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楚默还是高估了静王。
到第六日时京城就起了些谣言。
譬如有人在酒楼周遭捡到了静王府邸的东西之类,大家的目光便纷纷集中在新来的两位舞姬上,连带着将酒馆的生意都带差了。
倒也正常,突然出现两个来路不明又貌美如花的女子,便是没发生什么事也要多打量两眼。何况现在还有了什么。
找茬的人也多了,今日楚默又碰见一个。
从远处打一眼瞧过去,还是个颇为体面的小公子。
“唉哟!楚姑娘这可怎么办哟~那公子非说酒不干净!老板又不在!”小二一脸愁苦相,连连哀叹。
自这两位姑娘来后,店里的小二就时常不见自家老板,这位楚姑娘倒成了名副其实的老板。
“你们老板做机巧去了。”
还不是受许沁之所托,云栖这会儿在小阁楼雕针呢。
那针再粗也只有那么细,云栖瞧着只比头发丝粗些的针感叹:“他还没做过那么精细的活儿,这位许姑娘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人。”
一根和食指一般长,和叶杆一般粗的针被许沁之要求刻上“云记酒楼,淬”五字。
见小二无所适从,楚默发话:“赔些钱就是,莫要理会。”
酒楼的生意她们也不打算长做的,名声臭了就臭了吧,正合楚默意。
“诶、诶~~!”楼下打雷般的动静把小二吓出了电颤音。
“你们这儿怎么做生意的!叫你们老板出来!”
楚默冷冰冰地向下看,只见一个脸上长疤,五大三粗的中年洒家三百六十度全旋,抡圆胳膊,一鼓作气把桌上的酒杯碟子砸了个遍。
“做什么?”楚默开口。
两人对上视线,那中年男子立即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色相,道:“哟~西边儿来的舞姬,嘿嘿,给爷跳一个?”
小二不敢吱声,急匆匆上楼去找云栖。
楚默下楼,那中年男子眼睛渗出光,摇摇摆摆地奔向楚默。
楚默勾指点了下他的肩,轻轻笑。
中年男子趁机揩油,挠了下楚默的下巴,“亲一个,不要你赔钱~”
这一幕赶巧地被下楼的许沁之和云栖看见了。
许沁之学武后有了底气脾气越发暴躁,一个闪现加飞踢攻来。
好在那中年男子反应快,带着楚默躲过这一踢。
“拿开你的猪手!”许沁之气势汹汹地吼道。
她真给气着了,卯足了劲儿喊的,耳朵红得一颤一颤。
那中年男子看到自己勾着楚默细腰的手,打了个激灵,缩回来。
西域舞姬的衣裳腰部那儿就一层纱,几乎是镂空了,适才着实是他考虑不周唐突了。
许沁之这才把手里举起的刀放下。
云栖提着衣服碎步疾走来,问:“闻言,这人就是来找茬的,若他非礼你,不必顾忌酒楼!”
楚默一本正经道:“无碍,我同他说几句话。”
她略后退,对那人道:“借一步说话?”
那人回道:“好!给小娘子一个面子~”
“你!”许沁之又举起刀,“别给脸……”
“没事没事。”楚默安慰,“还怕我被非礼吗?”
引那人出去,楚默伸手去摩挲他脸上的刀疤,温情脉脉。
“小娘子这番眼神可是为我的英俊倾倒?”那人把住楚默的手。
楚默变掌为拳,出其不意地砸过去,被那人躲过。
隔开些距离,她问道:“沈元声,你玩儿够了没有?”
对着如此穿着的楚默他确有些不好意思,还要硬撑着演戏:“小娘子不亲我,这事就不算完。”
“好,你闭上眼睛。”
他眼前一亮,道:“当真?”
“嗯。”
待他闭上眼睛后,楚默变了一条黄鳝出来放在他嘴上。
“忒!”
沈元声恼羞成怒地变回来,愤愤道:“不玩了!”
楚默大大咧咧地指着他笑,沈元声去捂住她的嘴,“好啊你楚默,又骗我!”
“谁让你这么幼稚?把酒楼的人都吓着了。”
笑罢,楚默问:“你怎么来了?京城那边……”
“我身子抱恙,小皇帝特许了我两天假,所以来见你。”
“见我?”
“也不全是。”
上次和功过交手后沈元声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功过没见过他,是如何识别出他是冥王的呢?
他为了避免惹是生非将自己的气息收了起来,哪怕楚默作为他的结契人都察觉不出半分异常。
想了很久,沈元声几乎将除楚默以外的人怀疑了个遍。
直到看到楚默整理好的刑部卷宗,有一录记载了刑部不明不白死去的人,沈元声方才想明白。
通常来说刑部不会莫名奇妙死人,尤其是他特别关照过的重犯。
若是他们死了,只能证明有人不想让他们活了。不管是旁人还是他自己不想让那些人活,他一定是知道的。
倘若有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沈元声一定会查。而那对他出手的人却不必查,因为他十分清楚,那人死于鬼神之力。
现在想来,也就是功过动手杀的人。
那夜在小饭馆闹事的酒鬼是功过派来打探自己底细的人。
那一次他没忍住替楚默出手,被功过瞧出了端倪。
从不知名的小卒到宫中的棠蕊宫藏,功过利用的人多到他无法想象,可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沈元声并不知道。
倘若只是要冥王令,那根本用不着利用这么多凡人。他十分清楚楚默就是自己的命门,只有楚默出事他抢走冥王令的机会才大些。
可是他从没动过楚默。
那便证明一件事:功过想要的不仅是冥王令。
而纵观人间,让他费尽心思布局谋求的还能是什么呢?
沈元声不得不怀疑他和静王还有牵连。
这些话沈元声并未对楚默说,不过楚默也能猜到一点。
她问:“你来的目的莫不是静王?”
“嗯。”沈元声如实答。
本以为楚默会阻止,结果她却道:“伤好了么?若是你怀疑静王和地府有牵连,小心被埋伏。”
“不若再等等,我去地府让孟婆找鬼帝帮忙?”
沈元声毅然拒绝:“楚默,你要记住,此事绝不可声张。”
他的伤还没好全,能力也未完全恢复,被有心之人知道了只怕更难办。
“还有,要防着功过回地府。”
“好。”
两人做事风格简单得近乎狂野,不问缘由不问来路,只需按着对方说的做便是。
接着她就送走了沈元声。
沈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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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续他简单粗暴的做事风格,好吃好喝地在静王府邸里等着他回来。
不过换成了功过的样子。
才从门缝儿里瞥到一眼沈元声,静王就赶紧遣散了人。
“功过大人您来了。”
沈元声一腿翘在榻上,一腿垂下,十分不羁。
嚯!看样子功过和静王还真有往来。
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看样子是对功过尊敬的紧。
沈元声学着功过的样子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道:“沈元声的底细我已查出,他不是人。”
“那位楚姑娘也不是人。”
静王征了征,不动声色地给沈元声添茶。
额角的汗都滴到耳朵了,沈元声半掀着眼皮瞧静王极力装作镇定的做派压笑。
他轻佻道:“你还不知道那位楚姑娘对沈元声的意义吧?给你两天的时间抓到那姓楚的姑娘。”
静王想探究沈元声的表情细作观察,却不料和沈元声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似有一道无形的压力逼迫着他与沈元声对视,被盯得心里发虚,脑子的话一秃噜就涌了出去。
“您不是说过不能动楚姑娘吗?”
当初他是想过要杀了楚默敬沈元声这只猴来着,但被否决了。
沈元声眉梢一挑,静王方意识到自己嘴快了。
“看不出静王殿下平日在京城做派挺大,在功过面前却是这般的小心翼翼啊~”
沈元声不和他装了,换成一幅老者的模样。
“你、你是功过大人派来的吗?”
沈元声不置可否,认为自己没必要对他有问必答。
他以流萤捆住静王,道:“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你口中的功过大人现在已经被我打成重伤,由谢必安带回了地府。”
流萤收住温度,静王感到浑身冰冷,似有一百条小蛇在身上攀爬,蛇鳞将细嫩的皮肤刮起细细密密的倒刺。
“你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吗?”沈元声道。
静王被流萤扼住喉咙,摇摇头。
“总之地府容不下他,要彻查与他一切有关联的人。你是要我动手段逼你说出来还是自己说?”
说罢,流萤自觉地沉下。
静王道:“我说。”
他对沈元声的话半信半疑,能确认的事只有一点——
眼前这人想要弄死他太轻而易举。
不过若是他真有手段从自己这儿套到真相也没必要再演一出戏了。
撒谎,讲究的就是个半真半假。
“功过当初找到我承诺了我一件事,他说他能帮我复活我的母亲。”
静王的母亲于静王十四岁时暴毙,阖宫上下都传她是吃一种名为“欲醉丸”的药死的。
那种药能让人散发一种奇香,叫人欲罢不能。
连宫中最下等的婢子都敢说出“以下流手段争宠,她死得该”的话来。
但是他知道,在她母亲暴毙之前曾和当今的太后发生过争执。
原因就在于对白家的处罚上。
太和二十七年,是一个多事之年。
他母亲不仅要求白家诛九族,还把主意打到了那个小皇子身上。
为此,他母亲和废妃白司述闹出了一件非常难看的事。
而后就是小皇子身亡,仅过一月,他母亲暴毙。
对于和静王来说,这是他不能接受的。