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深远兮,度今人之巧计:思虑之周全兮,一阵三转藏源。精血一入二阵便被送入底部再无踪影,一直旋转的高台停下,阴阳调转,一圈光圈自高台底部缓慢扩出。
黯淡到维余一丝灵光流转的合分阴阳珠分别从二导流阵心底部慢慢冒出头,以高台为圆心相对着旋转升高。
随着阴阳二珠离开高台台面,前后不过两刻而已,满殿的黄红烟气和迷神灵沸水之蒸气便被殿中梁柱迅速吸入无踪。
迷神灵沸水水位亦在以极快的速度褪去,扩开的光圈划过带出一片光晕,地面由透色慢慢恢复原样。
阴阳二珠之色更是已不复艳丽非常的模样,仿若两颗光滑褪色的老旧圆玉石,当随着殿中异象褪去,那丝流转不断的灵光悄然隐没,二珠表面极久才会划过一丝亮色。
但常乐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十指舞动,快速起了一个封字诀打向高台边半人高处旋转着渐成阴阳鱼之态的合分阴阳珠,想看看能否将此物暂且封印住,以免再出什么幺蛾子。
须知血气本源于先天之精,而生成于后天之胚胎,修士所言精血之精,便是先天精气,先天精气的量是婴孩于母体内有意识之前就定了数的。
修炼伊始,灵经初成后,当修士每一次修炼,引灵气入体时,灵气都会将体内所有血液浸润一遍又一遍。
血液经过灵气无数次浸润冲刷,在练气三层之后,自血液诞生之初就融散在血液之中的先天精气初次受到灵气的吸引与冲击,慢慢就会从与血液相融的状态中剥离,自行集聚凝炼起来。
而聚集起来的先天精气最后都将汇存于膻中穴内,且修士体内膻中穴形成的大小,总是与先天精气之总量相合。
当所有先天精气全都汇于修士膻中穴内,膻中穴饱满充盈之际,碎丹成婴之门槛就已不远。
可若被外力强行将膻中穴内精气打散,修士轻则重伤,往往需将养数年乃至数十年才能将散乱在身体各处的部分先天精气再次养回来。
重则修为从此固步,已经适应过一遍体内这种灵气环境的先天精气耐灵度提高,将再难受这个等阶修士修炼时带起的灵气的吸引。
因此若无特殊灵物,少有练气修士在有生之年能再将这些重新散入血液不见的先天精气再次引出来。
练气修士在达到圆满之阶时,也不过能凝出米粒尖尖大小的五点精气而已,当修士将一滴心间血混合膻中穴内一点精气逼出体外,这就是修士口中所言的精血了。
就冠梁这会去了大半条命的模样,可不见得还能再出两滴精血来应对再变的情况,即使能够再逼出精血,那又与直接杀了他有何区别?
那种她们能够弄得到的特殊补充先天精气的血精虽与修士本身契合度极高,转化融合难度很小。
可至少也是要要求修士本身膻中穴内所存先天精气之量,在与本身修为灵气含量相对之总数的半数以上。
这才能在服用血精后,花上数年调养闭关来将血精中的先天精气与自身之精气融合凝炼,还要将二者之间的差别尽量缩小,才能不至于太过影响以后。
因此便是常乐几人许出了尽可能丰厚的报酬,其实她们心底都清楚,此番却是实在欠下冠梁一条命在。
就在封字诀刚刚靠近阴阳二珠时,异变突起!阴阳二珠竟一改颓懒黯淡,灵光突然间盈满珠体,相互牵绕华光大涨!
二珠在空中突然一个向上反转漂移,个头倏地一下缩到只有拇指头大小,极其灵巧的绕开封字灵决和常乐与仲慕后起的灵光围捕。
‘咻!’的一声,在若有所思的子斐面前打了个转儿,便一前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没入了冠梁气海穴之内!
冠梁猛地睁开眼睛,原本黑漆漆的眼珠刹那间染上绚丽的色彩,化为闪耀着红蓝二色的晶亮宝石。
他‘哇’的一口血吐出,随即闭眼彻底晕了过去,身上重焕生机的红蓝色交替流转不断,将冠梁从头到尾裹进由红蓝之气交织出的光茧内,竖向悬立在高台正中,依着一种莫名的韵律缓慢旋转。
周连青与释惟相继被弹开,周连青缓住去势起身看向包裹着冠梁,不断泛着水润阴凉气息的红蓝灵光皱眉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两颗珠子是认主了?”
释惟缓住后便将一边躺着的兰泱打横抱了起来,常乐与仲慕周连青三人自发将他与子斐一起围在中间,几人全都聚在高台靠着大门处的角落。
仲慕浑身紧绷的看着殿门处不知何时又不见的大门道:“管他那么多,门又没了?子斐,是不是阵法又闭上了?
就是风吹帘子它还都能飘一会呢!我们花了这么大功夫,怎么就跟开了个玩笑一样?咱们赶紧跑吧!”
仲慕说着手上也不闲着,指尖夹着的九张泛着微光,灵气饱满的腾空符向空中一扬,手间灵决飞舞,腾空符连带着被红蓝灵气裹走的冠梁一起,在她们外围快速连成腾空符阵。
他口中抱怨的话还未落,符纸上那风骨洒落、如云行流水的符文登时化为灵纹飞出容纳它的符纸,符纸瞬间化为一片黑灰扬撒落地,符文在众人脚下缠绕流转,可几息过去了,几人的身体却在原地不动如山。
仲慕瞪眼道:“没用!怎么回事?难道是冠梁道友太重了?这地面又开始泛水了,难不成我们就是注定要泡在这滚水里,在梦里化骨登仙吗?”
阴阳殿地面果又开始冒出红艳艳的滚滚热汤,蒸腾出阵阵白雾,倒是衬得阴阳殿内有如灵境緲居一般。伴随着卷土重来的灵沸水,浓郁阴寒的水灵气再次充满大殿中,并且灵气的浓郁度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周连青看着脚下逐渐消失的腾空符灵纹,身上一阵细微的灵光流动,他沉声道:“就算这一阶符用不了,按理我们已能短暂腾空,总比一阶符箓要能耐些,可我试了一下,灵力已至身却不动!”
常乐早在第一时间将几人都用灵光罩住,她看着二人接连受阻,遂旋身直接抬脚向高台外跨去,可无论如何跨步,她的脚尖始终都落在高台范围之内,仲慕和周连青见状具都停下一样无用的动作。
常乐试了几次见根本走不出高台便也停下脚步,她看着地面眨眼间涨到与高台齐平的迷神灵沸水疑惑道:“你们有什么神思恍惚的感觉吗?”
众人皆摇头,子斐一直来回看着高台边的九根柱子,这会转眼看着高台中裹着冠梁的红蓝之气略有些犹疑的轻声说:“阵法并未再闭上,只是在转化,至于我们出不了这高台,是它们不想让我们走。...先不用着急,再看看。”
滚滚的耳朵尖抖了抖,对子斐几人传音道:‘我好像又听到了我和子斐哥哥从大门进来时听到的那个乐声了!’
还不待其他人说话,殿中围绕着高台的九根巨柱上此时幽光闪过,一只只威风凌凌、身如盘雾的蜃蛟显露出来。
九只蜃蛟口中晶亮光芒骤起,九颗一模一样,半径曰一尺五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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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氤氲着源源不绝的灵气的泛着水润温和气息的晶珠从蜃蛟口中飞出,高悬着围在高台边,漾漾泛清光,澄澄映明殿。
冠梁所在的那个茧中,一缕红蓝交织的阴寒灵气浮在茧前,倏地一分为九飞入晶珠中,那九个晶珠具是一颤。
其中灵光犹如实质般被细弱的红蓝二丝牵引,瞬间抽空至高台内汇为一体,一下子将高台内的空间几乎占满,近在咫尺的巨大光团居然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压迫之感。
透亮无色倒映着周围一切的灵光团不断的被红蓝二气化为的纤纤细丝翻滚压缩,直至被挤压着化为一颗透明凝实的拇指大小的晶珠,倏地向释惟怀中兰泱飞去。
释惟早就警戒着,他抱着兰泱的双手金光翻涌,瞬间将兰泱圈起,常乐三人亦脚步一挪挡在释惟身前,子斐慢了一步道:“莫要阻拦它,此为生于阴阳交汇处的柔泉之晶,恰合兰泱现在的情况。”
常乐几人讶异,不过全都收回了动作,小小晶珠丝毫无阻的没入兰泱气海,一泓清气可涤身,冷暖相合出阴阳,伴着兰泱身上一股极清凉柔和的清香泛开,是她忽然松开的那嵌刻在精致眉眼间的层层皱褶。
常乐几人闻着这不过是外散的一缕清香,就感觉因警惕而绷起的身子自内而外的、不自主的泛出一股轻松感,忽同时若有所觉的看向冠梁身上环绕的红蓝之气,感觉到它们仿佛有灵性一般,泛出的一阵阵喜悦之意。
接下来再看不能,高台外九颗眨眼间就重新充盈润润莹光的晶珠飞快旋转起来,一阵和润迷蒙灵雾迅速将几人淹没。
同时将她们灵敏的六感皆挡在灵雾之内,几人只觉有如天旋地转、空间错乱的眩晕感袭来,当眩晕过去,常乐她们再能看清时,已经身处一片绿林中。
许久不见的温暖阳光在林中撒下斑驳的、灵动的影子,众人愣了半响。
微风拂面带来的安闲舒适的气息,虽不如方才那柔泉之晶洗涤轻身的神妙感觉,却让人打心底里涌出自在愉悦来。仲慕张开双手向后一头倒下,在浓密的草丛间狠狠吸了一口气,热泪盈眶的慨叹:
“叶罅拨轻阳,花色弄云影!啊~我们多久没见到太阳和天光了?除了水还是水,小爷的骨头都被那阴凉凉的地方给腌发霉了!”
常乐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林子,一直紧绷的神经一阵放松,拉着子斐靠在一颗大树下笑道:“是你没碰到,那里头可真不止是水。”
仲慕惬意的闭上眼,懒洋洋的挥手道:“嗯哼~小爷可不管,没碰上那就不存在~”
滚滚兴高采烈的钻到花丛里去了,周连青也盘坐在仲慕身边,横剑在膝头。
他难得的放松了眉眼,看着到处乱蹿的滚滚,就见它一会子就不知从哪叼来一朵漂亮的小黄花窜到了兰泱头上,小心翼翼的将花插在兰泱发间,然后伸着小爪子摸了摸兰泱的额头。
释惟抱着兰泱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生机盎然的林木花草放松了一会,方回神问靠着常乐同样一脸喜色和轻松的子斐:
“子斐,刚刚那个柔泉是什么?我的神识就慢了它一步,在兰泱气海内怎么就没找见它?”
仲慕略微讶异的转向释惟道:“不管它是什么灵物,我们眼见着那么大量浓郁的一股灵气呢,总不能瞬间就被兰泱给吸收了吧?”
释惟摇摇头,常乐突然收起放松,拉着正要开口的子斐起身看向远处,仲慕也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和周连青一起站到释惟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