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
清瘦的青年窝在床榻上,眼角带着未褪去的红意。
但这已经是身上所有痕迹里最为浅淡的颜色。
一根触手绕在他的脖颈上,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势和霸道。
即使是已经盖满了乱七八糟的“印章”,依旧不足以表达那浓烈的占有欲。
陆禾睡得很沉。
或者叫半昏迷更为合适。
五根触手缠着他不放,吸盘经过的每一处,都变得十分干爽,也算间接地给他清洁了一下。
触碰到有些肿或是破皮的地方时,睡梦里的青年会轻轻颤动一下。
非常有意思。
“祂”凝视着自己睡着的所有物,十分有兴味地一一尝试起来。
半晌,“祂”的动作一顿。
静谧而泛着血腥味的屋内响起一阵“嗬嗬”的声响,很快,空气里弥漫着的血雾都向床上那个黑紫色的身影席卷而去。
触手迅速收缩,原本形状清晰的五根腕足卷在一起,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揉捏成了一团。
五根触手,两根延长,两根稍微缩短,中间则变得偏圆……
深紫色的韧性皮肤逐渐被血红所覆盖,若是保持一定距离看去,就能发现,此刻的“祂”,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血人逐渐地拥有了意识。
祂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又扫视了一遍身体。
头微微抬起,空洞而鲜红一片的眼眶,转向了床上的身影。
祂微微俯下身,脖子扭出一个诡异的角度,明明是站在陆禾身后,脸却从前方伸来。
一根细长而分叉的舌头从未完全成型的口腔里伸出,尖端轻轻地触碰到青年颈侧被吸盘刺破,此时已经半凝固的血孔。
舌尖轻轻地舐了一下。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愉悦的欢呼。
直勾勾地盯着睡着的青年,无声地看了许久。
祂张了张嘴。
“我的…”
“我的……”
“我的陆禾……”
*
眼前一阵光怪陆离。
是梦吗?
不知道……陆禾已经没有力气去想。
他浑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像生产了过多的乳酸,脚步都有些虚浮。
周围是一片原始森林,富氧的环境造就了高大的树木,热雾弥漫,抬头尽是浓密而又宽大的树冠,几乎看不见外面的太阳。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禾突然想。
但他没有想很久,因为他很快就注意到自己身后走过的丛林,正在被一片逐渐蔓延的黑暗所吞噬。
说是黑暗,但是不纯粹。
他依稀可以从那团黑雾一样的物质里,看到一些细碎的星星点点。
像是太空里的一角,看似虚无,但却有无数大小星球,带着神秘而又诡异的绚丽。
但热带雨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陆禾无暇多想,因为那团黑雾正以很快的速度往他这边追来。
他跑了起来。
但大腿太酸,尤其是关节,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一样,没有力气,又有些麻。
陆禾的速度很快慢了下来。
他绊到了一根藤条。
重心失衡,整个人向前摔去,陆禾用力闭上眼睛,但身体却被一股力道托住。
他意外地睁开眼,看到自己的腰跟手臂上绑着几根藤蔓,像是从头顶那棵树上垂落下来的。
只是没等陆禾松一口气,藤蔓上的力道猛地收紧。
陆禾啊了一声,整个人被往半空中提。
他蹬着手脚想要逃离,但全是徒劳无功,他像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被渐渐吞没在牢笼之中……
就在这时,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腰。
陆禾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去,发现那双手有些熟悉:蜜色的肌肤,布满有力的青筋,肌肉线条饱满漂亮。
他在之前的梦里见过。
当时这双手也是掐着他的腰,不过场景是在浴室……
但这一次,这双手沾满了鲜血。
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陆禾终于看清了手的来处——那团追着他不放的黑雾。
修长有力的手臂从后搂住了陆禾,蜜色的胳膊和雪白纤细的腰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禾听见耳畔有人在说什么,但模模糊糊的听不太清楚。
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猩红的血目。
也听见了那话语低沉的内容。
“我的……”
“你是我的…陆禾……”
陆禾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直接跳出来。
后背泛起一阵寒意,但是却没有出冷汗。
陆禾舔了舔唇,反应过来:不是他情绪波动不够大,而是因为自己身体的水分流失有点太多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抑制不住地嘶了一声。
脖子被勒得好疼。
陆禾觉得这次的痕迹应该比之前都要严重。
不仅是脖颈,只要是触手触碰过的地方,几乎都是一阵酸胀无力的发麻感,不知道是被触手勒的,还是因为神经性毒素的余留影响。
哦不对。
除了某处……
陆禾的耳朵瞬间爬满了红云,他都不用掀开身上的被子,相反还把被角掖严实了一点。
但尽管如此,从被子下半截露出来的小腿,依旧布满了艳丽的痕迹。
但那片区域已经是被触碰得最少的地方了。
其他的地方陆禾都不敢想。
回忆起昨晚的情景,陆禾现在脊骨都有些发软。
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意识涣散的沉沦,整个人像是被丢在一艘小船上,身处滚烫的海水,每一阵风都能把他掀翻,每一道波涛都能把他的皮肤烫出一片绯色的红。
甚至到了最后,陆禾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阀门坏掉的水龙头。
他已经分不清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了。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似乎比他自己解决的时候,要舒服很多……
陆禾整个人滑进被窝里,有些无所适从。
他一直以为“祂”对他只有纯粹的食欲,但昨天晚上……
不对,祂好像全部吃掉了。
陆禾脸一红,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也是啊,那也是液体。
应该是在祂食谱里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
将脸埋在脑袋里,陆禾听见了自己胸膛里的咚咚声。
他耐心等到失去节律的心跳逐渐平复。
四周的尸骨、血肉之类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干净,陆禾也不知道那些东西都去了哪里。
但他也不敢问。
陆禾小心翼翼地起床洗漱,正当他控制着自己发软的手脚,带着光脑走到宿舍门口。
一直没有动静的触手毫无征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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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上了他的腰。
陆禾以为“祂”没醒。
但实则,“祂”只是在旁边冷冷地观察着自己的所有物。
陆禾听到了一声轻到他怀疑是否是自己错觉的冷笑声。
直到那低沉的声音响起,让他确信自己的听觉并没有出现问题。
“还是…太放任你……”
陆禾听见“祂”说。
居然还有力气逃跑。
陆禾想要解释一句自己不是想逃,只是想换个地方冷静一下。
但所有的申辩,都被缠绕到脸上的触手彻底封缄。
陆禾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只知道最后,自己又晕了过去。
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但身体却愈发缺水了。
*
陆禾是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吵醒的。
敲门声越来越大,他的五感还没有完全恢复,以至于听得模模糊糊,但大概能明白有人在叫他。
他像一条涸泽之鱼,拖着疲倦的身体到了门边。
开门看清来客时,陆禾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连同后背,都跟着紧绷起来。
“有什么事吗?”陆禾开口,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嘶哑。
他吞咽了一下,看向来人。
“同学你好。”之前张朗死的时候来办案的警官小哥朝陆禾点了点头,手里拿着自己的警官证。
陆禾半张脸掩藏在门后的阴影里。
他警惕地看着门外的来人,又问了一遍:“有什么事吗……”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将陆禾的话打断。
“陆学长,终于找到你了!”
熟悉的声音让陆禾紧绷的神经一松,他偏头看了一眼,才看到警官小哥身边站着的姜荷,还有她的小姐妹。
“陆学长,你失踪好几天,发消息也没回,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哦,我没事。”
陆禾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姜荷的下一句话,让他才往下落了点的心脏,又一次提回了嗓子眼。
“而且朱港明也不见了,陆学长你有看到他吗?”
陆禾轻轻呃了一声。
他正犹豫着,就听警官小哥很敏锐地问了一句:“同学,方便问一下你这两天的去向吗?”
陆禾注意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脖子,他下意识地拢了拢领口。
“我……这两天有点过敏。”他咳嗽了两声,但并不是装的,而是嗓子太干了,“吃了过敏药犯困,一直在家睡着。”
警官小哥闻言,才将目光缓缓从陆禾脖颈露出来的一些痕迹上移开。
原来是过敏。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被掐的。
心中在思考陆禾是否跟人发生了斗殴事件。
“是这样的,陆同学。”警官小哥说,“我这次接到报案过来,除了确定一下你的安全,也需要你配合我们警方进行一些调查。”
陆禾一凛,果不其然,警官小哥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彻底沉落到了谷底。
“经过我们的调查,从上个月18号到今天,总共不到三周的时间里,张朗、张朗的母亲、他母亲聘请的私家侦探、你们学校的杜景恒同学、以及一对中年夫妇,都在先后失踪甚至死亡。”
“而你是他们交际网里共同的存在。”警官小哥收起手里的办案本,目光灼灼地审视着陆禾,“我想请问一下,你对他们的意外,有什么了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