣修士却手腕轻轻一挪,避开了常乐的手,这么个轻微动作一做,他就一改先前安静到呼吸都微弱到基不可闻的状态,立即呼吸急促起来。

    他缓缓睁眼,在这双如水洗过的星子的点映下,他整个人虽依旧苍白虚弱却也因此鲜活灵动起来。

    随即一道略显沙哑的含有一丝自嘲的年轻男声自他口中吐出:“道友大可相信自己的判断。”

    常乐收回手抱手作揖道了一声:“在下不知道友意识清醒,多有冒犯。”

    遂又问:“道友即如此肯定,可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知可否解在下之惑?”

    蓝衣修士皱着姣好的眉眼虚弱的摇了摇头道:“我亦只是被剥离灵根之时痛到神智清醒,于前事一无所知。”

    他说着停顿了下,苍白的唇间急促的换了两口气,强压下大喘气之感接着说:

    “还请道友勿在此间问,此时也不是再寻根究底之际,此地不可久留!还请道友快快带着我们离开此处才是,来不及了....快些,该来不及了~”

    蓝衣修士说完这一大段话,立马就大口大口喘起气来,活像用完了灵气还一连跟人干了几十场架,立马就要断气的模样,颤巍巍的抬手指着大殿东北角处。

    常乐还未动作,忽觉整个大殿一阵晃动,接着高台化为红蓝阴阳鱼盘缓慢旋转,贴地放出一圈红蓝二色组成的光圈,被光圈掠过之处,传承大殿地面渐渐由实化虚,显露出底下正在快速上升的鲜艳沸腾的迷神灵沸水水面。

    隐神藏身阵角处,仲慕几人接连入了传承大殿内,传承殿中主阵法的灵纹在此时突然闪现在传承大殿殿壁上,子斐眼尖看到变化不小的阵纹,连忙让释惟与仲慕二人绕殿,迅速记下这些阵纹。

    只是不过十来息的功夫,随着隐神藏身阵剧烈的波动散去,连带着不过昙花一现的阵纹慢慢又渐隐去。

    常乐看不出高台这变化是为什么,想着先离开这个地方总出不了错,一眼估摸出光圈荡出速度虽快,尚不过大殿一半,还在她一跃之下的范围内。

    于是一步跨在兰泱与蓝衣修士中间,一手揽起一人两腋夹在两手之间,灵气涌出托起二人后半身就要跃下高台。

    忽听角落处传来连青大吼:“莫动,我们过来!”常乐眼中浮现一丝疑惑,连带着动作一顿,蓝衣修士却一手虚攀着常乐左肩略正对着常乐着急道:“道友,耽误不得!

    此是那个疯子把合分阴阳双生灵珠置入高台,启动了传承大殿的自毁模式,现在到东北角中景门处,说不定还能有一线机会破阵而出,快!呼...呼..呼!”

    最后一个字都吼的破了音,蓝衣修士虚攀常乐肩上的手失了力气揽在常乐肩上是,歪头轻抵在常乐身上抚着胸口急切喘息起来,而这正落在被连青揽着跃向高台的子斐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