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玉勉强将严梦生手上的伤看了个清楚,细细琢磨着什么东西才能造成这样的伤。那伤口不是普通利器所伤,里头似乎还有着许多淤血,有些地方已经有些发黑,和他原本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站起身子,在墨浪送来的那些瓶瓶罐罐中捣鼓了一阵,翻出来几个小瓶子,这些瓶子都长得差不多,他一个接着一个打开,总算找到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林思玉一边靠近严梦生准备给他上药,一边想起来海泽恩给他的那个古铜色小瓶子其实不是治疗跌打损伤的,里头是一些黑色小药丸,他不懂医术,不过想着应该是和严梦生的病有关系的,等他醒来问问他。
林思玉挽起严梦生的袖子,将药膏擦在他身上,这药膏的香味太浓,惹得林思玉皱了皱眉头。他帮严梦生将靴子取下来,严梦生下意识地拱了拱脚,林思玉看着他脚弯曲的姿势似乎有些不对,连忙将他的裤袜往上捋了捋。
林思玉心中一万个鼓点在敲,如果说他手上的伤是意外,那他脚上的伤是什么,这伤看着是陈年旧伤,肯定不是这几年的,所以他是干了什么事情搞成这样?
严梦生的脑袋轻轻移向内侧,林思玉半蹲在墙角,目光轻轻落在他的背影上,他死的这十年,对他自己来说没多大变化,但是肉眼可见地大家都发生了不小改变。严梦生长得高挑,身子躺在床上,脚不能完全地伸直,肌肉线条看起来紧绷有力,衬得一件普通红衣也极有风采。
林思玉觉得房间内有些热起来了,本来想去开开窗户透气,又怕严梦生睡在这里着凉,他上前微微将严梦生的头挪向枕头中央,严梦生嘴唇微动,好像在说些什么。林思玉将脑袋凑近一听,有些模糊听不清,身子却突然被严梦生抓住。
这次林思玉听清了他说什么,他说:“别走。”
林思玉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胸膛上,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可见,他头靠在严梦生下巴的位置,林思玉微微仰头,发现严梦生面色有些红晕,周生弥漫着一股浓香,他这才意识到什么不对来。
那个药膏根本不是啥活血化瘀的!
严梦生虽然昏昏沉沉,但不知道为什么力气依旧很大,双手钳制着林思玉,紧紧地将他按在自己怀里,林思玉挣扎一阵,又担心弄疼他,干脆作罢,像一只狐狸一样被人抱在怀里。
周身的暖意越来越盛,林思玉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慢慢变得沉重起来,这样下去不行,他犹豫了几秒,艰难抽出一只手,使劲地扣住严梦生的胳膊,应该是触碰到他的麻筋了,林思玉只觉得身上的力卸了几分,像悬在半空中的木偶终于有了落地的安全感,在那药膏气味的作用下,他似乎又是贪恋怀中的温暖,林思玉好不容易半起身子,看了看严梦生有些乱的发丝,仅仅是犹豫的那几秒,严梦生牵着他的那只手不自觉地用力,他摇摇晃晃地贴向林思玉,鬓发在林思玉的脖颈处蹭了蹭,最后感觉自己的唇边覆上一层凉意。
林思玉被这凉意彻底惊得清醒了,他猛地抽出身子,严梦生得手却没有泄劲,林思玉惊恐地跌坐在地上,衣摆不小心把身后的药瓶弄倒,整个人却毫无直觉。
严梦生因为林思玉的动作,脑袋重重地撞在床延上,闷哼一声,嘴角又溢出来几丝血迹。林思玉的一只手仿佛被什么灼烧着一样,热气一直弥漫上眼角,他恍惚了片刻,还是靠上前去,将严梦生半扶起来,重新给他擦拭了一下咳出的血。
严梦生这会儿好像已经有点清醒了,他晕晕乎乎地坐着,下巴靠在坐在床边的林思玉身上,整个人不住地抖动起来。
“我……我带你回家……”
林思玉的手捏着毛巾的一角,将毛巾叠成块儿敷在他的额头上,听闻此话动作一滞,他心中也烧着一团无名火,整个人都不太舒服,也不放心把严梦生交给别人,干脆自暴自弃般将他往自己身上紧了紧,免得又磕碰到哪里。
他细细看着严梦生的眼睫,低声地试探道:“你说带谁回家?”
“——林思玉。”
“为什么,突然说到带他回家?”
林思玉只是轻轻地一问,却不知道为何严梦生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他察觉到这事有些不对劲,连忙把他抱得更紧些:“没事没事,我在呢。”
严梦生这会儿不像清醒时看着像块儿坚硬的磐石了,浑身的刺都收起来,好像又回到小时候那个乖巧腼腆的小少年一样,林思玉的心登时就软了,但是想起来今天看到的一切,又有些后怕,担心他清醒后不跟自己说实话,还是打算趁着他迷迷糊糊套些话出来。
林思玉把严梦生的脸掰近了些,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如果这会儿严梦生还清醒着,大概的回答就是“我背着你做的事还少吗”或者“怎么可能呢”,林思玉现在才越发感觉到,严梦生其实也没变化多少,小时候和现在一样嘴硬,小时候的嘴硬是直接不说,说了也是挑些好听的说,长大后的嘴硬是说了还不如不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刀枪不入的样子,让所有人退避三舍。只可惜林思玉那时候也没有多大,哪里能那样洞察人心呢。
严梦生微微低着头,没有回答,却是自言自语起来,他声音很小,但是能明显地感觉到语气有些激动,像是在诉说巨大的不满和质疑:“我带他回来了……回来了……你们把他弄去哪里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回家。”
他说的话断断续续,像是在做噩梦一般,林思玉连表面上的平静都不想维持了,心里头砰砰直跳。
……
清晨的第一缕光亮柔柔地捋顺了睡意,严梦生睁开眼睛,头疼得有些发晕,他适应了好一阵,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是哪里?
他浑身酸痛,一侧过身子就看见林思玉的脸,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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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的手紧紧地握着他。林思玉睡得不深,严梦生一动他就醒了。
“你……好些了吗?”
严梦生看看他的表情,然后自然地把手放开:“没什么事。”
“这是你的房间?”
林思玉点点头,走到桌旁给他倒了一杯水。严梦生不好意思这么矫情,正欲起身,被林思玉一把按回去。
严梦生有些不知所措,林思玉盯着他看了两秒,问道:“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严梦生不知道他在问什么,胡乱拎了一个话口:“你说昨天晚上是吧,嗯说来话长,没算对时间,海泽恩给的药没带在身上,然后和花溪谷几个人谈些事情,忘记忌口了。”
林思玉一手撑在桌子上,侧对着看他,接着问下去:“那你说这客栈里有眼线又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这都是严家的家事,最多严西池可以过问一下,但严梦生还是一五一十地答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姐说的,总之小心一点就是了。”
听到这话林思玉的心稍微安下来一些,只要不是严西池针对他就行,他淡然道:“嗯,还有呢?”
严梦生轻轻“啊”了一声。还有啥?严梦生疑惑了一阵,把脑袋里仅存不多的东西翻来覆去回忆了一遍。
“严梦生,两个问题——”林思玉换了口气,继续道,“第一,你身上的伤哪里来的?”
这话问得有些歧义,不过林思玉也不想管那么多了。
严梦生的身子僵了僵,抿着嘴,好半天也没有说出半个字,林思玉操心了一个晚上,这会儿再好的耐性都没磨没了,上前打算挽起严梦生的袖子,给他好好展示一下物证。
严梦生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他拉走了,细细密密的伤痕看起来有些骇人,严梦生抬抬眼看了看他的表情,好像松了一口气:“哦,这个呀,小时候的了,没和你说过。”
林思玉眯着眼打量着他:“那你说说看。”
林思玉以为他打算玩笑着糊弄过去,没想到难得见他一本正经地给自己解释道:“你还记得诡刹楼吗?”
林思玉点点头,的确有些印象,好像是听谁提到过诡刹楼被严家前宗主一锅给端了。
严梦生继续道:“我十多岁的时候贪玩,卖了草药后在山里边溜达了好久,然后碰上诡刹楼的人,他们看我年纪轻轻,但是根骨不错,就把我抓回去培养成死士。这些伤是他们从幽梧那边搞来的什么斗虫,反正是个难缠的玩意儿,后面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杀一个乡绅,我当时觉得这种作恶多端的人杀了也就杀了,我原本计划着杀完人就溜走带着我母亲远走高飞,事实证明我溜走了,但是那个乡绅的手下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的母亲,把她杀死了,我母亲不是病死的,是被他们杀死的。”
林思玉看着他,喉咙滚动了一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