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诚香留孤魂,万里银河渡鬼客。子斐这一袭话说的确实不错,常乐心下亦有些有心,她计算起来;
‘文叔在我离开时,虽已年有三十五,但他开了个酒馆,常无什么累活要操心,素习又十分良好,性子还开朗无比,常年下来,他的身体一向都健朗。
曹婶呢,素来又是个更有能耐的,我以前可不一定能在她手下讨了好去,她虽常日里爱饮些小酒,倒一点影响没有,以往就没有哪个的身体能比得上她的。
而在那一块地界,仙源山的那个阵法更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败散,我在那些城镇闯荡那些年里,就没见过有修行人士,那绒绒有他们护着,应该是无忧的。’
这么一寻思,常乐心中翻起的乡愁与一些担忧也就淡了一些,倒是反过去安慰子斐:
“我初出来时便已是做好回不去的打算,早便认真与叔婶他们道过别的,想他们虽会常念叨我两句,却也心中多少有个数。”
“放心,依我叔婶的身体和岁数,至多见我久不回去,于家中替我立个坟,如无大变故,暂时倒也没有天人永隔的担心。
如今回去的打算虽不知何时能提上议程来,倒也没那么紧张的不行。”常乐见子斐依旧一副担心的模样,便又补了这样一句调侃。
子斐一听,担心是散了,只是眉头皱起,还忙抽手在常乐臂上拍打了一下:“你这人还当活人被立了坟有甚好处不成?”
一边的仲慕平常也没细究过常乐家境,见她们不像是玩笑的样子,不免惊问:
“常乐,你先时竟没哄我,你家中当真全是凡者?那子斐又怎么说?别告诉我你知道的这些全是做梦得来的!”
“我没事哄你这个做什么?正经时候我是个爱骗人的么?”常乐没好气道。
子斐想起二人初遇之事笑道:“我是遇着意外,被常乐捡回来的,不然我们要真是从小一起长大,她那时敢那样对我,我能立马找和她闹起来~”
见仲慕满脸好奇,挨着子斐就要继续问开,怕说到最后,自己又背了满身不是的常乐忙拉着子斐转移话题:
“对了,阿斐,即你那样说,活人便是被拿了八字生辰,去认真立个冢出来,难道还有什么实在坏处吗?”
“呃..”子斐被她问的纠结了一下,只道:“也不是说什么坏处,只是有鬼界在,活生生的修士若是有家人真心立坟,世代为己上香,那是有可能会在某一天突然被开起阴阳眼。
这阴阳眼对鬼修来说,是个绝对稀罕的法宝原材料,日后自然会招鬼修觊觎!”
“别看现在咱们日常难碰见一个鬼修,真要有了阴阳眼在身,依那些鬼修对阴阳眼的敏感,很快就会发现你。
日后找上门来的,就是打不过你,被他们各种法子缠上,求你换眼睛,你就是烦得要死,也想甩都难甩干净!”子斐见常乐不以为意,又补充了这一句吓唬她。
“那我看大多修士都是给自己整个密境收敛身后事,也不知道有没有那种在秘境给自己做了棺材坟墓,给自己立坟上香的!”常乐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忽然又想到这个上,便这样问。
“这个我倒是清楚,往常我有听说过。”在一边跟着听的仲慕忙表示自己知道这事:
“据说有些若是对于做鬼修有些心思的修士,就会在死前要求家人给他死后立坟添香,这样,死后若是巧合之下未入轮回,说不准能在鬼界重来。
只要不是执念实深,又有大功德在身的,管你修士还是普通人,都会没了神智记忆。因此,若有家人诚心上香,倒能在其中得些供奉庇护,熬过最初最容易散去的一段时间。”
这一些常乐是都没关注过的,且鬼界的这些东西,除了怎么对付鬼修的方法有个一大堆,其它的资料学院内也不多,毕竟人修又用不着,她又问:
“只能家人后辈吗?”
仲慕迟疑的摇摇头:“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
“那倒不是。”这点子斐知道:
“不拘是认识久了的朋友,或是受过死者恩德的,供一小方祭坛,每年特殊的日子内,诚心上的每一柱香,都有可能被死去的人接收。
有了这些香,初化为魂的人,大概率上或可避免,做为徘徊于银河镇的初魂被突然现身的银河冲走。
或是被混沌吞掉理智,完全失去清明,化为一缕单纯的能量,成为银河镇外初成鬼修的第一缕鬼气。”
常乐恍然:“银河?鬼界还蛮有意思的嘛。”子斐摇头:
“鬼风呼号,到处都黑漆漆、阴森森的!而且,但凡鬼修,每隔个一段时间,就必要饮一些银河水,被这样牵制着,还能有什么意思?”
“要我说还是有意思的,至少死去的修士还有一点可能在这一世重新来过嘛。”仲慕接茬:
“再说,九州史上也是有好些修士恢复生前记忆的例子在。
那就代表人还是这个人,接的还是这一生,这就有了意思乐趣了,毕竟,下一世就是下一世,和这一世的自己就再无关联了。”
“既然散去的魂能被吸收,想来是不用偿还因果的,那银河镇不得被那些大能包圆了?”常乐一时没发现子斐情绪的不对劲,只是看他俩意见不和,便这样问,转去了话头。
子斐心内悄悄叹了口气,虽没什么谈兴了,只是也没不说,只摇了摇头回她:
“这对稍微厉害些的鬼修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且据说银河镇外三千里之内,越是厉害的鬼修靠近,越容易吸引银河出现。
一旦被银河盯上的鬼修,凭你是什么境界的,都是绝对逃不了,我每常想,若是成了仙,大概率或能稍稍抵抗两分。”
“欸,我还听过一则笑话!”仲慕不过是听子斐说的,随口表达表达自己意见,就是话题被转了个方向,他依旧谈兴勃勃:
“在我还小的时候,据说是有个立志做了鬼继续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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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的,怕后辈不认真完成这件事,就将自己的宝贝都分散开来,每年到他坟头认真去添香的,就能收到一样或几样宝贝作为报酬!
结果没有两年,这件事传了出来,被散修们知道了,为了抢这些东西,那些散修别提多积极了,当时这事在兖州内,还掀起过一阵寻宝热。”
仲慕说的眉飞色舞的,表情中生动的传达了他对于没凑上那场热闹的可惜之情,他咂了咂嘴又说:
“好像最后大半的宝贝都被散修给想方设法弄走了,那家后辈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实上香。
结果按照得的线索找去,每每都找了个空,后来反而生怒,认为祖宗失信,掀了坟后,就再没去上过香!”
“这都掀起这么大寻宝热潮,那家后辈怎么能不知道?”常乐觉得很是奇怪。仲慕双手一击,笑道:
“嗐!好笑的就在这里,寻宝潮居然被掺了大量寻到宝贝的假消息,在灵域上爆出来。
很多修士只是知道哪个修士大概在哪找着了宝贝,具体却不知,听我叔说,当时引得很多不明所以的修士跟着到处乱找,他也跟着捞着了点好处。
他还说那家修士好像也参与进去过,不过应该是发现大部分都是白忙活,很早就退出去,再就没关注这事儿了。”
常乐笑了起来:“这怕不是那些知道事儿的散修,怕人家本家找麻烦,因此搞出这个鬼主意来的?”
“我也是这样说呢,当时听了这个,我还跟我叔蹲院子里吵了半天都没个结果!”仲慕眉飞色舞的说起这件事,子斐却在这时晃了晃常乐的手,指着前边苔茗阁说:
“别聊这个了,到地方了。”仲慕被引走了精神,忙住了嘴,兴奋的奔到前头去:
“我先去点菜,咱们今儿上郁金那间雅间去吃,快来!”
没两下,仲慕就跑没影了,常乐则问子斐:“阿斐,你这是怎么了,聊的好好儿的,怎的忽然就越来越没了兴致?”
“没怎么。”子斐只这样简短说了一句,就抿唇不语了,常乐心下不由想到什么:
‘说来,虽然鬼界与妖界都在梁州以西的方向内,可这两处离得可不算近,也并不互通,亦不是寻常互有来往的,阿斐一向也不喜沉闷单调,怎么对鬼界的事这么熟?’
不过她看着子斐面上已略有两分郁色,又寻思着:‘若再接着刨根问底,他今日出来玩的心思怕是要一分不剩了。’
于是也不再说下去,而是一手抱着他的手臂,整个人都依在他身上,笑道:
“走了这么久,我也有点乏了,阿斐可得多费点力气才是。”
不等他说话,偏头靠在子斐肩上,又张口说了一连串想要吃的东西:
“上回尝过的那个招牌豆腐定是要再来些的,他们家用五行扁豆做的那个扁豆炒肉丝也必不可少,醉三鲜、还有三十年桃花酒酿做的千刀冰丝鸭汤也是极美的,嗯..还要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