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这边离宴会中心有些远,几乎没人来访,周意映默默听着,也没阻止,倒叫叶一禾疑惑地望着,好像在问为何不出去制止。
可她还是不动,待两人聊得差不多了,周意映才出现在她们后面出声提醒,“以后背后说人坏话也小点声,我都听见了。”
那两个人被突然出现了声音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发现是周意映更是害怕,吓得脸色苍白,皆瑟瑟发抖地跪了下来,还挺姐妹情深,求饶时还不忘替对方求情。
“宫规深严,议论皇室也不怕掉脑袋,今天姑姑心情好,我也不想恼了她兴致,你们就在这跪半个时辰吧,好好想想,别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两人早就因为周意映的话而吓得额头直冒冷汗了,连连答‘是’,规规矩矩跪在那里,也是碰巧有个草丛挡着也不引人注目。
这边刚处理完和叶一禾回到热闹处,就见到柳墨梅的贴身宫女翠萍在周围张望,瞧见她时走了过来。
朝她行礼,道:“郡主,娘娘唤你过去。”
每次宴会她都逃不掉和自家姑姑聊天的流程,几乎天天见了也不知有什么可聊的。
周意映也没再多言,和叶一禾打了声招呼就去柳墨梅那边见如此,叶一禾自觉去往一旁品茶。
这次宴会安排在御花园,柳墨梅正坐在亭中,荣家小姐还在一旁站在,今阳光明媚,有一道正好照在荣家小姐的脸庞,看起来像镀了一层金光,显得异常柔和。
“你这丫头跑去了?怎么,不想见姑姑不成?”
见到周意映的一瞬间柳墨梅就开始埋怨起来,但手还是伸了过去想要将她拉到旁边坐。
“我和一禾在闲聊呢,这不是看见姑姑另有新欢了嘛。”
她挤眉弄眼地看着柳墨梅,娇嗔道,黏黏糊糊的,好似撒娇,柳墨梅被她一声给逗笑了,轻指了一下她的眉心。
“净胡说八道,这是荣慧,荣巽的妹妹。”柳墨梅笑着瞪了眼她,拍了拍她的手,给她介绍。
周意映一脸得意,冲荣家小姐笑了笑,“我知道,我可是老远就看见了您的笑容,想来这位荣小姐嘴巴比我还甜,才能哄得看到我直皱眉头的皇后娘娘笑出来。”
“臣女惶恐,哪里比得上郡主。”
荣家小姐听罢慌张地跪了下来,神色惊慌不像作假,倒把周意映整一愣,有些迷茫,她蛮横的名声虽然在外,但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啊。
“定是你在外胡作非为的名声把人家吓到了,之前还是人家安言呢,你看看自己,多和你兄长学学。”
柳墨梅示意翠萍将荣家小姐扶起,虽说是责怪周意映的话但没有丝毫责备的语气,反而有些宠溺。
周意映自然知道口中的兄长指的是太子周容钰,当即撇了嘴,嘟嚷着:“您怎么能把我和钰兄长比,他是太子我只是一个小小郡主,他成天和那些达官显贵打交道自然是好脾气,我也不需要,自然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那也要学,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嫁得出去。”
柳墨梅叹了口气,瞧上去有些疲态,好像真的在为侄女的未来做打算。
可某人却不领情,一脸无所谓,“我才不担心。”
她本意想的是以后不嫁人,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默默听着的荣家小姐将手中帕子捏紧了下,很快恢复原状。
“好了好了,我的好姑姑,你就在这和荣小姐好好聊吧,我肚子饿了,去找点吃的。”
说罢就急匆匆地离去,留下摇头的柳墨梅,和一直低着头的荣家小姐。
“真是被宠坏了。”
为了防止柳墨梅聊到一半再把她唤去,周意映偷偷摸摸往另一处躲去。路上还适当地揉了揉笑僵的脸,在姑姑面前装乖还是有点耗精力了,不过那荣家小姐还真是野心不小。
但很快她就闲不下来了,这一路上要是碰到一两个其他人也很正常,不过这个人是周安言就不正常了。
周意映先前刚想着她会不会被抓回来,现在就看见了,她今日穿着朴素,木着张脸,立在角落里,好像在看向哪里。
脚步声大概惊扰了她,她瞥头看见周意映时那阴翳的眼神让人心惊。
靠近过去才发现,是两个夫人在谈话,真是巧了,这皇宫是什么闲聊之地吗?个个躲着人议论皇室。
不过这两个人周意映倒是认识一个,好巧不巧是付尚书的夫人。
只见那年长的妇人小声询问旁边的华贵妇人,“听说你女儿和三公主走得挺近的?”
“好歹是皇家不给点面子岂不是藐视皇上。”
华贵妇人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可奈何,好像也很无奈。
“也就占一个名声,贵妃身体不好又不得宠,若非……”
华贵妇人连忙打断另一个妇人的话,还往周围瞧了瞧,见无人才松了一口气,“姐姐可甚言啊,有些人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我是为你着想,现在皇上赐婚荣家,摆明了是对三公主生了厌,你家那丫头两耳不闻窗外事,若被殃及到岂不无辜?”
“姐姐说得也是,改日我就让川儿带着他妹妹离京游玩些日子,到时候尘埃落定也不伤感情。”
再远些,她就听不见了,两位夫人已经远去,她也瞧见周安言收回了目光,与她的眼睛对上,还有来不及掩饰的恨意。
大概是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周安言带着几分不耐烦,“你要是来笑话我的就笑吧。”
可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周意映好像根本没放在眼里,这些小孩子才在意的把戏她也只当成笑话罢了。
这明显让周安言很不满意,“你看不起我吗?”
“我以为你知道?”论气周安言,她周意映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脸,不过她不在乎就是了。
两人气氛正是紧张时,一道悠闲的声音出现。
“让我看看这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昭阳郡主和三公主啊,听闻皇嫂在御花园办宴你们二人怎么在此处闲聊?”
这语调一听就是瑾王周亦朝,周亦朝穿着朝服,大概是去见了太宣帝,那双瑞凤眼笑眯眯地盯着两人,好像一只偷腥的猫。
他最近可闲得要命,哪哪都能有他的身影,不过周安言其实同他并不熟悉,所以脸色看起来有些僵硬。
“怎么,还不许我再逛逛了,我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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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堂堂瑾王也开始管这个了?”
可被他用辈分占了便宜的周意映还没忘记之前酒楼的事,眼中的嫌弃显然易见。
“怎么生气了?小小年纪这么容易生气,小心以后一脸皱纹。”周亦朝朝她恐吓道,眼里尽是戏谑,就样貌而言称得上一句风流倜傥,不过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可以给他捧场。
“少来,离我远点,小心我告诉舅舅你欺负我。”
“你这个说不过就叫人的方式怎么还没变啊,真是不好玩,走了。”一瞧见她搬出太宣帝,周亦朝脸色就有些颓意,摆了摆手自顾自离去。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瞧见周亦朝临走之前好像看了一眼周安言,不过周安言显然没发现。
见状,周意映也顺势离去,只是转头时在茂盛的灌木间发现一抹白色身影,她心一惊,瞧见周安言还险在自己的思绪里,松了一口气。
她避开周安言的视线,朝里面走去,好似离开。
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时,除了惊讶还有些奇怪的。每次碰见柳凛风,她的第一句话永远是询问:“你怎么在这?”
而他的第一句话也永远是回答,永远都是,“太子殿下让我给娘娘送东西,他有事被耽搁了。”
她对周容钰的安排有些不满,柳凛风又不是他奴才,还挺会使唤人,“那派宫人来就好了,哪用得着你来。”
没等他说话,又问:“你听了多久了?”
柳凛风看着她,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连慌张都没有,“郡主是指哪段?”
周意映沉默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我的事,被谁听见都无所谓。”
“我以为郡主是想帮三公主。”
柳凛风的语气有些模糊不清,但周意映站在他前方,并没看见他探究的目光。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好玩才看看而已。”
周安言的事已经板上钉钉,柳凛风把她想太好了,她不会为了处处与她不对付的人为难太宣帝,更何况她讨厌别人利用自己。
偶有白色花瓣飘落,她这才发现柳凛风是站在一棵梨树下,宫中鲜少有梨花树,周意映还有些新奇看着。
这纷飞的花瓣,倒有些像那年洛城的雪,她情不自禁回过头看向柳凛风,他的目光没在美景上反而在她身上。
于是她目光柔和了下来,语气也有些温柔,“你见过洛城的雪吗?”
“洛城?郡主是思念义父了吗?”
不怪柳凛风疑惑,洛城并不繁华,相隔万里,靠近战乱之地,京中长大的郡主突然问起,只能说想念父亲了。
“他刚寄一封家书回来,我想念他干什么。”
那眼底的落寞被柳凛风看得一得二楚。
“我就是想见见洛城冬雪了,厚雪埋住了一切,在空中随风而舞,落在地上的梅花被人踩踏着,印在上面像是点缀的装饰品,可比皇城好看的了。”
她说得认真,好像真的看到过一样,但柳凛风知道眼前的少女从来没去过除皇城外的地方,那她怎么想到小小洛城呢,柳凛风不得而知,但在心里还是留下了一个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