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云压顶贪骨血,寒盘四挥把剑门。常乐有些懵的眨了眨眼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只炼成了一件了?”
听了她这话,轮到仲慕二人懵了,仲慕反问道:“不然呢?这又不是炼丹,一份材料一炉还能分个数...”
话还没说完,仲慕就哑火了,只见常乐身旁青金鸣凤鼎顶端的凤喙不知何时被她点开,其中灵衣带着浓郁灵气从中排着队一件件飞出凤喙,化为正常大小静静的悬于鼎前。
仲慕瞠目数着:“一、二..五,常乐,你这是五件一起炼的还是前面背着我们偷偷炼好藏着的?”
虽燕堂也震惊,但听了仲慕这样猜测,反过身没好气的敲了他一扇子,起身道:
“肯定是一起炼的啊,常乐要是自己能完全控制住场面,还叫我们来镇什么场子?”
仲慕跟着一起起来,嚷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常乐做法也太彪悍了吧?
你见谁炼器一炉出过两件器的?而且咱们每个人要求的属性还不一样,她居然还全搅合到一起完成。”
燕堂抱胸笑道:“当然没有见过,但是你猜测也得根据事实猜,她这明显是一件炼好进入温养后再接着一件炼制,最后控着一起褪焰上灵。
你看看,她身边那个大托案上现在空空如也,我依稀记得好像是一回回没有的。”
仲慕嗤笑道:“燕堂兄你听听你在说什么废话?再说常乐也真是的,炼制前嘴上还担心这害怕那的,结果还敢闷声不响的来这么一出吓人的活计!”
常乐见他二人聊起来了,干脆丢开手,将自己那件泛着彩光的紫色飞焰金凤花纹八宝滚边的灵衣化为交领广袖外襦衣随便套上。
在那将鼎中余下一份蟒皮膏液用封字决封起,再取了储物囊中跟用狗嘴啃出来一样的一个盖边漏风的,粗大笨重的三品中品玉罐装起,收进储物囊放好。
接着就在她身上几个储物囊之间腾挪来腾挪去,尽量腾出空间想着法子想要将那个大鼎给收起来,这会听他们俩站在那,居然还为着这个吵起来,就翻了个白眼道:
“你们俩在干嘛?半年不修炼把脑子给憋坏了?赶紧收了自己的灵衣换上,帮我收拾收拾,我们赶紧出去找连青和释惟去!
这都剩下没多少时间了,一大堆事在等着呢,还有功夫斗鸡眼一样在那争着些有的没的。”
燕堂对着仲慕哼了一声,甩出一道灵气卷了其中一件白中透着些闪着七彩的紫黄之色,衣上还有着百花暗纹的银带滚边灵衣在手。
一缕神魂涌入灵衣内领刻着一个用神识看都非常小巧的印记旁空白区域,整件灵衣上流光一闪,开始大量吸取燕堂的灵气。
直到整件灵衣华光异彩大放,才停下了吸取灵气,灵衣开始发生细巧的变换,变得半类似于纱衣一样轻薄,但又并不透色,尽显飘逸出尘的氅衣样式。
随着燕堂面色透出满意后,他手中灵衣自行浮起套在了他身上,光华自敛,而他原本穿的那件随便套套的外衣则被他团了团收了起来。
燕堂穿好后,调整着衣襟广袖对常乐笑问:“这灵衣对灵气需求量怎么比一般的多上将近一半?还有我方才在领口怎么没见烙印这灵衣的地方刻有名字,是让我们自己来吗?”
同样穿上流银色里隐隐透着些泛彩光的紫,绣有落花流水纹与金丝绕边,化为广袖对襟长衫的仲慕美滋滋的照着镜子,一边认真的给自己身上换着搭配,口中也道:
“是啊,不过我见没名字就自己给它取好了,就叫它伏蟒灵袍,怎么样,是不是和我选的这个颜色一样,低调奢华又霸气非凡?我已经在那处空白地给刻上了!”
燕堂也挤着仲慕在镜前打量自己的打扮是否妥帖,遂不赞同的笑道:
“这个名儿好是好,不过这件灵衣虽然具有绞灵巨蟒那绞杀灵气和免他人神识探查的效果,可这绞杀中还带着缠水藤的主动趁势围困特性。
于神识作用不但免探,还有主动麻痹引杀等效果,显然为主的不只有绞灵巨蟒,你这名字可只单伏了它!依我看不若叫百花灵衣,谓集百花而齐放也,又好听还雨露均沾~”
常乐好容易将青金鸣凤鼎给塞进她腾出来的一个储物囊内,把因此变得十分沉重和分外鼓囊的储物囊妥帖收好,摸摸额上不存在的汗,跳下桌案来笑道:
“这灵衣也就烙印时需要的灵气量颇大,但好处就是使用的时候灵气波动十分之隐蔽。你们想叫什么都可以,那处空白处就是给你们自行留名用的。我去将院内鼎中温养的那几件灵物收起。
你们把储物囊捣拾捣拾,看看还能不能装得下这些个大鼎,我身上的再收了那几件半成器胚就真腾挪不出多少空间来了。”
燕堂二人依依不舍的在镜前又流连了一会,等他们再耽误磨蹭两下出去,常乐已将几个鼎中灵物收得只剩最后一个了。
仲慕嘟囔道:“以后不知什么时候能搞些个大些的储物器具来,这些储物囊再大也就那样了,这么大个鼎,我这最多只能放下一个。”
燕堂正腾挪着储物囊里的空间呢,闻言奇怪道:“你身上的袋子向来是最多的,到底放了些什么进去,连两个袋子都空不出来?”
仲慕从身上不住往外掏着储物囊,这时双手正握着满满当当的储物囊,闻言巴拉着那些储物囊算道:
“我这一个要放衣裳,三个要放配饰,这俩是各种茶器酒具的,这是...这剩下四个是装灵物的还有一个是各种符箓,平常全都装得满满的了,我还愁不够用呢,这还算多?”
燕堂无语,给了仲慕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撇开头默默挪着自己储物囊中的空间。
三人正各自忙着呢,就听远远的传来半年没回来的周连青,破了音的大喊声:
“快把设下的防御阵和隐神阵打开,全退去主院!”
常乐一惊,连忙草草收了最后一件器胚,转身就往院子正中燕堂和子斐这两年来合力在主院中设下的二阶一品极品隐息防御阵内输入灵气。
燕堂与仲慕只稍慢一些,燕堂赶紧接过往阵中输入灵气之事,紧声道:“这里我来!快,仲慕接应连青,常乐赶紧去将子斐与滚滚带过来!”
常乐与仲慕应下,两步跑出院门,向两个方向分头跑去,常乐步子迈得又急又大,恨不能与地面擦出火花来。
周连青一向稳重老成,这跑出去大半年不归,加上一回来就这么着急的直接以口大喊大叫,这又正是阴气当空之际!
就算周连青没有明言,可常乐几人心下皆有同一个不好的预感,因此就这么一会子,常乐就觉心中上火,急得头顶快要冒烟。
常乐正埋头烦躁的在弯来曲去没完没了的连廊长园中翻墙踏瓦呢,晃眼就见子斐从她们居处正往主院这边跑来。
她赶忙两下从屋顶跳下来,伸手揽住子斐往背上一托,回身就往滚滚那处跑去。
子斐结实有力的长腿自觉的圈在她腰间,大喘了几口气才反应过来,伸手环住常乐细肩忙道:
“滚滚在我这,快回主院!”
常乐脚下止步,应了一声就回身往来处赶去。
转眼已近主院不远处,常乐呼吸一顿,脚下步子轻悄放缓,身上灵衣合着夜色闪过低暗收敛的细光,放出一层朦胧的看不清的暗雾将她与子斐围拢。
常乐看着灵衣放出的雾罩瞬间被无声无息的灰白细绒完全覆盖,回头满眼凝重的和子斐对视一眼,这才又迈着轻悄细碎的步子,向近在咫尺的主院随墙门一点点挪去。
等她秉着呼吸老半天才好不容易挪到墙边,眼见着再来两步就能入院,常乐自内裙腰上扯下一块以银燕觅神蜂蜂翅制成的半透明丝翅阵牌扣在手中。
院墙外远处这时撞来一阵强风,常乐眉头拧起,翻手取出几瓶她们老早备下的结香花粉,二指稍微用了点力气一弹。
花粉瓶是她特意用二阶三品莲衣玉抽空炼制的二阶莲衣玉瓶,这种玉炼制的瓶子缺点一大堆,没别的好处,就两点;
一是不管是几阶的,都绝对是相应阶段中最薄脆易碎的那一个;二则就这莲衣玉就算是过了三品,但常乐这个筑基初期却也能勉强炼制出来。
这个玉和结香花粉可是她们几个特特从二阶三级妖兽看护下想方设法搞来的,本就没有多少,这会才刚见了二阶二级的匿神融血虫公虫群就废去她这么多,常乐别提多心疼了。
随着四周围响起“啪啦!”几声玉瓶碎裂声,与下一瞬间传扬开来的带着极阳之气的香甜味,趴在常乐身外雾罩上的公虫眨眼飞了个精光!
常乐又为子斐身上裹上一层灵气,把阵牌塞进他手中,转身指间就夹着一根细细长长柔如飘带的细丝往那掉下来的风动之处甩去。
两手再快速的次第交叉着往后拉拽,于此同时,从她背上跳下来的子斐反手将丝翅阵牌往门中空处一贴,抱着她就往泛起涟漪的随门墙内一倒!
燕堂在院中四处摆上几个圆形浅口,网面突出口部一分的二阶二品高盘,并将盘脚底部灵扣掰开,每一个盘面都呼的一下升起一层幽蓝的灵火。
这些升腾的蓝焰每一次舞动,都带起空中一层层冰晶扑朔朔落在网盘上又滚动着漏了下去,循环往复。
此时随墙门处泛起的波动激起了燕堂的警觉,他看着随墙门处阵幕的波动,攥起靠在网面火盘边一把两面在微弱蓝焰光中泛着绒绒亮光,比盘面稍小一些的大圆团扇样的板子埋伏在门边。
燕堂稳住将要往下拍的动作,后退一大步避开门边,就见门边跌进来叠罗汉一样一连串的几个人。
他松了口气,收起云扇对从最上面跳下来,最外边胡乱披着天青蓝绣青竹广袖直襟长袍,内里衣衫明显透出破破烂烂的人问:
“连青,你没事吧?你们出去这么久怎么不回来?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把它们招惹到这里来了?”
周连青扯下身上衣服,快速将之烙印后穿在身上,这才对燕堂快语道: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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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本来只打算就近在几个之前探过相对安全的地方找一找之后出去要从哪一边走,不想被一只忽然出现在二阶二级妖兽地盘的四级妖兽盯上!
等我们俩好容易甩了它的时候就离着这处很远了,这大半年往回走的路程,多数是在逃命中,这都到门口了,还以为可以松口气,不想却碰上这些虫子在玉凤入口蚕食一群觅神蜂。”
周连青平常沉稳的声音里难得透着些郁闷,这时释惟也拉着子斐和常乐起身,他忙接着道:“是啊,谁知道我们回来的及时还是不及时呢!
所以我俩看着那些虫子有往下来的迹象,就用结香粉引开了入口的公虫,先一步进来,没想到里面还有母虫在,我可差点就被那些大黑虫送回歇龙寺塔林长眠去!”
周连青看着苍麻碧梧方向沉声道:“我进玉凤前发现外面有四级的母虫气息逸散,恐怕不能从那边再出去了。”
常乐皱眉:“看来那处机关虽然机巧,但太过简单,总会招惹些巧合出来,在我们来之前这里偶尔总会有跟着那些觅神蜂进来此处的妖兽,倒是我们选这处作为据点有些太过大意了。”
周连青叹了口气:“谁知道这些虫子下来会往这边来?之前那些银燕觅神蜂和其它一些妖兽来这边不过一半呢,就跟见了什么高阶祖宗一样,怎么也不肯再往这边过一步来?”
子斐整理好衣裳忽然问:“会不会是故意的呢?”
释惟正将他的那件大红粗金线格纹斜襟广袖袍套上身,此时懵头问了句:“什么故意的?该不会是说此间主人就是要的这个效果,才设下那般入口吧?”
常乐想了一会缓缓道:“也不是不可能,万一人家就是想要暴露呢?你看看我们之前进来找到的那些小玩意儿,无一不是玩乐里还不经意间藏着或锻炼神魂、或清净灵气之效。”
仲慕忙道:“哎呀,先别管这些故不故意的了,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你们看阵幕上跟装满了鱼的浅水缸一样,上面波纹荡漾的都快沸腾了!”
燕堂摊手道:“之前这里边咱们不是没试过,就那溪源下流之处形成一个小型瀑布后面有个原本就有的小洞,其它地方的山壁部分除了小坑洞,咱可连点灰都没刮下来过。”
释惟抄起火盘边上的圆板扇试手挥了挥道:“我们不是还有这个嘛,和它们拼了去!”
子斐直接泼冷水道:“释惟,你说的,进来的母虫中有四级的,这个才二品的东西,粘它不住。”
仲慕掂着圆板扇柄道:“事已至此,先锋小军队能除掉一个先除一个,比起那些母虫,我还是更害怕一个错眼就会往身体里钻的公虫一些,再说...”
他拉过一个高火盘在身边,敲了敲边缘道:
“反正那些东西都打上门来了,许是不想要常乐苦心想了那许久才做出来的火盘子排不上用场呢~
再说连青与燕堂为了克制住这些公虫,在那雾灵黑晶雾面上荡了多久?
那不是好容易才从那水灵气里憋出来这么些的雾灵冰焰不是?现在总不会浪费了他们一片心血吧!”
周连青嘴角抽了抽:“我宁愿它在储物囊里做占地方的杂物。”
商议不出个有效章程来,常乐等人只能像仲慕一样,每人拖着一个高盘在身边。
最后几人一致退至东厢最小的一个房间,这是她们怕遇着什么情况不能往外逃而布置的退守据点。
于是几人背对着背站在小房间前,等着波纹越来越多越来越细密的阵幕被那些先锋虫子军压碎。
安静的黑夜中只有几个冰火盘内冰灵焰散出的微光照亮屋前台阶一片地面,谁也没再说话,只有远远近近的、细碎却连绵出巨大的点击踩踏的声音笼罩着这一片天地。
阵幕破碎的无声无息,多到无月夜色都隐不去存在的,密密麻麻的灰蓝色飘絮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常乐精神一紧,灵衣上黑雾漫出,和释惟他们灵衣一起放出的黑雾连接在一起,笼罩住所有人。
她双手上圆板都不用抬起,上面立时粘满了自动扑上来的公虫,常乐倒手在冰火盘上一压,冰火盘与圆板之间就是“噼里啪啦!”的脆响声不断。
常乐自储物囊内又取出两个夹在手间,一时倒换着往冰盘上压盖都有些来不及。
仲慕两手挥舞着圆板,负责将趴在灵衣放出雾面的公虫拍打开来,不让它们一直叠加加重防身黑雾的负担,他动鼻子嗅了嗅,嘀咕一句:
“这些小东西别看长的不怎么样,还是蛮香的嘛”
释维按了一下圆板柄上的圆钮,圆板被烧得焦黑的两面就开始扑簌簌往下掉破碎成冰渣的屑块,重新粘满毛绒绒一片的结香花粉。
他两面抡圆了胳膊挥来舞去,闻言撇了一眼地上就露出一瞬就被淹没的冰渣道:“你也忒混不忌口了些,到底是闻的花粉香或是虫香还指不定呢!”
燕堂紧皱着眉头看着源源不绝的公虫,忽的眼神一凝,冷声道:“全部往屋内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