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才会喜欢裴宴之
    香凝跪在地上,只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面前的裴宴之早已走远,她从地上起身,整理了下衣裳,又挽好了发。

    裴宴之的话让香凝的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敏锐了。

    也幸好,她每一句话都是真假参半的说,也不算是完全的假话。

    今后去了清逸居伺候,怕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长长叹出一口气,香凝捡起地上的篮子,朝着大厨房走去。

    假山石后,露出一片青色麻衣,有几分破旧的靴子踩在草地上,修长的手指捡起地上的银簪。

    “少爷,咱们该回去了。”

    身后小厮出声提醒一句,便得了一个嗯。

    此处再次恢复平静,好似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

    香凝取了厨娘要用的东西后便回了墨松苑,厨娘感激她,给她塞了两个木瓜。

    说是可以让她更丰腴些。

    听到这话,香凝脸色红白交加。

    只不过也不好拂了厨娘的面,揣着两个木瓜回去了。

    裴宴之让她明日去清逸居伺候,可直到傍晚,都无人来跟她说。

    香凝绞着手中帕子,心想该不会裴宴之那句话,是随口一说,回了墨松苑后,他自己也忘了?

    忘了更好,不用去他跟前儿伺候,香凝自己个儿在外院待得挺好。

    等她攒够了银子,一定可以将自己的卖身契赎回来。

    此时在清逸居的裴宴之看着成华带回来的盒子。

    盒子打开,里头躺着一张卖身契。

    “路香凝?原来是有名字的。”

    他伸手拿过那张卖身契,看着上面的字。

    “凌安人?”

    听到这句,成华点头回道:“属下去琼华院拿香凝姑娘的卖身契,问了廖妈妈几句。”

    “廖妈妈说,三年前,她是自愿卖身入府的,因着同一批丫鬟里,她的样貌最出挑,所以大夫人便留了她在身边伺候,原本,便是为爷您准备的。”

    哪曾想,大夫人送过来一个,就被裴宴之赶走一个。

    还没轮到香凝呢,大夫人也被折腾的歇了心思。

    “知道了,收起来吧。”

    裴宴之将香凝的卖身契随意的丢进盒子里,成华捧着盒子离开。

    等到用晚饭时,青竹带着厨娘进来布菜。

    “爷,今个儿小厨房做了您爱吃的清炖蟹粉狮子头,您尝尝。”

    青竹刚夹起一块狮子头,准备放到裴宴之的碗里,便见他皱了下眉。

    “你今日,用香粉了?”

    听到这话,青竹脸色一红,而后点头。

    都说人的气味最能影响人,青竹便想着,自己日日在裴宴之跟前儿伺候,若是让他记住了她的……

    “下去跪着。”

    没等青竹继续想下去,裴宴之便放下了筷子看着她,冷声吐出四个字。

    青竹的月银高,用的香粉自然不会是什么劣质的。

    可偏偏裴宴之最厌恶女子身上的脂粉香。

    浓郁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

    青竹抬眼看他,见他坐在那儿,眉眼间染上几分厌恶。

    “爷……奴婢……”

    “我以为你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

    裴宴之只说了这一句,那双黑沉沉的双眸便好似将她看透了一般。

    青竹咬唇,脸色有几分苍白。

    连着两次被训斥,她知道,自己今后想要再进屋子里头伺候,难了。

    青竹退出去,站在一旁的成华便要接过她刚刚做的事情,给裴宴之布菜。

    “去把香凝叫来。”

    不知裴宴之想到了什么,出声吩咐了一句。

    成华微微挑眉,点头应下。

    出去时,青竹跪在廊下,整个人都像是被打击到了一样。

    成华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什么?爷让我现在就去?”

    香凝手中拿着馒头,听到成华的话,险些噎死。

    成华赶忙给她倒了一杯水,笑着说:“爷不是已经开口让姑娘去清逸居伺候了吗?”

    “您怎么回了墨松苑,却不去?”

    香凝捏了下馒头,她以为裴宴之是随口一说,忘了这回事呢。

    再说了,要去,不也是明日吗?

    “爷出口的话,是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姑娘今后可不要当做是随口一说。”

    成华像是看透了香凝心中所想,解释了一句。

    也算是提点,让她今后莫要将裴宴之的话当做耳旁风。

    “我这就去。”

    香凝缓缓吐出一口气,将馒头放下。

    她来时的东西不多,只不过去清逸居时,倒是多了两个沉甸甸的木瓜。

    成华贴心的帮她拎着,在路上时,还多说了句。

    “姑娘今后在爷身边伺候,只需要记得,寡言少语,不生非分之想便可。”

    像青竹那样的,便是多了不该有的非分之想,惹了裴宴之的厌恶。

    香凝点头,对着成华道谢。

    正说着话,两人也到了清逸居,香凝一转头便看到了跪在那里的青竹。

    而青竹显然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香凝。

    一旁的成华手中还拎着个包裹,青竹睁大眼,这什么意思?

    爷竟然让香凝进了清逸居伺候?

    香凝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不再看,她就说,裴宴之怎么想起来她了。

    “爷,香凝姑娘来了。”

    成华站在门口说了句,里头传来裴宴之的回话,他让香凝进去。

    闻言,成华推开门,自己站在一旁,只让香凝进到屋子中。

    裴宴之的屋子很大,落地的窗子推开,迎面便是潺潺而流的溪水。

    他背对着门口坐着,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精致的菜肴。

    “爷。”

    香凝站在他身后,唤了他一句。

    裴宴之侧目,启唇说道:“不是说心悦我?那怎么,得了近身伺候的机会,却恨不得退避三舍?”

    他语气淡淡,那声音仿若山间幽涧里的冷泉,寒冽刺骨。

    简短的话语如同冰冷的箭矢,直直地刺香凝。

    骤然间,香凝感觉自己的脖颈上又攀爬上一只冰凉的手,要将她的脖子折断。

    “奴婢心中高兴,恐自己是听错了。”

    况且,裴宴之说的是让她明日来,谁知道他今天就让她来。

    “香凝,你又忘了我今日说的话了?”

    他不喜欢她在他面前耍的小心机。

    可她这诓骗人的谎话,倒是一句接一句的说。

    听着裴宴之这句,香凝低头,她今日最后悔的,便是情急之下说了那句心悦他。

    鬼才会喜欢裴宴之这种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