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章说完后,神色中满是恭敬,连忙招手让身后的人上前来给裴宴之行礼。
那些人得了朱章的指示,立刻快步上前,微微躬身,齐声说道:“见过裴大人。”
而在不远处的黄旭听到朱章对裴宴之的称呼,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突然踉跄一步,仿佛被人重重地击了一拳。
大理寺卿?
这个称呼如同一道惊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响。
他开始回想自己刚刚在门口的态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
该不会已经被他惦记上了吧?
黄旭抬手将额上不自觉冒出的冷汗擦了下,那汗水湿透了他的手心,让他更加紧张不安。
“小民见过裴大人。”
等上头的人都行完礼后,黄旭也忙不迭的上前对着裴宴之行礼。
他的动作有些慌乱,声音也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安。
听到黄旭的话,裴宴之眼都没抬,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
他只是专注地手中拿着师爷递上来的卷宗,神色平静,眼神专注。
朱章扭头看了一眼黄旭,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而后快速收回目光,仿佛不想在黄旭身上多做停留。
“大人,这位便是苦主黄少东家。”
朱章的声音在安静的府衙内响起,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场上气氛冷凝,仿佛空气都被冻结了一般。
朱章忙说了一句,让裴宴之知道黄旭的身份,希望能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只是这话说完,朱章看到裴宴之换了个姿势,双腿交叠。
书页翻动了下,发出轻微的声响,可他依旧没说话。
“大人……”
朱章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苦主不是个女人吗?”
好半晌,众人才听到裴宴之问了这句。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花。
“这,的确是女子,只是于娘子如今还昏迷不醒,所以便由黄少东家来府衙问话了。”
朱章弓身回了句,黄旭连连点头:“对,是这样的,大人……”
“我问你话了?”
黄旭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裴宴之问了一句。
而后他抬眼,就用那道冷漠的视线看着黄旭。
黄旭一抬眼便和裴宴之的眼神撞上。
不知为何,裴宴之的眼神中,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意。
甚至让黄旭产生了一种,若这不是在府衙,怕是下一瞬,自己就要被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了。
“下官多嘴。”
朱章悻悻的说了句,面露几分尴尬。
“这案子,也不难判,成华,去把苗娘子请来。”
“再寻几个围观的百姓。”
裴宴之将手中案卷放到一旁,对着身边的成华吩咐了句。
听到这话,成华点头应下,离开这里去办。
待话说完,裴宴之看着站了一圈的官员,轻笑一声:“怎么不坐?”
闻言,朱章这才胆战心惊的坐下。
众人纷纷落座,可气氛依旧紧张压抑。
黄旭站在那里,手足无措,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冒出。
他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生怕再次触怒裴宴之。
黄旭总觉得裴宴之想杀他,这认知让他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
刚刚在府衙门口的嚣张态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多时,成华便带着苗娘子和几个围观百姓回来。
苗娘子面色苍白,眼神中虽然有些慌张,但整个人看起来还算镇定。
几个百姓也是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看着堂上的裴宴之。
裴宴之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苗娘子身上。
“那日,你为何对于娘子动手?”
听到裴宴之的问话,苗娘子扑通一声跪下:“大人明鉴,那日我原本只是想去收李掌柜手中的丝绸。”
“可是却遇到了黄氏绣坊的于娘子,生意场上,有些龃龉很正常。”
说到这里,苗娘子扭头,狠狠瞪了黄旭一眼。
“若是为着生意,其实也没什么,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说,说我的女儿是娼妓所生。”
“我是一个母亲,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能受得了别人这样诋毁自己的孩子。”
苗娘子声音中染上哽咽,后面的事情,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
苗娘子和于娘子争执间,于娘子想拿剪刀去捅苗娘子。
双露去帮忙,可是却阻止不了,慌乱间,香凝拿花瓶砸了于娘子,这才招惹来这么多的事情。
“香儿是为救我和双露,不关她的事。”
“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苗娘子对着裴宴之重重磕了个头,磕的额头都发红。
香儿是被她连累,要是香儿真的要被斩首或者流放,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裴宴之听完后,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冷峻地看向黄旭。
“黄少东家,此事你作何解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黄旭脸色惨白,连忙躬身道:“大人,于娘子她……她平日里性子是急了些,我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过分的话。”
“可是她如今在医馆昏迷不醒,这件事,总要有个了断吧。”
“我也没说不给你了断。”
裴宴之轻呵一声,堂上的气氛更加凝重。
围观的百姓们开始窃窃私语,纷纷指责黄旭和于娘子的过分行为。
裴宴之沉默片刻,而后开口道:“成华,去把香凝带来。”
不多时,香凝被带到了府衙,一身单薄的衣裳显得她身形瘦弱。
好似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她给吹倒一样。
她跪下,对着裴宴之行礼:“见过大人。”
裴宴之微微颔首,目光在香凝身上停留片刻,见她这般,心情很是复杂。
香凝抬眸,听到一旁的朱章问她话。
“当日于娘子言语侮辱双露,苗娘子与之理论,于娘子却越发过分,竟要拿剪刀伤人。我见势不妙,若不出手,苗娘子与双露恐有性命之忧,这才拿花瓶砸了于娘子。我是为救人,并非有意伤人。”
香凝的声音有些虚弱,话音刚落下,她便直接倒了下去。
还没等朱章说什么,就看到裴宴之已经起身走到香凝身旁。
“去寻大夫。”
他面色染上些许慌张,探了下香凝的鼻息后,这才松了口气。
“你对她用私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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