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孟莘抬头一看,只见几个穿蓝衣的外门弟子站在不远处的高地,抱着胳膊睥睨着她,其中有几人相当眼熟,就是昨日在丹墀被祝雁灵处罚的对象。

    约莫是把仇记在了她身上,来找她的不痛快了。

    孟莘看过了门规,知道光天化日这群弟子不可能出手伤到自己,因此并不慌张,就纯当看多口相声给自己解闷了。

    她敷衍地点点头:“嗯嗯,是我,有什么话快点说。”

    几位来找茬的师兄师姐:“......”

    她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今天刺激不到她,反而自己被刺激到了呢?

    几人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只用言语是伤不到她了,面面相觑间,眼珠子一转,便又想出来了新损招。

    他们干脆抛下孟莘,转向了新弟子们,脸上笑眯眯,语气里却有种隐晦的威胁:“诸位师弟师妹们,你们可看好了,这就是那个诋毁峰主名誉、害前辈受罚的梁如安,哦不,现在叫孟莘是吧?外门的师兄师姐们,可是对孟师妹的到来欢迎备至呢。”

    那几个原想和孟莘同住的三星小弟子,犹豫了一下,便退回了人群里,其他人也都不安地戒备着孟莘。

    他们都新入门,并不知晓原委,也不关心原委,但他们人微言轻地位低下,又哪里敢和孟莘交好,去惹得师兄师姐们不痛快呢?

    孟莘无聊地都快打哈欠了,这群人段位好低,这都多大岁数了,还搞煽动孤立这一套。

    偏偏师兄师姐们乐此不疲,挑衅地看着孟莘:“怎么办孟师妹,第一天入门就招同门讨厌了呢?”

    还能怎么样,就她的特殊情况,她倒是乐得一个人住啊。

    孟莘真想给他们翻个白眼,打算象征性敷衍几句,赶紧把这群毫无水平的相声演员送走,“嗯嗯,对对,既然大家都不喜欢我,那看来我只好、被迫、可怜地一个人住了呢。”

    师兄师姐:“......”

    糟了,本来想孤立她,怎么感觉奖励到她了呢?

    大家被孟莘这做作的茶气纷纷熏到没眼看。

    “谁说没有人?”却有人拖着重剑排众而出,瓷娃娃般精致的脸上是忍无可忍的气愤,彭笑寒怒视众人,用小巧的身躯把孟莘挡在身后,“你别怕,我和你一起住!”

    众人:“......”

    这孩子是完全不会读空气吗?看不出孟莘其实在暗爽吗?

    “哎呀哎呀,怎么冒出来这么一个憨货抢我的戏?看来我们六星确实是惺惺相惜啊,”许子墨摇摇头,笑着走到孟莘身边,眨了下眼,“虽然我没法跟你一起住,不过我们昨天就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孟莘看着一左一右站在自己身边的彭笑寒和许子墨,无端想起上辈子她只跟殷如是勉强算半个朋友,却还在最后被背刺,怔忡间她轻声喃喃:“这一出,我也从没想过啊。”

    这下,情形顿时完全不同了,本届唯二的两位六星,早已预定会成为宗门中流砥柱,竟然都选择站孟莘?

    师兄师姐们忍不住出言提醒:“彭师妹、许师弟,你们可想清楚,她诋毁的可是三峰主梁峰清,等有朝一日梁师叔出关,进阶渡劫期,难道你们要为了她一个区区三星,得罪未来的渡劫期高手吗?”

    许子墨圆滑一笑:“我想既然大家都说梁峰清师叔为人正派,那想来不会跟我们这些小辈计较。”

    彭笑寒则直接多了,她微抬下巴,不掩傲气,“我辈修士,难道需要仰人鼻息来修炼吗?不过是渡劫期,难道我就晋不了吗?”

    那可是渡劫期,目前已知的最高境界,在她嘴里竟然落得个“不过”二字?

    可众人敢嘲笑她吗?自然不敢,那可是六星,是天下最有希望进阶渡劫的一批人。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孟莘交好,她一个三星究竟凭什么?

    师兄师姐们恨得牙痒痒,却只能丢下一句狠话愤愤离开,“孟莘,你别高兴太早!他二人天赋异禀早晚飞升高阶,而你一个区区三星,一辈子就是外门打杂弟子,进不了内门!我们走着瞧!”

    带头的前辈走了,小弟子们翻不出风浪,纷纷作鸟兽散。

    彭笑寒这才松下肩膀,转头查看孟莘情况,“这群人真是势利,你没被吓到吧?”

    许子墨倒是笑,“昨天她都敢挑衅筑基期修士对她动手,今天这场面,能吓到她什么?”

    孟莘当然不惧今天的事情,但这两人雪中送炭的心意却是真的熨帖,她收敛起脸上不正经的散漫,诚心诚意地对他们两拱手行了一礼,“多谢你们。”

    “没什么好谢的,”彭笑寒厌烦地看了一眼其他弟子,“我也不想跟势利鬼住在一起。”

    “而且别听他们瞎说什么一辈子都是外门,从昨天起我就觉得你胆色很不寻常,我赌你绝对进内门,”许子墨朝她竖了下大拇指,又补充道:“咱们三一起进内门。”

    *

    宿舍内衣柜、桌子、床铺各两套,倒没什么特别,但孟莘特意走到窗边,打开窗棂探出身往外看了看。

    他们的屋子在最边缘,靠树林最近,一棵高大的槐树把窗子完全覆盖在了阴影里,白天尚且有些阴暗,晚上恐怕一丝月光也透不过来了。

    “孟莘,待会还要去讲堂听课,你在看什么?”彭笑寒叫她。

    “这就来,”孟莘直起腰,笑了下,“只不过觉得这窗外风景,应该有人会喜欢。”

    彭笑寒侧过身往孟莘身后一看,窗外只有幽静的森林和斑驳的树影,她实在不明白这景色好在哪里,不过还是谨慎决定赞同自己的舍友,“嗯......是挺好看的。”

    两人换上沧溟派统一的蓝色衣裙,互相打量一下,都觉得有点违和。

    彭笑寒指着孟莘眉间的红痣,“这蓝色和你的痣不是很相配。”

    孟莘摸了摸鼻子,委婉道:“这个蓝色对你来说好像也有点过于成熟了。”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结伴就出发前往讲堂了。

    相差一个头高的两位少女,已经毫不避讳地勾起了彼此胳膊,远远得还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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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孟莘安慰彭笑寒的声音。

    “没事,你可是六星识海的小天才,等你进内门,以后想穿什么穿什么。”

    谁也没察觉,在这批新弟子走远后,从树林里闪出四道黑影,阴恻恻地盯着孟莘的背影。

    这四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除了被祝雁灵罚去禁闭室的范济,其他害死梁如安的人悉数到场,瘦子拍板:“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她住哪了,为免夜长梦多,我们今晚就动手。”

    “可是,”矮个子犹豫道:“蒋师兄,和她同一间房的人可是个六星啊,如果贸然动手,被那六星发现,我们难道要连六星一起灭口吗?”

    “是啊,六星识海的弟子出事,只怕薛长老要扒了我们的皮。”胖子跟着打退堂鼓,“说不定是我们那天看错了,那个梁如安根本没死!”

    呵,瘦子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真是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那天要不是这几个废物内讧,哪能让那女人轻易逃脱,甚至还落了水?今日遇到一点困难,又着急退缩,怎么不想想,放着孟莘不管,她找到了依凭,能放得过他们?

    然而瘦子面上仍旧不得不维持体面,他从芥子囊中掏出一支香,笑呵呵对其他人介绍:“这是我从丹峰买来的迷香,对筑基期以下的人,只要不到十息,就可以让对方睡死过去,那个六星天赋再强又如何,现阶段照样只是个没筑基的凡人罢了。”

    “这香得要一百灵石吧。”一直没吭声的高个子咂舌道。

    瘦子肉痛地点了点头,本还想着让其他人分摊一些,然而高个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直接火冒三丈。

    “有这种好东西,你昨天怎么不拿出来?早拿出来,我们昨天就成事了,哪生得出这么多波折?”高个子埋怨道。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瘦子再也忍不住,直接扑过去,和高个扭打在了一起。

    矮个和胖子连忙劝架,争论许久,最后四人气喘吁吁又面色不善地约定好,今晚丑时就动手。

    *

    外门讲堂内,众弟子都领到了自己的书简,乖乖在位置上坐下。

    一位鹤发老者慢悠悠走进来,捏着长须开始了外门课程:“老夫薛和泰,是外门的掌事长老,往后在外门,你们的经法课都由我来教授,今日你们方才入门,我也不讲那些高深的学问,只同你们讲一讲我们的历史。”

    孟莘就坐在最后一排靠墙的角落,闻言立刻把讲史的那本书塞到了最下面,开始翻找其他书目。

    “......却说人、妖、魔三分天下以后,我人族五境各选最德高望重的宗门来轮流镇守魔域,东境自然就是我们沧溟派,由三峰主梁峰清值守三十年,而南境不灭谷、西境万象宗、北境归一府、天京鉴天楼则只值守了不到......”

    找到了!孟莘眼睛一亮,打开了那本《修真界符咒入门指南》。

    她既然进了沧溟派,范济和他的党羽想必马上就会动手,只等她落单或是夜深人静的时刻,也就是说,她必须尽可能快的,让自己拥有保命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