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呲着牙,拍了拍胸脯,“那是!我们可是好兄弟!”
“啪——”
沈崇昌给了他后脑勺一下。
“什么兄弟?你眼瞎啊?那小助理是个女的!”
沈绍撇嘴不屑道:“肤浅!女的怎么了?人家是语言天才,被盛柏华求着当了他的学生。”
“你的好大儿厉害,不也只是个初中毕业生?和人家差远了!”
沈家就没一个读书的料,沈崇昌对文化人有一种天然的敬仰。
乍听到宁惠敏是盛柏华的学生,也顾不得小儿子对大儿子出言不逊,好奇道:“哦?这么厉害?”
沈绍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高昂着头道:“没错!我兄弟就是这么厉害!”
“啪——”
沈崇昌又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沈绍气急,质问道:“你干什么老打我?”
沈崇昌:“你也老大不小了,少想点兄弟,多想着点媳妇!你要把那小助理当女的,明白了吗?”
沈绍觉得他爹已经无可救药了,老旧思想这辈子都改不了了,重男轻女,看不起女人。
女人怎么了?女人也是人啊?!女人也能干大事的!历史上不是还有个女皇帝呢吗?!
以后宁惠敏就是他兄弟,谁说都不管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沈崇昌刚走,徐申豪也要告辞离开,只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面上突露悲色。
盛柏华关心的问道:“徐老,怎么了?可是对这价格不满意?”
徐申豪难过的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有一个儿子,叫徐向霖,和你很像。”
“他在光华大学任教,经年不见,不知他过的好不好。”
在接触之前,盛柏华就找人买过徐家的资料,听徐申豪这么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徐老,我和你一见如故,待来日,我回上海,定会给你写信。”
徐申豪感动的握住了他的手,“麻烦盛教授了。”
把人送上汽车后,盛柏华带着宁惠敏回了淮河路安定巷73号。
书房内。
盛柏华签下一张支票,递给宁惠敏。
“你明天把这张支票带给沈崇昌的儿子。”
宁惠敏接过去后,看着上面的金额问:“盛教授这么信我?就不怕我私吞吗?”
盛柏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宁惠敏笑着道:“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一大早,宁惠敏就揣着一千块的支票去了治安局。
重游治安局,这次宁惠敏放松了很多,她直接朝值班的巡捕道:“官爷早上好,我找沈绍。”
那巡捕上下打量了宁惠敏一番,扬声问道:“什么人?找我们头儿干什么?”
宁惠敏信口胡诌:“我是他朋友,找他还钱。”
巡捕一听,呦呵!竟能从头儿那借到钱,是个人物啊!
“小姐,你坐下等会儿,他还没来。”
宁惠敏坐着等了约摸十几分钟,沈绍拎着个袋子走了进来,坐着的巡捕立马站起来,凑了上去,“头儿,有人找你,来还钱的!”
说完,一脸讨好的看着沈绍。
沈绍抬眼看到宁惠敏,招呼道:“来啦?兄弟!”
“吃饭了没?我买了志祥包子铺的肉包子,来点啊?”
宁惠敏摇头:“吃过了,你吃吧。”
沈绍打开袋子,拿了三个,把剩下的甩给身旁的巡捕,“鸭蛋,给你吃。”
名叫鸭蛋的巡捕,眼睛一亮,手忙脚乱的接住,“谢谢头儿!”
沈绍大嘴麻牙的吃着手里的包子,领着宁惠敏往办公室走去,“走,走,去我办公的地儿待会儿,这大堂,一会儿就来人了,闹的慌。”
正合宁惠敏心意,大庭广众之下,递支票,让人误会了就不好了。
“我们这儿没好茶,我让人给你倒杯白水吧?”沈绍道。
宁惠敏连忙摆手,“不用麻烦,我今天是来替盛教授办事来的,一会儿就走。”
说完,从手袋里拿出那张叠的整整齐齐的支票。
“沈绍,这是盛教授让我送过来的。”
沈绍接过去,扫了一眼,一千块,“给我爹的?”
宁惠敏点头,“嗯,应该是中介费!”
沈绍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中介费,但也听明白了,是给他爹当中人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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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知道什么意思了!”
“哎!盛教授什么时候走啊?你跟着他走不?”
沈绍好奇心发作,一连两问。
宁惠敏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当然想跟着走,但就怕宁家报官,查到于老师身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宁家有多封建,怎么可能允我去上海。”
沈绍咂摸咂摸嘴,“也是!王莽还算配合,我们已经拿到证据了,也没抓他。那不是个好人,让你家六姨太离他远点。”
宁惠敏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自身都难保,还管得了别人?让她自求多福吧!”
沈绍:“嗯,要是出了什么事,看你面子上,我会让人对她客气些的。”
宁惠敏:“不用!秉公办理就行。我跟六姨太不熟。
”
沈绍嘴角诡异的抽搐了两下,一家人,竟然说不熟?
不过想到自家那一摊子烂账,似乎又理解了。
“行吧!我知道了。”
宁惠敏看看时间不早了,她还要去盛柏华那复命,起身告辞道:“你忙吧!我先走了。”
沈绍:“我送你出去。”
“以后有事,报我名字,我罩你!”
宁惠敏摆开架势,抱拳道:“谢谢大哥!”
沈绍颇有些自傲的拍了拍宁惠敏的肩,“嗯,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这要是让沈崇昌知道,不得气死,千嘱咐万交代,让他把宁惠敏当女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敢胡来。
就他这样的,哪辈子能娶上媳妇啊!
盛柏华在栾城又忙了几日,待上海滨沙洋行过来新人后,他只交接了半天,就不见人影了。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年轻人,找到了于褚恒书店。
彼时,于褚恒正在给宁惠敏疯狂补课。
三人的到来,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盛学长走了?我不知道啊?他没跟我打招呼。”
于褚恒一脸懵逼。
中年男子客气的道:“我是滨沙洋行涉外事务长罗笔江,来栾城督办分号建设事宜,盛董事只留下了些资料,有些事我还不太了解,还请于先生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