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弟每年都会来起灵山修习一段时日,一来二去,有的混得个眼熟,也能叫上个名字,志趣相投的,更是情谊甚笃。
起灵山风景秀美,灵气充沛,是个僻静的好地方,最是适合修仙散人清净修炼。此山深处有一座太学阁,相传是几个散修结缘之地,得一高人教导,最后学有所成各自行走江湖,那之后的许多年内,原本如同一盘散沙,互不干涉的仙门百家形成了新的秩序,赫赫有名的仙门五大望族更是如日中天。
——而这五大家族的宗主正是当年拜于同一师的几位散修,正是这极巧妙的缘分,此后的多年,虽然那位高人早已羽化登仙,仙门各家仍旧有将自家适龄子女送去太学阁修习的惯例,有些门户较小的派别还会专门跟大家族套近乎,为的就是沾沾起灵山的仙气。
在太学阁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来历也都不一般,总之是百花齐放各有所长,一片欣欣向荣。阁内统分四院,分别为武院、文院、药院、艺院,由四位监院各自负责。
树绕啊绕,绕住了来人。人走啊走,走不出这迷谷。这诡异神奇的地理构造没少被前来修习的世家公子吐槽。
“你说这不是受罪吗?好端端的,非要在这深山老林搞个什么破太学阁,真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做。”
开口的这位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说话直快,嘴上虽然抱怨着,但脚步声却依旧欢脱而轻快,活像个明媚的小太阳,他身着白色锦衣,身前印有鎏金花纹,是太学阁学生的统一服饰。
走在他身旁的一位俊俏公子朗朗拆台道:“药院的监院是你父亲,我们都不来也没关系,你是绝对跑不了的。”
“我说林思玉,我只是不想和我家老爹扯嘴皮子,本公子这般大好的年华,当然要山川湖海四处游历,也不枉费这大好春光良辰美景,天天捣鼓那些药理干嘛,该记的我早就烂熟于心了,难不成还让我翻出花来。”
“海监院是想让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这样一位父亲,日夜教导,敦促学业,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呀。”姚安停稍稍落在他们两个身后几步,微笑着轻轻说道,看起来有些许腼腆。
这三人自幼相识,都对彼此知根知底。
“合该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骂的磨难都让我受了呗。”海泽恩薅了薅头发,苦恼道,“你俩倒是好,一个家里有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兄长,安心坐享其成逍遥自在,一个是天赋异禀,琴艺极佳,怎么会像我一样天天被教训。”
海泽恩看了看林思玉,又看了看姚安停,双手作揖,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林思玉插嘴道:“那还不是你自己活该,海叔叔也算是为了你操碎了心——再说了,你也就是叫得慌,真要你学了,挑灯夜读头悬梁锥刺股也不在话下,你在药院不都是横着走吗。”
海泽恩道:“哟,你倒还嘲讽上我来了是吧,真该叫宋监院和林伯父林伯母林大哥都来看看,他们的宝贝徒弟宝贝儿子宝贝弟弟,背后是什么德行——林思玉,你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表里不一枉为君子!”
林思玉实在是憋不住笑了,道:“怎么说到这里来了,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啊,我又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搞得跟我杀人放火了一样。”
“你就说——哎林思玉,你这人怎么痞里痞气的呢,我见你弹琴的时候挺月朗风清一潇潇公子的呀……”
“那是你眼瞎,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自己,不过我看姚安停倒是配得上温润如玉的称号。”
“那是,姚兄的琴艺为人作风我都是佩服的——话说过几天又是琴修比试,我赌半块儿石头,你俩肯定又是一个第一一个第二!”
姚安停是姚宗主在外新纳的姨娘生的孩子,听说这位姨娘虽然家境普通了些,但终究是清白姑娘,姿色不错,诗词歌赋也都会些。只可惜姚宗主生来就是一个浪子的性格,一肚子花花肠子却没人管教,百花丛中一点过,处处留痕处处不过心,时间长了也是喜新厌旧起来。
这位姨娘郁郁寡欢,得亏后来生下了姚安停,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之后便一门心思扑倒在孩子的教养上。如果说林思玉是潇潇君子,那姚安停就是温润公子,两人同为琴修,更是志趣相同,一下子出了两位此等世家公子,不失为一段佳话美谈!
林思玉笑着打趣道:“半块儿石头,你这赌约下得也真是有诚意,我一个万年老二也就罢了,你问问人家安停愿不愿意。”
海泽恩道,“哎呀,我也够有诚意的了,我父亲就是个大夫,又是个爱贴钱的大夫,有那么几个钱,不是买药材就是送人打水漂了,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没被饿死就是阿弥陀佛了。”
海泽恩想起什么事情,突然正经起来,“话说,你们知道最近长嶙生变不,死了好多人了已经。”
姚安停接过话茬,开口道:“略有耳闻,说是太阴一派的邪教又开始横生事端了,不过他们向来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不用太过在意。”
海泽恩义愤填膺道:“这太阴一派也真是爱折腾,天下都太太平平,百姓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好吗,非要整些不安来,刷存在感也不是这样搞的呀。”
姚安停道:“听说太阴一派是出生正统,只不过后来走火入魔,渐渐被仙门百家排斥开来,也难怪要争权夺利,不然哪里来的出路。”
海泽恩道:“那也是他们活该呀,好端端地为什么要修炼那些邪术,只要安分守己谁会赶尽杀绝。”
林思玉看着他俩人一脸认真的神情,补充道:“对于有些人来说,平庸是比恶名还要难以背负的东西,谁也没比谁高贵到哪里去,凭什么你可以指点江山百姓颂扬,我就要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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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屈膝为你铺路。”
海泽恩啧啧嘴:“唉,我也不太清楚,毕竟都是大人的事,我们还小着呢,这些糟心事不想也罢——不过我爹已经去长嶙了,昨天深更半夜走的,不过再急也急不成这样吧,我都怕他老人家身子骨受不了。”
“我看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爹在的时候没看见你们在一块儿说过几句好话,没过多久随便一个小问题就可以争辩起来,不在一起的时候,某人心里又挂念得不得了。”林思玉点评道。
海泽恩小声嘟囔了几句:“那可是我爹!谁会真的和自己亲爹过不去,我也就过过嘴皮子的瘾。”
海泽恩一出生就没了娘,他爹因为自己的发妻难产而死,而当时他正在外面就诊,连活着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心中一直很愧疚,独自一人拉扯海泽恩长大,对他的要求也接近严苛,海泽恩虽然面上不着调,但是也从来没怪过自己父亲,一大一小就这样过着。
姚安停解释道:“海大夫医者仁心,自然是急的,你放宽心,他自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是急,那么急都不忘给我甩几本医书来,我还在睡觉呢,哐当一下给我砸脑门上来了——不过你们知道他这次给我的书是啥不!”说罢,海泽恩便从宽袖中掏出来一本蓝色扉页的医术,书边已经有略卷的痕迹。
“《论邪气金方》啊这是!我真是要给他跪下来了,真当我是神童啊,你们知道有多艰涩难懂吗?再说这年头上哪里染邪气啊,有几个大夫钻研这个啊。”
此话说得不错,寻常大夫都是研究人体疑难杂症,可是事关邪气的病情,可就不是简单的望闻问切那样了。
林思玉和姚安停两人也略显震惊,海泽恩虽说天赋努力俱佳,但也不过十七的年纪,先不说这本书的内容复杂,他们一个两个的连邪气都还没有碰到过,多少也是有些拔苗助长了。
林思玉思忖片刻,道:“……这叫做技多不压身,有备无患嘛,你爹对你寄予厚望,万万莫要辜负了。”
“……”海泽恩板着脸,一副郁闷的样子,“诶对了,林思玉,你爹娘还有你哥去了没,听说这次五大家族的人都去了不少呢。”
“这还用问,肯定是去了的,但凡是碰上个偷盗抢劫的事他们都要马不停蹄赶过去,何况这都还死了人呢,只希望早点平息,民生多艰呀。”
姚安停沉思片刻,道:“这阵仗不小,不会真出什么事情吧?”
“别怕别怕,天塌下来还有大人顶着呢,太阴一派能有多大能耐,还怕他们不成,真当咱们仙门五大世家是吃素的呀。”海泽恩重新将《论邪气金方》整理好,收回袖口当中。
林思玉不言语,心里也觉得他说的没什么问题,想起来上次见面父母兄长还是专门来看梦生的,不自觉又开始惦记起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团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