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惠敏:“也不算什么大事。在你之前,有一个叫林山原的过来应聘……”
话未说完,就被沈心兰的声音打断了,“林山原?他是不是在同文学堂当过老师?”
宁惠敏诧异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沈心兰:“我女儿就是在同文学堂上初小。”
“去年同文学堂出过一件大事,我还因为这事,想给囡囡换个学校呢!”
“但是现在招收女学生的学校不多,同文学校又是里面最好的,最后在蔡校长的再三保证下,我才没给囡囡转学。”
宁惠敏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件大事跟林山原有关?”
沈心兰重重的点了两下头,“林山原把高小女班一个女同学的肚子搞大了,后来被那女孩的继父找到了学校。”
“冬天,女学生穿的都多,本来有棉服遮挡,那女学生的肚子,不是很明显。但她继父大闹学校的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那女孩的棉服脱了,她的肚子没了遮挡,不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看的清清楚楚。”
“刚开始,那林山原,还想把这事安在读初一的一位男学生身上,那男学生表面上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家里很有背景。男学生不承认欺负过女学生,把家里的大人叫了过来,那人好像是军队里的大人物。”
“那女学生继父不敢得罪,就要把她打死,让她以死谢罪什么的。”
“打了几下后,那女孩吐了口,把林山原说了出来。”
“没想到同文学堂竟出了如此人面兽心的老师,要不是蔡校长把他开除了,又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出现这种问题,还把女学生的教室独立了出去,我是万万不会让囡囡留在那的。”
宁惠敏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那林山原怎么没被抓进去?”
沈心兰:“那女学生的继父本就是为了图财,听说林山原赔了一大笔钱给他,他就没报官。”
宁惠敏:“那位大人物呢?就这么算了?没报复他?”
沈心兰:“本来我也以为没报复,但你说他来这里应聘,他可是堂堂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可能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想必是那位大人物出了手。”
她说完后,惊觉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老板不要误会,我不是说咱这儿不是正经工作,我是想说咱们这儿的活不适合他一个大学毕业的男人干。”
宁惠敏摆摆手,“你不用解释,我知道的。我这里对于一般人来说,还凑合,但对于那种文化人,确实够不上台面。”
晚上下工的时候,宁惠敏亲眼看到沈心兰从怀里掏出块怀表,看了眼时间。
她立刻得了红眼病,心中暗下决定,李婉如衣服尾款到账后,她就去繁兴街买怀表。
“老板,明天早上布店几点开门?”
宁惠敏:“……”
她都没表,她怎么知道几点开门?!
“哎呦喂!心兰,你这是怀表吧!能看时辰的西洋玩意儿?我们老爷也有一块!”抱着包袱,准备回去再战的张妈,也不着急下工了,生生在门口拐了个弯,回了店里。
沈心兰点点头,“我有个女儿,在学堂念书,每天七点半到校,我得看点叫她起床。”
张妈:“哎呦妈呀!真是怀表啊!不是说这东西很贵吗?你怎么会有?”
宁惠敏:“……”
张妈,这么直白的瞧不起人,真的好吗?!
沈心兰面色忧伤:“结婚的时候,父亲给的陪嫁,我现在就剩这么件陪嫁了。”
这时,张妈提出来想上手看看,沈心兰犹豫了下后,还是递了过去,海棠和茉莉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围在了张妈旁边,素花没抢到最佳位置,转了半圈,停在了张妈前面。
“去去去,离我远点,挡住光了 。”张妈赶她,素花急忙侧身,让开了半个身子。
张妈拿着前后翻看了下,还把怀表放耳旁听了听,“哎!哎!有声音,‘啪嗒——’‘啪嗒——’,还挺好听。”
“真的吗?张妈,我听听。”海棠兴奋的说。
素花随后接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也要,我也要。”
四人就这么拿着块怀表,听来听去,宁惠敏实在没眼看了,想呵斥四人,又觉得让她们见识见识也好,忍了会儿,才把嘴边的训斥憋了回去。
最后还是沈心兰忍不住开口道:“张妈,时间不早了,我家囡囡这时候应该到家了,我得回去了。”
张妈这才依依不舍的把怀表还给了她。
沈心兰走后,张妈还站在那一个劲儿出神。
宁惠敏也忍不住了,“张妈!你到底走不走啊!天都快黑了!”
张妈却是一脸怅然道:“要是我也有块怀表就好了,真羡慕她。”
海棠:“和怀表相比,我更想要银子,听说一块怀表,好些钱呢!”
素花附和点头道:“嗯,要是我有那么多钱,肯定不会去买那劳什子怀表,我要给小宝买好吃的,做新衣服。”
宁惠敏:“够了,你们!”
“你们爱走不走,我要走了。茉莉,记得把门板装好,锁好后门。”
说罢!气冲冲的走出祥隆,当街拦了辆黄包车,眨眼就
不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宁惠敏到了布店,就开始盘账,别说四个月下来,她还真没少挣。
现在账上盈余一百多两银子,外加三百多块大洋,她估摸着,这么多钱,一块便宜的怀表,还是能买的了的。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繁兴街。
做好决定的宁惠敏,看着整理布料的沈心兰问:“心兰,你识字的吧?”
沈心兰放下手头的活,笑着走过来,“我识字的,老板,有什么事吗?”
宁惠敏一边弯腰在柜台下面翻笔墨纸砚,一边道:“你把门外的招工告示揭掉,重新贴一个。”
“你来写,就写已经招到工人,把你名字写上去。”
“一会儿,我要出门,我怕林山原来了,你们没法应付。”
听到林山原的名字,沈心兰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她虽然没见过林山原本人,但听到名字就厌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