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巫纸咒
    “仙女,你确定?”

    楚依随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这连脸都没画。”

    傅优的画上只画了少女纤长的身姿以及道袍的穿着。容貌细节可谓一笔未画。

    “我笔力不够,但本人确实是仙女。”傅优认真说。

    “又是你的那个梦?这次梦到了位仙女?”

    见傅优未说话,楚依随也渐渐没趣起来,她将画还给了傅优,大步往教室走。

    “谢谢你的仙女,但是并没有安慰到我,要是你的仙女姐姐管用,能不能求让她帮我换个座?”

    前不久学校组织了一场按照身高进行的重新调座,按照男女两两一组分配。楚依随的个子在班级的女生里最高,好巧不巧,她被分到的同桌是班级里的小霸王李灼。

    这李灼平时不仅喜欢欺负女生,还是老师的小跟班,班里一有什么八卦准会被他添油加醋传进老师的耳朵。因此,班级里的大部分同学也都不喜欢他。

    可同学讨厌归讨厌,但他在老师眼里,混的可谓是如鱼得水。

    “我还没问,今天早上你们又吵起来了?”傅优问道。

    “你都不知道他今天做的有多过分!”楚依随气不打一处来:“你看,他用笔扎我!”

    说完,楚依随将袖子撸起来。只见对方白皙的小臂上多了两个黑色小点,笔点周围的地方有些发红。

    傅优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声音也低了几分:“你没和老师说吗?”

    “我说了啊,可你猜她怎么说的。”楚依随嗤笑一声:“老师说:大家都是同学,小打小闹可以,但是不要吵架。”

    “呵。”楚依随随即翻了一个白眼。

    “我就说咱们学生也不容易,摊上个是非不分的班主任,真的倒了大霉了。”

    在这个班级里,楚依随是她唯一的朋友了。如今朋友有难,她又怎么能置之不理。

    更何况,她也要借助这件事,来验证一个猜想。

    傅优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下课时,她将楚依随约到一片人少的拐角后,将在课上做好的纸人拿给对方。

    纸人有半个手心大小,但做的实在是太过粗糙,菱角十分参差。除了是个人形外,上面还画着几道楚依随看不懂的红色纹路,微微发金。她觉得有些稀奇,放在鼻尖轻闻了下。

    “好奇怪的味道,这红色的东西是什么?”

    “朱砂,轻点闻,有毒的。”

    楚依随前后将这小纸人翻看了两面。虽然她不懂得民间那些术法,但看了那么多年的小说和动漫,也能猜出一二。

    “这纸人是做什么,你要画个圈圈诅咒谁?”

    傅优环臂说道:“你的仙女姐姐托话和我说,她显灵了,她愿意帮你解决困难。”

    “真的假的,那求问仙女姐姐这个怎么用?”

    傅优勾了勾手指,一脸神秘的样子。楚依随微微侧过身,将耳朵探向傅优嘴边。

    “你一会儿上课趁着你同桌不注意,把这个东西贴到他衣服上。保准让他今天倒霉!”

    楚依随半信半疑地听了傅优的话,趁着李灼上课睡觉时,将这东西贴到了他的校服里。

    她左等右等,等到了最后一节课时,也不见李灼遇见了什么倒霉事。

    她偷偷地翻看着藏在数学书下的小说,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放学。

    “碰——”

    安静的晚自习上,一道开门声打破了这一宁静。每当最后一节课时,李灼都会作为班主任的小跑腿给老师拿教案和手机回来,今天也不例外;

    他故意进门时将动静弄得很大,引得同学们抬头都看他一眼。

    见到众人都抬头看他,每次他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他自傲地抬起头,将老师的东西放到讲台前。

    就在此时,李灼路过讲台前,莫名地脚下一滑,他手里的东西顺势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是,正前方就是水盆。

    李灼一声嚎叫,连滚带爬地将东西捞了出来。

    见到这副场景,安静的班级内瞬间窃窃私语起来。楚依随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反应过来后,她疯狂捂紧嘴,以防大笑出声。

    “楚依随!楚依随!”傅优在前面叫她。

    两人的座位离得并不远,几乎就是斜对面的距离。

    “把我上午给你的东西还给我。”

    楚依随哦了一声,从李灼没穿的校服上将纸人摘下来还给了傅优。

    巫咒已成,原主该还愿销毁了。

    “哈哈哈,你都没看见,班主任那脸气的都绿了。”

    放学路上,楚依随复盘这最后一节课上发生的事情:“那么厚的教案和手机,全进水盆了。”

    傅优也是嘴角上扬:“闯了这么大的祸,他肯定能消停一阵了。”

    “话说你那个什么...小纸人,真这么好用?那它能不能做点别的。”

    “应该也能吧,但我就会这个。”傅优实话实话。

    巫术分两脉。黑巫和白巫;在黑巫中,她会的并不多,这灾祸纸人就是其中之一。

    “没事儿,会这个也很厉害了。”楚依随一笑:“今天我高兴,让我们家司机顺路送你回家!”

    有免费的车不坐白不坐。傅优正要应下,一抬眼,便在一棵树下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北方冬季寒冷。入了冬的树已经成了干秃秃的枯木,犹如人的风烛残年,摇摇欲坠。

    “谢谢你依随,我才想起来我有点事,你先走吧。”

    目送着楚依随离开。傅优走到枯木树下,低声说了句:“师父。”

    老妇人目光幽深,仿佛漆黑的深潭;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向前走着,无人言语。

    一路走到人少的偏巷,老妇人终是停下脚步,抬头望了眼天。

    “天快黑了,你该还愿了。”

    傅优拿出那张粗糙的纸人,正准备咬破手指时,面前出现了一根银针。

    她抿了抿唇,接过师父递来的银针,将指尖的一滴鲜血抹在了纸人上。

    打火、焚烧、销毁。

    还愿已成。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答案,但她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对不起师父,我不该使用黑巫术。”

    “但楚依随是唯一的朋友,她受了欺负,我不能不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