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宁老夫人:“嗯,祖宗像前,摆供奉了吗?”

    吴明珠:“嗯,摆好了,我和老爷上香磕头了。”

    宁老夫人:“不错,第一次就能做的这么好,不愧是书香门第家的闺女。”

    她和宁罗氏一向不对付,虽然宁罗氏没苛待过她,但她嫁到宁家后,宁老太爷就让她把管家权交给了宁罗氏,这让她恨透了宁罗氏,为了给宁罗氏添堵,她直接跳过宁罗氏,给宁福宗纳了二姨太。

    这次宁罗氏被夺管家权,她高兴了好几天。

    “是老爷和老夫人教的好!”吴明珠嘴甜道。

    宁老夫人:“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江妈妈,去把我那柄玉如意拿过来,赏给二太太!”

    吴明珠连忙站起来行了一礼,“老夫人,万万使不得。”

    宁老夫人:“长者赐不可辞,收下吧。”

    吴明珠接过江妈妈手中的玉如意,再次俯身行礼。

    宁老夫人让吴明珠坐下,接着道:“罗氏在管教孩子方面,有失公允,尤其是对四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今后你要着重管教她。”

    欢声笑语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宁福宗清了清嗓子,“惠敏,过来,给老夫人磕三个响头。”

    坐在最外围的宁惠敏紧咬牙关,在众人意味不明的眼神下,起了身,缓步穿过两个桌子,来到榻前。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咚——咚——咚——”

    这一刻,宁惠敏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母亲,惠敏年纪轻,不懂事,我让她向你赔罪!”

    宁福宗日理万机,哪里记得宁惠敏得罪宁老夫人的事。

    但家宴上,老夫人说她没规矩,别管对错,让她磕头谢罪准没错!

    “唉!老了,不中用了。家里小辈都开始嫌弃我了。”

    说完,还煞有介事捶了几下腰。

    头点地的宁惠敏,恨意直冲天灵盖。

    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在平顺街看到的鸦片馆。

    “老夫人,惠敏知错了。”

    “都是我这个做小辈的不是,累你腰疼,我听说长寿膏可以止痛,等铺子开门后,惠敏定会买来孝敬您!”

    宁福宗:“听说长寿膏价值不菲,一盒顶你好几个月的月例,你真舍得?”

    宁惠敏义正言辞道:“别说是几个月的月例,就是几年的月例,我也愿意孝敬给老夫人。”

    宁老夫人掀开耷拉的眼皮,“福宗,那长寿膏真管用?”

    宁福宗点头,“您知道李老夫人吧?她有腿疾,严重时下不了床,但是吸上几口长寿膏,就能下床走路,管用的很。”

    宁老夫人:“哦?这么管用?怪不得价格不菲了。”

    “四丫头既然有这孝心,想必是我起来误会她了。”

    “好孩子,回去坐吧!马上就要开饭了。”

    宁惠敏用力攥着拳,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

    周围讥讽的视线,不断冲刷着她微末的自尊,她努力控制着身体,往最外围的桌子走去。

    指甲陷入皮肉的痛处,令她脑子异常清醒,直到宴会结束,她也不曾在脸上表露一丝不虞。

    宁惠敏挺过了初一、初二,在初三那天,神色恹恹的躺在床上。

    张妈着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怎么办?大过年的,请大夫不吉利。”

    宁惠敏也不想再给宁老夫人或宁福宗罚她的机会,低声道:“只不过是拉肚子,不用吃药,我休息两天就好了。”

    张妈:“你身子一向娇弱,每次生病,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宁惠敏摆手:“你信我,过三天还不好,我就偷偷出府去医馆看病。”

    张妈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宁惠敏:“洋裙已经打好版,你这几天帮我做出来吧。”

    宁惠敏现在精力太差,没时间应付张妈,想着给她找点事做,少让她在自己跟前晃。

    这次生病,宁惠敏打了张妈的脸,只过了两天,她就好了。

    “小姐大了,身体比小时候好多了。今天想吃什么?我去厨房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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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惠敏:“过年府里都是大鱼大肉,我胃口不好,想吃点素菜。”

    张妈:“那我给做道素什锦。”

    宁惠敏:“随便找几样素菜炒炒就行。三十晚上在荣寿堂吃那盘素什锦,我数着有十多种菜,太麻烦了。”

    张妈:“不麻烦,十六种素菜,寓意‘和顺长久’,你多吃些,保你在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的。”

    “您放心,我第一个下锅炒黄豆芽,寓意‘黄金万两’,保佑咱们布店日进斗金。荠菜我放最后一个,寓意‘聚财’,待布店开门,咱们肯定赚的盆满钵满。”

    宁惠敏一头黑线的看着她,半响才道:“随你吧!你爱怎么炒就怎么炒。”

    怪不得封建社会消亡了,炒个菜都这么多事。

    宁惠敏觉得这个时代的人脑子都有毛病,折腾菜的那些时间,去干点别的赚钱的事,不比搞什么寓意强吗?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初六。

    元宵节还没过,年还不算

    完,但商户人家都已开始忙碌着开张了。

    “张妈,你今天别跟我们去祥隆了,留欣月馆给我做洋裙吧!”

    张妈不愿意,和宁府相比,她更愿意待在祥隆,因为她觉得她在祥隆更自在,更高兴。

    “哪里都能做衣服,我去祥隆做也一样的。再说,要是买布的人多了,我还能搭把手。”

    宁惠敏摇头拒绝,“这年还没过完呢!生意肯定清淡,一天来不了几个人,要我说,我一个人就行,要不你们仨都留下?!”

    “三人做衣服总比一人快,本来我还想今天穿上那件洋裙呢!万一李太太带女儿过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身成品在身,可信度会大大增加,我也好谈价格。”

    这话一出,茉莉急了,“小姐,我那身旗袍已经做好了,今天我就穿上,万一有人来买布,看上了旗袍的款式,咱也能多份生意。”

    宁惠敏夸道:“嗯,学得倒挺快的,是个做生意的苗子,你跟着我去吧!张妈和海棠留下来。”

    宁惠敏一锤定音,不给张妈和海棠反驳的机会,直接扭头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