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夜晚的紫竹林漆黑无光,但对此时林中的两人,却是毫无区别。

    一个是只有张嘴的纸人,另一个是蒙着眼睛的沈修然。

    那纸人蹦蹦跳跳从竹子上揭下孟莘留的符纸,兴高采烈地捧到自家主人面前,“公子公子,你留下的符纸被人拿走了,换了一页新的,你看,是不是那位高人留给你的?”

    沈修然微怔,似乎是没想到对方还会留信给他。

    他接过,手指摸上铭文,片刻后轻声赞道:“应当是,这符法虽不深奥,但却是我平生仅见,除了那位高人还能有谁呢?”

    “公子公子,这是那位高人留给你的对局吗?”

    “不,这只是一道铭文。”

    纸人纳闷:“那留下这道铭文是什么意思?”

    沈修然摇摇头,想不出答案,“不过想来,至少对我们并无恶意,只是,这人的身份却更加扑朔迷离了。”

    他略一思索,挥笔书就一道新的符法,留在那棵细竹上。

    小纸人虽灵智懵懂,但唯独这道符文,却是万万不会认错的,“公子,你怎么能把它画下来?!!”

    沈修然微微一笑,“略作试探而已,如果这人是沧溟派的核心人士,那想必沧溟派马上就会有动静,如果不是,又正巧能解开这道符文,那我们现在碰到的问题,岂不是有人可以解了?”

    这时的沈修然万万想不到,他口中的高人,正是因为被他惊到,已经打算再也不来紫竹林了。

    *

    月明星稀,沧溟山的校场上却还有几个刻苦的身影。

    “看剑!”一位少年飞身刺向对面的少女,少女并未躲避,而是持剑迎上,剑身轻旋,将少年的剑势化解于无形。

    少年大惊,疾步就要后躲,却被少女先一步刺中了胸膛。

    少年呆了呆,气得把剑一扔,“不带这样的!现在我怎么连你都打不过了!”

    这少年正是许子墨,而对面那刺中他的少女轻轻一笑:“我不得不说,你确实没什么战斗的天赋,只论剑法,现在连我都能赢你了。”

    少女擦去额头汗珠,沧溟派的蓝色衣裙勾勒出她瘦削的线条,但看上去并不孱弱,反而透出一种韧劲。

    这少女并非剑术卓绝的彭笑寒,而是被认为是本届最废物外门弟子的孟莘。

    从她解开四星以后,孟莘便开始了没日没夜的修炼。

    半个月过去,她的修为算得上突飞猛进,现在已经到了炼气九级,灵力淬炼外加好好吃饭补足了身体的亏空,她的身体素质显著拔高,在战斗中也体现了出来。

    只要许子墨不拿他筑基七级的实力来压制,她甚至已经能打赢许子墨了。

    看完两人的对战,彭笑寒思索片刻,拿起木剑走过来,“我们两来比一场。”

    孟莘目光凝重地看着她,这些天她和彭笑寒一直都是以攻守互换的方式练习,今天终于要开始实打实的来一场了。

    “好。”孟莘长呼出一口气,“我也想知道面对你会是什么结果。”

    原本颓唐坐在地上的许子墨立刻精神起来,一骨碌站起,“好好好,我来做裁判,以一炷香为限,开始!”

    这次率先攻过去的是孟莘,她知道筑基七级的彭笑寒速度十分恐怖,绝不能让彭笑寒抢占先机。

    以攻代守,她凝神注意着彭笑寒的动作,抓住了彭笑寒面门的空隙,刺了过去。

    彭笑寒则是以不变应万变,看孟莘攻来,侧身格挡,那个空隙被她轻易遮掩,甚至把孟莘困在了自己的剑风下,“你的剑太直接了,只要比你快的人都能化解!”

    然而被困住的孟莘眼里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闪过一丝笑意:“谁说我出的就是那一剑了?”

    只见她手中木剑一抛,矮身从彭笑寒剑下闪过,趁彭笑寒一愣的功夫,钻到彭笑寒背后,左手堪堪接住下坠的木剑,非但躲过了彭笑寒的剑风,并且左手持剑立刻砍向彭笑寒身后的空隙。

    场外的裁判许子墨顿时眼前一亮,很带个人恩怨地呐喊:“孟莘上啊!让彭笑寒见识见识我们也能翻身做主人啊!”

    然而彭笑寒何许人也,当即察觉了孟莘意图,右腿猛向后踢,将孟莘的剑踢开。

    “好吧,是没那么容易得手,”虽然失败,但孟莘也并不懊恼,立刻又攻了过去。

    两人交缠了数十回合,到一炷香结束,孟莘仍旧没有打到彭笑寒一下。

    “唉,看来我还差得很远。”孟莘苦笑,她知道彭笑寒在比试时是完全收着自己筑基七级的灵压的,可惜她还是打得很艰难。

    但彭笑寒却面色凝重:“如果你想一个月就赶上来,那也太小瞧剑道了,况且我们修为有差距,我的速度必然更快。而且现在你的身法和剑术,已经和一个月前不可同日而语,我应付你的攻击并不轻松。”

    “筑基级的速度吗......”孟莘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别挑三拣四了,你能和彭笑寒打成这样已经够好了,”许子墨酸了,他只能被彭笑寒吊起来打。

    “是啊,同样是一个月,你们两差距是不是太大了点,”彭笑寒无奈地看着许子墨,“上来,我们再练一会,过两天就要去魔兽森林了。”

    孟莘收剑到场下,在他们两人对练时,自己则抓紧空隙吸收灵力。

    四星识海外加精神力,她半个月连跨三级,已经算得上很惊人的进步了,但离筑基却总差一点。

    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能筑基,她在炼气九级可已经好几天了。

    次日一早,孟莘照常来到讲堂,但是薛长老却并没有讲课。

    “后日便是内门考核,今明两天你们不必再来上课了,好好修整一番,我也很期待,你们这一批弟子中,究竟有几个人能进入内门哪。”薛长老含笑道。

    内门考核面向的是外门全部弟子,很多人早就已经修炼多年,而刚入门的小弟子们只修炼了一个月,往往只是走个过场,只等来年。

    不过,今年有两位六星和两位五星在,这一届或许要在内门考核中大放异彩了。

    大多数弟子都神情黯然,他们也知道,虽然大家同期入门,但恐怕几天以后,就要分道扬镳了。

    杜雨兰和杜景辉姐弟财大气粗,起身邀请众人,“大家同门一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已经在山下的青州城订了酒楼,还请大家赏光,也全一下我们的同门之谊。”

    听他们的口吻,好像内门弟子的名额已经收入囊中一样。

    不过他们已经筑基二级,众人也只能苦笑,这种修为怎么可能考不进去呢?

    最后几乎所有人都答应了下来,免费的酒席没必要推辞,更何况未来两个内门弟子的人脉,也是很有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引力的。

    没有搭腔的,自然就是孟莘三人。

    杜雨兰和杜景辉没再邀请彭笑寒许子墨,这两人跟孟莘穿一条裤子,何必自讨没趣?

    反正内门考核时见真章,这三人后天就得分开。

    杜雨兰和杜景辉冷冷瞥了孟莘一眼,引着浩浩荡荡的人群走了。

    讲堂里只剩下孟莘三人。

    许子墨兴冲冲跑过来,“怎么样,咱们三也下山去玩吧!”

    到底是十五岁的少年人,连一向刻苦的彭笑寒也动摇了,她犹豫着问孟莘:“你去吗?”

    孟莘失笑,她戏谑地看着两人:“我说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我才炼气九级啊炼气九级,照这样我后天甚至没有参加考核的资格,我像是有空去玩的样子吗?”

    彭许二人一呆。

    他们天天跟孟莘厮混在一起,这家伙剑法进步飞快,符法深不可测,修为也日渐增进,导致他们两虽然理智上知道,但实际上经常会忽略。

    这家伙原来还没筑基啊!

    彭笑寒当机立断,“那我也不去了,今晚我还是练剑。”

    许子墨惋惜地摇摇头,“那等考核完咱们再去玩吧,反正也就几天。”

    这两人倒是一副完全不担心她会筑不了基的样子,孟莘笑着摇摇头,告别了两人,找了一个僻静又灵力充裕的地方修炼。

    虽然内门考核重中之重,但是,当下孟莘最紧迫的威胁,是范济。

    如果没记错,他今天就该从戒律堂出来了。

    *

    范济踏出戒律堂,看着沧溟山的山水,竟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范毅前来接他,从他毫不掩饰的气息里察觉到他修为有突破,惊喜道:“你这些日子在里面真的没有荒废时光,竟已经突破筑基二级了?”

    范济点点头,自从得知高矮胖瘦四人的死讯,他就开始专心修行,竟比以前修炼的速度都更快一些。

    “以你的修为,后日的入门考核,你必能进入内门,我会替你打点关系,让你也进入戒律堂,往后你我二人兄弟照应,在沧溟派倒也没什么可以畏惧的人了。”

    范济以前总求着表哥把自己拉进戒律堂,今天却没什么反应。

    他一个月前还是被师弟们吹捧的、内门有关系的、今年必能考入内门的师兄,一个月后,那些师弟们都已经死绝了,而考入内门、进入戒律堂也不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梁如安!

    他眼中狠辣神色一闪而逝,他非得宰了梁如安不可!

    “表哥,我当时跟你说的梁如安,你有去查过吗?”他急急问。

    范毅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怎么表弟还在关注那个人?不过是一个区区炼气六级的小弟子,何必将精力浪费在她身上。

    他冷淡道:“查过,她并没有嫌疑,你也不要再盯着她不放了,那个案子已经以意外结案了。”

    范济有些惊讶,却没有再反驳。

    戒律堂查不了就查不了吧,正好他亲自动手,以他筑基二级的实力,还能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梁如安?

    范毅一看表弟的神色,就知道他并没有放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表弟虽品行顽劣,但是感情却是在的,算了,由表弟去吧。

    反正,不管出什么事,他都兜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