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小姐,你没事吧。”一旁边的花云见状有些担心,她又道:“小侯爷不来便不来,我们自己去玩也成的啊,今日外头一定很热闹的。”

    姜净春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她揉了揉眼睛,而后道:“不来就不来,我自己去又不是去不得了。”

    再说了,她姜净春又不是没人一起玩,她有的是朋友,才不需要他一起陪着呢。

    终究是少年心性,不顺心的事情碰到多了,总是有几分气的。

    姜净春道:“走,我们去陈家找人去。”

    花云见姜净春又振作了起来,便忙点头,她道:“好!我们去找陈小姐。”

    然而,事不逢人意,去了之后,却发现陈穆清并不在家,今日她跟着她的母亲回了外祖的家中。

    没法,姜净春扭头去了宋府,去寻了宋玄安。

    下人进去传话,姜净春等在了门口。

    没一会,一少年穿着一身招摇紫袍从大门里头出来,他步伐恣意,束起的发随着晚风不断地飘逸。

    一开始宋玄安还没见着姜净春在哪,而后轻车熟路走到了门口的柱子后面,果真就见她蹲在那个角落。

    她来寻他,便总是喜欢蹲在那里。

    姜净春低着头,脑袋枕在手臂上,他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想到上次在姜家发生的事情,宋玄安也不知道后来她是怎么样了......不过既然能出门来,想来应当是没事了。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

    眼前覆盖上了一片阴影,姜净春抬头看去,就见宋玄安已经从里头出来了。

    宋玄安双臂交叉环在胸前,看着她笑话道:“是不是找不到人玩了,才来寻我的。”

    姜净春被说中心事,起了身来反驳,“什么嘛,我好心来找你,你还说这样的话,你不想出门那便算了。”

    说罢她转身作势要走。

    宋玄安见真要把人惹恼了便也没再开玩笑,马上跟上了她。

    “跟你开个玩笑,今日是吃火药了不成,脾气这么大。”

    姜净春闷头走着,没有理他。

    宋玄安也没再拿这事说她,他问她道:“喂,手还疼不疼啊。”

    说的是上一次她挨了打的事。

    姜净春撇了头过去,仍旧是不打算理会他。

    谁叫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说没人陪她,一说起这事,她就想起顾淮声,一想起他,便止不住冒火。

    宋玄安见她不搭理自己,也没生气,直接抓起了她的手来看。

    他记得上一回她是左手挨了罚吧?

    果不其然,那只手上面还包着纱布,姜净春刚想开口骂他,可宋玄安就抓着她的手,手指往她那包着纱布的掌心戳了两下。

    见姜净春除了生气外,没其他的反应,宋玄安便知这伤或许是要好的差不多了。

    他捂了她的嘴,把她的骂骂咧咧捂回了喉咙,“好了,还这么气做些什么,小爷我这不是出来陪你了吗,你把我骂跑了,可就没人陪你了。”

    他松了手,姜净春果然也没再骂他,只是那双眼睛还瞪着他。

    宋玄安看她这幅包子样子,却更觉有趣,眼中笑意更甚。

    两人从宋府出来,往街上去,这段小路暂时安静,没什么人往来,只偶有几个行人走。

    他们不说话,这处便安静许多了,只是偶尔有吵闹的声音从大街那边传来。

    月光撒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他们并肩走着。

    宋玄安百无聊赖,他看了看掌心,方才碰到了姜净春的嘴巴,现在仍有阵瘙痒,他抬起掌心看了看,发现上面还有些残余的口脂,月光下,异常红艳,他忽地扭过头去,看向她道:“你今日打扮得这么好看做些什么?”

    他这才认真打量起她来。

    姜净春今日的脸上涂了脂粉,皮肤看着比平日还要白腻一些,弯弯的柳叶眉下,眼睛灿若繁星,樱唇琼鼻,口脂瞧着比寻常时候艳丽太多,就连衣服瞧着也修身了些。

    她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从来是不会打扮成这个样子的。

    宋玄安语气倏地冷了下来,“你不会是想去找你表哥,然后他不理你。而且你方才是不是还先去找陈穆清了,她有事,所以你才来找我的。”

    合着他就被她排在最后一个了呗。

    姜净春眼皮一跳。

    他怎么什么都猜到了。

    不仅猜到她被顾淮声拒绝,就连她先去了陈家都知道。

    平日的时候也没见得他这样聪明。

    宋玄安没有等到姜净春的回答,但他已经从她的眼中知道了答案。

    瞬时间,脸色更叫难看,他看了她一眼,迈开步子,转头就走。

    姜净春自知理亏在先,见他生气,便忙追上去哄。

    “哎呀,你别生气啦,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你......”

    这话说出来,姜净春自己都有些不信。

    她又道:“你看,我好歹还想着你了呢.......”

    这话说出来,更有些气人。

    宋玄安好悬没叫她气昏过去,扭头恶狠狠地道:“你闭嘴行吗。”

    姜净春缩了缩脖子,终于老实闭嘴。

    她一开始还好声好气哄着宋玄安,不过后来到了街上,她就被热闹的街景吸引了过去。在家中待了好些个日子,现下再出来看什么都新奇,走在路上,看什么也都想买。到了最后,她也顾不得宋玄安还在生气,已经让人大包小包提了不少的物件。

    姜净春手上拿着兔子花灯蹦蹦跳跳走在前头,宋玄安拿着一堆东西跟在她的身上。

    宋玄安生气,却又拿她无可奈何,黑着脸给她提了一身的东西,终于,就在姜净春又看上了一个小玩样的时候,宋玄安忍无可忍道:“还买,是想把东西吊我头上不成?”

    姜净春经此提醒,才发现宋玄安两只手都提满了东西,她颇为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便也收了手,她看宋玄安脸色不好看,知他定是还在生气,本来就气,现在拿了一堆东西恐怕是要更气。

    她突然想到怀中有个没送出去的香囊,本来是要送给顾淮声。因为是送给心上人的,她做得还格外上心。

    可他今日都不出门,她怎么给他呢?再说,她等了他一日,最后等来了他拒绝的消息,怎么能不生气。

    姜净春把本要给顾淮声的香囊从怀中掏了出来,递到了宋玄安的面前,她道:“你莫要气了成不?你看,艾草香囊,驱邪缚魅,保命护身用的呢。

    洁白的香囊挂在姜净春的指间,在她的手中轻轻晃动。

    宋玄安显然知道她的德行,他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要送给顾淮声,送不出才想着给我。”

    又被猜中了。

    两人很早就认识,宋玄安对姜净春这人,实在是有些了解,就像看她今日打扮得不大一样,他就马上知道她一开始是想要去寻顾淮声,而不是他。

    就连着这香囊,他也很快就猜出,这定然是她想要先拿去送给顾淮声,而不是给他的。

    姜净春被拆穿,却仍旧在嘴硬,“什么嘛,我又没有送给他,这不是第一个在你面前掏出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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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玄安问她,“你放什么屁。”

    “说话这么难听做些什么,不要拉倒。”

    宋玄安却又不肯,他马上道:“谁说我不要了,既说给我,那便是我的了。”

    姜净春也没有再同他争下去,她把香囊递给他。可宋玄安却没手能去拿,他今日是一个人出来的,也没人能帮他拿些东西,一时之间也犯了难。

    宋玄安道:“你给我挂上不就是了。”

    她帮他挂上?现在?在外边?

    姜净春看了看周遭景象,外头这般热闹,那么多的人在,他们两人生得俊,本就有不少人注意他们,这香囊一系,万一传了什么风言风语出去,岂还了得?

    姜净春拒绝,“不成,这么多人。”

    宋玄安看了眼周遭,他脑袋往一旁的小巷子那处扬了扬,道:“那里没人能瞧见,去那处,你帮我系上。”

    姜净春往那个小巷子看了看,更觉有些不大对劲,她踟蹰道:“不大好吧。”

    宋玄安问她,“哪里就不好了?只是让你给我系个香囊罢了,有什么不好的,你说与我听听。”

    姜净春支支吾吾个半天,也憋不出个所以然来,说来说去也还是那句老生常谈的话,“男女授受不亲。”

    “你少拿这话来糊弄我,我又不怎地你。”他道:“还是说,你本就不想把这个香囊送我,还想着拿去送旁人......”

    见他又拿这话说事,姜净春便先一步堵了他的嘴,往小巷那头走去,“少来激我,快点过来吧你。”

    他们往那边走去,却不曾注意到,不远处的河对岸,有道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

    姜净春看周遭没了人,便帮宋玄安赶紧系上了香囊,她弯着腰低着头,借着月光,给香囊打结,她靠他靠得近,宋玄安都能闻到她头发上的头膏,散着茉莉的香气。

    这个头膏,她好像很喜欢用,他经常能在她的身上闻到这股味道。

    从前的时候,姜净春并不拘泥于同他接触,也不会觉得给他系个香囊是多冒犯的事情,可是近来,她好像变了很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好像是他们长大了,也好像是她喜欢上了顾淮声之后,又或许是从嬷嬷那里开始学了规矩,她开始真觉得,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从前,他们之间分明不是这样的。

    他还没继续来得及想下去,姜净春很快就已经打好了结,她呼出了一口气,而后道:“好了,我们走吧。”

    宋玄安低头瞥了眼腰间的香囊,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直到姜净春从前方回过头来唤他,他才回过了神来,跟了上去。

    两人往外头走去,方走出小巷,却就撞见了不该见的人。

    顾淮声今日的穿着同平日不大一样,一身圆领黑色锦袍,衣上绣着金丝祥云,使其不显单调,朱红腰带上坠着他平日戴着的那块玉佩,通身皆是清减华贵之气。

    他鼻梁挺拔,气度迫人,双唇却在此时紧紧抿着,露出了几分锋利。

    没想到竟会在这处看到顾淮声,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姑娘,看着打扮也是哪户人家的小姐,不过姜净春认不太出来。

    那小姐一袭淡蓝长裙,脸上挂着一层浅浅的笑,看着便温文有礼。

    如此看来,也难怪姜净春不大认识她。大家性子不同,平日里头自然也就玩不到一处去。

    只是她旁边站着的那个人,姜净春便比谁都认识了。

    除了是顾淮声,又还能是谁呢。

    他说有事不能同她出来,可却有别的功夫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