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间的桎梏渐渐消失,面前的秃头老人松开了力道。
尽管不被限制,但傅优也没有力气再逃跑了。
跑,还能跑去哪。
她绝望地想着。
“李前辈,可有何解救办法?”说这话的正是裴雪。
秃头老人扫了裴雪一眼,突然一抬手,狠狠地给旁边的李束头上来了一巴掌。
“你这小子,老夫还以为是多奇怪的病症呢,就这,叫你大师姐都能解决!”
似乎是气不过,老人又给了李束一巴掌。
气消了不少后,秃头老人解释道:”这丫头经脉确实有些古怪,她的体内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阻塞了才导致元炁无法汇聚丹田。强行引气会只会导致元炁逆流有剧痛之状。不过随着这丫头年龄的增长,阻塞她经脉的东西已经减褪不少。“
老人看向面色惨白的傅优,问道:“伏游丫头,你家在何处,从哪里来,父母都是做甚么的?”
事情发展到这里,傅优也意识到这个老人应该是在帮她。平复了下内心的恐惧,她缓缓开口,将之前准备的那套说词拿了出来。
“家住在北边,记事起在云州城外的云羊村长大,无父无母,无兄无姊,好心被一位婆婆收养,平时跟些四处走活的戏班子维持生活。”
云州城外的确有一个叫云羊村的地方,不过那里早在十几年前就成了荒村;至于无父无母,她可不就是无父无母吗。
“戏班子,那你会唱什么戏?”老人又问。
“不会,就是帮忙打打下手,吃口饭。”
这点傅优倒没说谎。那些戏班子中都要严格的体系制度,多数为同姓亲戚,要么就是直接入门改姓拜师,成为大家庭中一员。
“行吧,既然是雪丫头的师妹,那老夫暂且信你。实话告诉你,你应该在很小的时候体内被人下过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老夫也摸不准,不过刚才给你探了脉,发现你经脉里有元炁的流动,现在的你也算是半步仙途。至于那东西,你就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冲散它罢。”
秃头老人说完,也没给其他人说话时间,背着手转身走了。李束这才道:“我带你们去找我大师姐。她最近这几天刚刚出关,应该不会很忙。”
“我师父他脾气有些古怪,但是人还是很好的,希望伏师妹不会被吓到。”
“李师兄为何帮我?”傅优看了眼裴雪:“是因为裴师姐吗?”
李束正欲开口,裴雪忽然转过身来:“你引气入体遇到瓶颈,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和我说!”
“我...”这下轮到傅优语塞了。
她怎么说,优胜略汰不应该是默认规则吗。
“伏师妹心里不要有负担,此事与裴小姐无关,那日藏书楼是我连累了师妹,就当是为你还了那次的人情罢。”
那日李束说自己才疏学浅,她转头便忘了,没想到对方一直记得这件事。
李束的大师姐是位年长的女修,和对方表明来意后,她带着傅优和裴雪两人来到了一处温泉地。那温泉口并不大,泉眼也是浅的很,淡绿色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零碎东西。
傅优蹲在旁边,随手捞起一个飘着的红色物体。
是一只被切了两半的红色肉虫。
傅优一个激灵,将虫子扔回水中。
再仔细看看别的漂浮状物体,好像都是奇状不一的虫子。
她虽然不怕虫子,但是对于那种肉乎乎还流着粘液白浆的生物,她可没什么好感。
“师姐,这虫子是药材吗,为什么不用草药?”傅优转头问裴雪。
一道略微低沉的女声回道:“现在修真界灵力稀少,资源匮乏,草药这种东西太过珍贵,所以不少宗门都找了一些动物来替代草药的疗效。这样一能减少那些动物们自我修炼争抢资源,二来也能做到合理利用。”
“下去罢,一会儿我为你施针开通经络,裴雪师妹,你在一旁护法。”
傅优看着半池子里飘着的虫子碎尸,压下了心中那点不适感;她脱掉靴鞋,犹豫了下才没有脱掉外衣。
道袍由于被水浸湿颜色变深了许多。伏游盘膝坐在池里,闭眼开始运气。
“心态平和,注意放松。”
低沉的女声在头顶萦绕。
“准备好,我要下针了。”
一道道微微的刺痛从她的头顶、面部、颈部传来。傅优呼吸加重,出了些薄汗。
“继续保持,不要分心。”
“引气,运气。”
点点热气浮现在上空。
“继续。裴师妹,给她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